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 44 章 浅尝辄止。(1/2)
第44章第44章浅尝辄止。
第44章
太后娘娘眼下这般,数位嫔妃与孙辈都得前去侍疾。明蕴之因着照顾太子,免了这一遭。
齐王是个待不住的,他和太后没什么感情,但还是抵不过天威,老老实实地跪地请祖母安,请祖母喝药,多多保重身子。沉重的药味儿与老人气闻了一鼻子,整个人都晕晕乎乎。
陈皇后见他模样也心疼儿子,寻了由头斥他几句,叫他带着齐王妃早些出去,没得在这儿失了仪态,被旁人瞧着又有话说。
齐王挨了训,一点也不恼,拉着姚玉珠便往东宫去。二人心中一个记挂着哥哥,一个惦记着姐姐,齐王还道:“明日便是二哥生辰,眼下一看,铁定是没法儿好好过了。”
“往好处想,那庄家老头子这几日躲在府中闭门不出,门口围满了扔烂菜臭蛋的百姓,可真畅快。”
姚玉珠恨恨道,“不对,不亲眼看着他被打板子,难解我心头之恨。”
“姑奶奶,别在宫里嚷嚷,”齐王拽着她,环顾着四周,确认只有自己府中的侍从,才道:“这事儿现在宫里避讳得紧,母后说了不准提的。”
说着,夫妻二人进了东宫。
明蕴之得知他们前来,特地叫人将含之也叫了来,又命厨子找着姚玉珠的口味做些小菜,留他们在此用午膳。
果不其然,姚玉珠一见到含之,眼就弯了起来。
“老早就听闻太子妃的妹妹是个恬静娴雅的,今日一见,真真是水灵灵的一个小娘子。”
明含之来京城不多,又因着前阵子那些事甚少出门参加宴席,和姚玉珠还没碰过面。
“见过齐王妃。”含之乖巧行礼,被姚玉珠牵着手,往殿中去。
“自家姐妹,都是自家姐妹,不必这么生分。”
姚玉珠取下头上簪子,戴在她头上:“是我疏忽,忘了准备见面礼,这支簪子是新打的,但愿妹妹不嫌弃。”
含之脸颊红红:“多谢王妃。”
“叫姐姐。”
姚玉珠刮了刮她的脸。
“可叫你过足了当姐姐的瘾,”齐王笑着进殿:“还真有模有样。”
明蕴之瞧着这一幕,笑着叫含之收下,道:“的确不必生分,玉珠是个随性之人,别太拘束。”
几人一道进殿,裴彧身上有伤,姚玉珠与含之都不便进去,随着齐王见了个礼便出了来,在外殿叙话。齐王则留在内室,和二哥说话。
“父皇已下了令,让龙骧府严查此事。”
齐王挠了挠脑袋:“但没让陆家表哥插手,听姑母的意思,是让他先回避此事,去乡下接一个什么妹妹回京。”
平宣帝来探望太子,又有大量的赏赐和补品送入东宫,毫无遗漏地表示了皇帝的意思。所有在观望这此事的人心中纷纷有了数,于是弹劾庄家的折子也雪片般地飞入了养心殿。
听闻平宣帝对太子高热不退很是担忧,父子二人叙话大半个时辰,东宫亦在次日送去了礼,一来一回,天下人更为心疼这对皇家父子,也更为憎恶藐视天威,逼得陛下责罚太子的庄家。
见形势明朗许多,齐王才终于磨得母后松口,能来东宫看一眼。
裴彧颔首,表示知晓。
齐王继续道:“还有还有,庄家人现在可真是惹了众怒,他们前几日在学子抗议时派府卫抓了人,还不小心伤了百姓,若非龙骧卫来得及时,那些学子怕是要敲登闻鼓了。”
他绘声绘色将这几日的情形描绘一遍,好似自己亲眼看过一般,声音从内室隐约传出来。姚玉珠听了,忍不住笑他:“听他这会儿说得热闹,刚知晓二哥受刑的时候,差点慌出眼泪来。”
明蕴之递她一快芙蓉糕:“五弟至情至性,性子直爽,我与殿下都很喜欢他。”
姚玉珠:“阿姐可想过,之后如何?”
经历过这几日,她爹娘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和齐王谨慎行事,莫要掺和进裴庄两家的旧事里。如今皇族显而易见想要清算庄家了,姚玉珠也不是什么都不懂,自然有些担心。
“我听闻……”
她压着嗓子,靠近了点:“裴晟昨儿个跟我讲,说三哥这阵子蹦哒得欢,怕是有些想法呢。”
“怎么?”
明蕴之稍有疑惑,这几日东宫事事低调,她也未曾探问过朝中之事,不知康王又在想些什么。
含之自觉得让了开,和几个侍女去照看小兔子。姚玉珠睁着水汪汪的眼睛,看人走远了,才道:“二哥刚一受罚,他就上书说二哥工部这里那里有着错漏,话里话外说工部的人贪了银子……不过父皇都给压了下来,没声张出去。但还是将工部尚书也叫去问过话,裴晟也是听工部几个大人说才知晓此事。”
明蕴之皱眉。
康王此举,未免有些太沉不住气了。
“裴晟的意思是啊,三哥似乎和庄家……像是商量好了似的,就想给二哥那工部夺过去。”
姚玉珠撇撇嘴:“不过父皇也没斥责他,也不知是什么意思,甚至还让三哥也学着处理军中事务,这岂不是器重的意思?”
