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雪泥鸿爪(四) “这就是君臣”……(1/2)
第168章雪泥鸿爪(四)“这就是君臣”……
席英最后还是没有给霜栽一个确切的答案,霜栽也没有再说起有关晏离鸿的任何事情。
比起霜栽在江阮这盘大棋里的作用,晏离鸿给江阮带去的昌安军,是江阮一次次胜利背后不可或缺的推手。
霜栽也明白,今日就是席英放过了她,她也没有办法和他们如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继续相处。她知道她要是非赖在这,没有一个人会去赶她,可她自己呆不住。
苏清晓送药的时候手是抖的,眼睛自始至终没有落到她身上,霜栽尽可能不去想原因,可她也早就习惯了旁人避之不及的目光,她坦然地把苏清晓当成了旁人。
而陈京观,霜栽觉得他真的不一样了,不过她也理解。
若陈京观还是从前那个他,霜栽真的可能下手杀了他,她会觉得陈京观太迂腐,就和他的父亲一样。
可陈京观变了,他舍掉了很多他都说不上来的东西,霜栽却一眼就看穿了。
陈京观这一路走得不容易,霜栽见证了那个锋芒毕露的小子成了今日这幅畏手畏脚的样子,她的刀拔出来的一瞬,她就松了劲儿。
霜栽对陈京观怪不起来了。
至于席英,这可能是她唯一的遗憾,霜栽听到她夸自己漂亮时,由衷地笑了。
她这辈子被好些人用锦绣般的词藻夸过,那些风流客,那些显贵人家,他们的夸赞都伴随着真金白银砸在霜栽身上,霜栽却觉得席英那简单的“好看”二字是她听过最欢喜的话。
一如在遥州,霜栽趁着所有人回房休息的时候离开了。她没说假话,她的确没地方去,可这也不是她的家。
她想去找哥哥,从未如现在这般迫切。
“她走了?”
天光将明,陈京观推开院门看着冷清的街道,昨晚席英和霜栽在谈起晏离鸿后又说了好多私房话,陈京观觉得自己不该听,就跑到苏清晓的屋子里找他喝酒。
两个人迷迷瞪瞪不知道喝了多少,只是晨起时陈京观不小心踢碎了地上堆着的一地酒罐子。
“她留不下,她不知道怎么留下。”
席英罕见地穿了一身藕色的长裙,陈京观望见她的时候愣了一下,“她给你梳的发髻?”
席英点了点头,也跟着陈京观一起探出身。
快入秋了,路两旁的枫树叶被晨风吹得沙沙作响,她看到不远处馄饨摊的阿婆在笑着朝她招手,席英躬了躬腰谢绝了阿婆的好意。
“你们四个的心思还真是一个比一个重,”席英说着,不自觉用手拽住裙摆两侧,她不太习惯不束腰的衣裳,只觉得领口灌风,“不过她有句话说得对,你们都爱躲。”
陈京观笑着没应,转头回屋的时候将一句“你穿长裙挺好看的,你要喜欢,以后多穿就习惯了”荡进风里。
“谁挺好看的?”
苏清晓一夜宿醉后只觉得脑袋发蒙,他用手揉了揉眼睛,看到席英擡手将大门关上。
“是挺好看。”
苏清晓也不知道是不是酒劲儿没过,他觉得自己的脸有些烧。
“平芜买了春熙堂的素包,我让他给你和兄长带了小米粥,吃完该准备走了。”
席英没有接苏清晓的话,她试着放开裙摆让那纱绸随风飘,可是风大起来裙子裹住了她的双腿,苏清晓听到她嘀咕了一句“果然漂亮的东西都累人”。
“她走了?”
苏清晓快步跟上席英,眼前的人没有等他,他只看到席英的后脑勺上下细微地摆动。
“你们昨天都说了些什么?”
“你没在门口听着?”
苏清晓一个跳步挡在席英面前,“我又不是你兄长,我没有听人墙角的习惯。”
见席英没理他,苏清晓就继续说:“我都快睡了,他进来找我喝的酒,小野又不太方便掺合进来,他酒都打开了我也不能不喝。不过……”
“不过什么?”
苏清晓又一个侧身将席英面前的路让出来,他低着头往前走,席英就忍不住侧头看他。
“我是挺难受的,尤其听到她那句‘我没地方可以去了’。从前我们三家谁家里有事,一定会跑到另外两家去蹭饭,怎么可能会有没地儿去的时候。”
苏清晓叹了口气,席英抿了抿嘴什么也说不出来。她不是个擅长安慰人的人,更何况她觉得苏清晓此时需要的并不是安慰。
“她说她想去试着劝孟遥鹤回头,你觉得可能吗?”
“不可能。”
陆栖野从屋里出来的时候正好碰到两个人缓步在院里说话,他本也没想着偷听,可奈何他对“孟遥鹤”三个字确实敏感。
昨晚的事情陆栖野都知道,平芜在席英冲进屋子的时候也想跟着进去,是陆栖野拉住了他。
按理说昨晚该是他们三个少年时代的旧友说话,可偏偏一个两个都是闷葫芦,席英眼里揉不得沙子,又碍着平海的原因和霜栽扯上了些关系,就意外成了三个人的桥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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