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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第 66 章 咬住她的唇瓣。(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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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第66章咬住她的唇瓣。

阿史那元思从皇宫中出去。

突厥二王子,也就是曾经的徐元思回首看向这紫禁城。

他没想过自己还有回来的这一天。

这次紫舒……不,云禧,会原谅他吗?

他了解紫舒的性子,可他不了解真正的云禧。

“殿下?”见他回首,站立不动。

身侧的莫贺将军出言提醒。

徐元思回过神来,收敛神情“走吧,回住所。”

徐元思并没有住在萧慎敬给他指派的地方,而是继续住在客栈里。

只是为来不被打扰,一整栋客栈都被包了下来。

胡商客栈二楼,雕花木窗支开半扇,热浪裹着蝉鸣撞上冰鉴升起的白雾。

“殿下,这汉人皇帝没有当场驳斥,是不是会同意我们提出的条件?”莫贺副将扯开领口金扣“还让那帮汉官还送来两车荔枝……”

“荔枝?”窗边竹帘忽地一晃,粟特摇着孔雀羽扇转出屏风,腰间玉算盘珠子撞得叮咚响“京师到岭南三千里,快马换人不换冰——这哪是甜果子,是敲打咱们别忘了汉人的马蹄能踏到多远呢。”

徐元思推开木窗,神情不辩地说道:“这位汉人天子十九岁举兵造反,生生将这大景的天下夺到手中。二十岁登上皇位,一夜之间踏尽公卿骨。你们真以为……他会如此忍气吞声?”

莫贺副将一脸嚣张“怕他个鸟,咱们屯兵五万,不接受就让我突厥的男儿杀穿这紫禁城,总之这次老子也没打算活着回去。”

康拂勒一拍桌子“对,有本事那汉人皇帝拿我们的脑袋祭旗,我突厥男儿定会为我们报仇。”

扫了一眼这些人,阿史那元思回头,慢慢望向皇城方向,没说话。

“诸位先不着急,明日晚宴看看是如何情况。”粟特摇着孔雀羽扇说道。

然而晚宴没有任何情况,歌舞助兴,萧慎敬甚至没有提任何关于联盟的情况。

紫宸殿的九重纱幔在熏风中轻颤,鎏金蟠龙烛台上跳动的火焰将突厥使团皮甲间的银饰映得忽明忽暗。

九龙金漆宝座上,萧慎敬的指尖抚过青玉酒樽的蟠螭纹。

年轻的天子眉如裁开的冷墨,一双丹凤眼眼尾却天然带着三分上扬弧度,倒似画师笔下含情的春山。

偏生那浅色唇瓣总抿着霜雪,遮不住的凌厉显得格外生人勿近。

十二重冕旒的目光,掠过下首那位突厥二王子。

丝竹声突然拔高,十二名着月白广袖裙的舞姬踏着羯鼓声旋入殿中。

莫贺副将眯眼看着领舞女子发间颤巍巍的金步摇,莫贺副将将鎏金鹦鹉纹银壶重重一放,忽然拍案而起。

萧慎敬望着阶下躁动的突厥使团,指尖在青玉镇圭的螭龙纹上轻轻一叩。

当值的禁军齐刷刷按住剑柄,铠甲碰撞声惊飞了殿外栖在梧桐上的夜枭。

莫贺副将的桌上,琥珀酒液溅在织金地毯上,晕开暗红的花。

他突然仰头大笑,颈间狼牙随着大笑颤动,“这般绵软歌舞,倒不如看我们草原儿郎摔跤痛快!”

腰间铁链撞在案几,震得玛瑙杯中的葡萄酒泛起涟漪。

侍立在侧的礼部尚书脸色骤变,高阶之上的年轻帝王却轻笑一声。

“突厥烈酒烧喉,使臣可知我中原有句古话?”年轻帝王执杯的手稳如磐石,殷红酒液映得他更是眉眼如画“刚极易折,柔能克刚。

“诸位远道辛苦。”莫贺副将脸色不爽正要说话,萧慎敬直接打断他“今日只为各位接风洗尘。”

掷地有声的话语落下,全场没有敢多言。

莫贺副将还想说什么,却被粟特拉住。

在天子的威压之下,二王子出声问道“既今夜不谈国事,那景国陛下可有找到本王的妻子?”

他对着萧慎敬微微一笑“本王已太久未曾见到她,实在是太过想念。”

大殿之上,陷入了陡然的安静里。

“二王子莫要心急,该是你的自然是你的,不是你的也勿多想念一分。否则,不过镜花水月徒增烦恼。”

掷地有声的话语落下,坐在九龙金漆宝座的年轻天子,举杯。

台下诸臣全都端杯躬身而起。

一场不见刀光剑影的战场结束前,年轻的天子半垂眼眸盯着台下的阿史那元思,说道“恰逢教坊司新谱了《折柳曲》,二王子明夜入宫与朕,共赏?”

