第332章 妹妹走后,姐姐才敢睡一觉(1/2)
清晨五点十七分,第一缕灰白的光斜切进城市边缘的医院走廊。
消毒水味浓得发苦,脚步声被地毯吸得干干净净,唯有心电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在死寂中敲出某种隐秘的节拍。
病房内,苏悦静静躺着。
睫毛未动,呼吸极浅,像是沉入一片无波的深海。
监测仪上那条脑波曲线平稳得近乎诡异——不是昏迷,也不是普通睡眠,而是一种医学界从未见过的深度修复状态。
医生们翻遍资料,只在古籍残卷里找到一句模糊记载:“言者沉眠,灾厄将至。”
这七个字,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恐慌的大门。
六点零三分,东城区某巷口出现第一张手写布告,墨迹未干,字字刺目:“真言者已逝,速迎新主!”短短两小时内,类似标语如野火蔓延至全城角落。
有人跪拜祈福,有人怒砸神坛,更多人茫然无措地聚集在祖堂外,低声诵读《沉默录》中的片段:“她不说,我们便听见;她不语,我们便醒。”
程远站在监控室前,眼底泛着血丝。
他刚下令追查泄密源头,却发现那名年轻护士早在昨夜就被调离岗位,如今下落不明。
更棘手的是,遍布各区的守夜队伍并非受人煽动,而是自发集结——他们带着蜡烛、旧书、孩童画的守护符,围坐在祖堂石阶上,轻声念着苏悦曾经教他们的句子。
“她还在。”一个老人喃喃,“只是太累了。”
程远握紧拳头,忽然笑了。
笑自己从前竟以为秩序靠铁腕维持,而今才懂,真正的力量从不需要宣誓。
与此同时,陆寒立于病房门外,指节轻轻抵在冰冷的玻璃上。
他已在这里站了整整一夜。
没有命令下属清场,没有召开紧急会议,甚至连电话都静了音。
他只是看着那条起伏微弱的脑波线,一遍遍回放程远送来的行程记录——过去九十天,苏悦平均每日睡眠1.8小时,其余时间全部填满:凌晨三点校准城市神经网络,五点指导心理干预小组,上午九点伪装成普通职员参加董事会,下午四点秘密会见边境难民代表……她的日程表密不透风,像一张绷到极限的弓。
而她从没喊过一声累。
直到今天。
直到妹妹安全离开,大局初定,阴谋落幕,人心归位。
她终于,敢睡一觉了。
陆寒闭了闭眼,喉结滚动。
他曾以为自己足够了解她——那个总笑着咬草莓的小姑娘,那个会在会议上突然打盹又被自己轻拍叫醒的呆萌总裁,那个嘴上说着“我没事”却把止痛药当糖吃的狡猾女人。
可此刻他才明白,她从来不是神迹本身,而是用血肉之躯扛住神迹代价的凡人。
他转身走进病房,动作轻得像怕惊扰一场百年难遇的梦。
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温水,是他亲手换的,还有一张折叠整齐的纸条。
他提笔写下几个字,压在杯底:
“这次换我守你。”
第三日正午,风暴再起。
两名原属“言灵监管局”的技术员潜入地下数据中心,试图重启废弃的主控服务器。
他们高呼“城市不能没有中枢”,声称若无系统统合情绪波动,全城将在七日内陷入集体癔症。
消息传到程远耳中时,他正带队巡查南区防线。
他没有立刻抓捕,而是调出一段尘封档案——那是十年前“忠诚算法”签署仪式的全程录像。
画面中,年轻的主管冷笑着对镜头说:“反正普通人听不懂祭语,只要数据流不停,谁在乎真相?”
视频一经公开,全城哗然。
原来所谓“必须依赖主控系统”的谎言,早已埋藏十年。
那些被标榜为“维稳神器”的算法,不过是少数人操控民意的工具。
而真正让城市运转至今的,是千千万万普通人彼此倾听、互助共情的本能。
两名技术员当场跪地痛哭,承认受幕后势力蛊惑,企图借苏悦昏睡之机夺权。
程远冷冷看着他们:“你们忘了,她虽不语,但我们已学会自己思考。”
当晚,民间自发发起“烛光归心”行动。
无数家庭点亮窗台,播放苏悦曾录制的童谣片段,整座城市宛如星河倒悬。
而在边境某村落的小屋内,陆寒推门而入,却只见桌上留着一封信,和一卷老旧录音带。
他缓缓拿起信,目光落在开头那一行清秀字迹上——
“我不回去。”第332章妹妹走后,姐姐才敢睡一觉(续)
边境的风裹挟着沙砾,拍打在陆寒的风衣上,发出细碎如低语的声响。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