丽妃的表亲本就在兵部任职,康王与兵部本就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眼下这当口器重康王,倒是让这位陛下的意思越发捉摸不定了。
“咱们就别想了,”明蕴之拍了拍姚玉珠的手:“这种事,也不是咱们能想明白的。你只记着一件事……”
“什么?”姚玉珠眨了眨眼。
“小心些肃王妃。”
明蕴之声音极轻,面容平静:“她心里头的事太多,你与她相处之时,多警醒着些。”
“大嫂……?”姚玉珠意外:“大嫂平日里不是也很温善么,相比三嫂,她已经是好相与的了。”
明蕴之摇了摇头。
更多的话不方便说明白,康王妃性子虽辣,但直,喜欢就是喜欢,厌恶就是厌恶,懒得与你虚情假意。而肃王妃不同,数次相处,她带给她的感觉都始终如一,像是永远置身事外,但总能冷不丁地被咬上一口。
康王妃与她通过气,围场那日大闹一场,与肃王妃脱不开关系。
明蕴之则想得更深,刚入围场时,她落水尚未康复,寻常人好意提醒,也该挑着她身子康健些再提,或是回到宫中,安稳之下提及。偏生肃王妃在她经历了两日的颠簸,尚未收拾好的情形下与她说了那丹药之事,难不成也是等着她与太子闹得翻脸?
若非她早已对裴彧心死,早不期盼什么夫妻之情,怕是真要被她挑拨得当日就要闹大了。
此事说大可大,说小可小,但只要闹到了明面上,定然没那么容易收场。更何况她的身子也经不起大吵大闹,此举颇有些令人在意。
肃王在朝中少出风头,她也不甚张扬,但多年下来,他们竟也不曾落过任何不好的名声,这便是他们夫妻俩的本事。
姚玉珠看着明蕴之凝重的神色,点了点头。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含之抱着裴吃进来了。姚玉珠瞧见她,碰了碰阿姐的胳膊:“阿姐,含之可有再定人家?”
亭安侯世子故去,是他无福娶到含之这么好的娘子。姚玉珠古怪一笑:“我可有个表弟,性情模样都还算不错,不若定给我家嘛,到时候我们仍做姐妹,亲亲热热……”
“……多谢王妃厚爱!”
含之听到这话,眼睛都瞪大了,手一松,裴吃从她怀里跳了下来:“我已有了想做之事,不敢再耽误旁的儿郎。”
“什么?”姚玉珠来了兴致:“含之妹妹想做什么,说来听听?”
明蕴之挑了挑眉,示意她开口。含之便也没那么羞怯,一五一十地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姚玉珠很是捧场:“女师好啊!我当年随着几个表兄表弟一起开蒙,那老先生太过威严,背不出书就要打手板,疼得要命。诶,含之妹妹,往后你要是开学堂,我偷裴晟私房钱给你出资!”
“……我哪有私房钱,你冤枉人!”
齐王气鼓鼓地从里头出来,脸都气红了:“月初好不容易收上来的账,我一眼都没看过,账房和管事就直接送到你屋子去了,我都不知府中还有多少银子。我可是两袖清风,不怕你查的。”
他委屈!
几人笑开,就连稍腼腆的含之也忍不住露出笑意,轻轻挪到阿姐身边,道:“阿姐,其实含之也不是全然不想嫁人,若真有一日能有……这样的郎君,含之也是愿意的。”
明蕴之拧她一把:“哦?这就动摇了?”
含之抿唇:“我自然知晓这样的男儿万里挑一,大周难寻,才敢这样与阿姐说嘛。”
“鬼机灵,”明蕴之点点她的脑袋:“想做事与嫁人并不冲突,选择其一或是两者都要都是你自个儿的决定,只不过后者会更加辛苦些,你只要自己想好了,阿姐就支持你。”
齐王听姚玉珠说了方才的事,想起什么,道:“二嫂,那位沈大人不是有个表亲,也是女师吗?”
“对呀对呀,”姚玉珠也记了起来,在围场那几日她极欣赏沈怀璋,亦听他讲了不少事,其中便有提及:“含之心里若有不安,可去问问他,此路究竟可行否。”
“我与那位同门写过信,只是山高水远,一来一回挺费工夫。倒还真没与沈大人提过。”
明蕴之笑了笑:“含之心里有主意,改日我与他提一提。”
她留了齐王夫妇二人用膳,裴彧用了药,没再发热,身上的伤也渐渐结痂,昨日便能起身了。
几人围坐一席,吃了热腾腾的锅子,烫了肉,齐王慨叹:“若非二哥不能饮酒,今日咱们还能豪饮一把。东宫的小厨房果真名不虚传!”
裴彧看他一眼,想要开口,明蕴之一瞧他又要说些破坏气氛的话,按住他放在席下的手:“晚些我让人送点酒去齐王府,让你也尝尝我们益州的酒。”
“多谢二嫂!”
明蕴之说完,刚要抽回手,席下那温热干燥的掌心便倏然回拢,将她的腕子紧紧握住。
顺着细瘦的腕骨,一点点顺延至掌心。指腹的茧有一下没一下地拂过她的掌心,到了最后,甚至还揉了一把。
明蕴之:“……”
弟妹都在,她不好声张,略暗示地瞪了男人一眼。奈何此人目不斜视,与对侧的齐王说着话,以茶代酒,甚至还喝了一杯。
她心头越发恼,修剪得整齐的指尖掐着他的指骨,男人却仿佛感受不到疼似的,一动不动,甚至还按了按她的指尖。
明蕴之哪有他这么厚的脸皮,脸颊一点点爬上了粉。含之贴心,问道:“阿姐,可是太辣了?”
他们几个口味重,锅子里翻滚着红油。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