最后两个字莫名咬得极重。

阿史那元思眯了眯眼睛,站起身“盛情难却,既然陛下相邀,本王定当奉陪。”

即便表情无恙,可他心口却只觉异常沉重。

折柳曲。

这个柳是谁?

暮色渐渐被黑夜吞噬。

云禧被带入乾清宫的东偏殿昭仁殿。

大门打开,十二重鲛绡帐在风中轻扬。

她看了一眼帐后影影绰绰的身影,云禧站在门口不肯再进。

萧慎敬屈指叩响青铜冰鉴,震得里头的碎冰撞出金戈声。

“过来。”帝王的声音混着冰鉴里腾起的白雾,在鲛绡上凝成细密的水珠。

云禧站在原地不动,厌恶地质问道:“你叫我来做什么?”

深深宫殿里,纱幔倏然飘扬,露出萧慎敬半边被阴影吞没的脸。

“果然,什么时候你都学不会乖乖听话。”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轻笑了一声说道“将人给朕带上来。”

冷冽的声音一落,长廊另一头就响起了熟悉的声音“你们放开我,放开我……”

“葱头?”云禧瞪大了眼。

“老大。”葱头被死死摁着跪在原地,愤愤地说道“老大你不要管我,要杀要剐我葱头绝对不怕。”

纱幔飘飞中,年轻天子端坐金丝楠木宝座上,神情隐匿在阴暗中,他一动不动地看着她挣扎,看着她眼中染上怒火。

云禧暴怒至极,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偏头看向大殿中的萧慎敬。

四目相对。

云禧心口蓦地重重一跳。

杀意,萧慎敬眼中的杀意如急雪裹挟着狂风骤雨朝她扑面而来。

帝王一怒,浮尸千里。

“你到底想做什么?”云禧直面他的杀意却不退反进,一步步朝着如坟墓般的大殿走去,朝着端坐在龙椅之上的萧慎敬走去。

“一个葱头应该不够吧。”萧慎敬斜倚龙椅上,指尖缓缓摩挲着一枚冰裂纹茶盏“那就再加范子石如何?”

云禧心口一抖,不可置信地问道:“你到底在发什么疯?”

萧慎敬看向她“或许是九族?”

云禧猛地攥住手心“……”

光晕半掩住帝王的面容,丹凤双眼如深渊,是要吞噬一切的黑。

“作为朕的臣子,敢协助你逃出皇宫……”萧慎敬盯着云禧忽地轻笑一声,将茶盏“咔”地叩在案上,龙袍上的金线夔纹骤然绷紧,似蛰伏的兽骤然弓起脊背“背主欺君,所犯十恶之首大逆罪。”他盯着云禧,慢悠悠问道“你猜,范子石犯了这样十恶不赦的重罪,作为主犯的他是应该被片片凌迟还是被车裂五马分尸?”

“我逃出皇宫与他有何干系?”云禧斜睨着他,突然也轻笑了一声“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想杀谁,对方连呼吸都是错的,只不过不想背上残暴骂名,就推到我的头上而已。”

云禧愤愤说完,眼中的蔑视更浓了。

“你以为颠倒黑白,便能救他的命吗?云禧……”萧慎敬懒懒支起下颌,唇角噙着一丝近乎温柔的弧度盯着云禧“杀不杀他,亦或者诛不诛灭他的九族,皆在朕的一念之间。”

“你不必拿他来试探我。”云禧淡淡一笑“反正只要你想,就有千百种方法。我只问你,你怎么样才会放了葱头?”

“那便要看你今夜的表现。”

今夜应该是要下雨了,窗棂外北风尖啸而过,卷得烛火明灭不定。

萧慎敬面容彻底浸入阴影,唯余嗓音如淬了毒的玉磬般落下:“过来。”

飘飞的纱幔恍如一匹匹野兽朝云禧扑来。

她脚步如灌铅,不得不一步步朝他走去。

像那座巨大的无可撼动的阴影走去。

直到她浑身僵硬地走到御案后,走到金丝楠木宝座边。

坐在椅子上的萧慎敬,双手搭在扶手上,盯着她慢悠悠地说了三个字“坐上来。”

“……”云禧是死死咬着唇坐上去的。

刚一坐到他的腿上,男人青筋微凸的手臂一把扣住她纤细的腰,摁在自己的胸膛上。

强制将她摆成了乖乖靠在他胸膛的柔顺姿势。

“云禧,你可知今夜谁要来?”他如铁一般的手臂禁锢着她的腰,慢悠悠地问道。

“谁要来?”云禧抿了抿唇,问道。

不知为什么,心里已经隐隐约约有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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