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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高手(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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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我去学校啦。”

房门闭得紧,没声。

向来早起的花店老板娘如今睡得死,而几乎百分百赖床的女大学生却早早准备出门。

这一切的变故都是因为一个男人的回归......

可恶,难道人类早起也遵循守恒定律吗?

回头看了一眼即将分别一个月的房子,它被人打扫得整洁,沙发上落着沙发罩,垃圾桶套着崭新的垃圾袋。

故事里常说,离开时要带一捧故乡的土,如今整间房子又哪有她染指的物件呢?

蒜鸟蒜鸟......

出了门,苏棠拿着花瓶里的花,往学校的方向走了几步,便是‘去学校’了。

然后打车,前往虹桥火车站。

......

原本只想随便对付一口,结果今天有特色早点,吃着吃着便撑着了。

那就散个步吧。

原本只想在村里闲逛悠,结果又撞见了赵老汉,聊着聊着便到家了。

到了王师傅家。

所谓蝴蝶效应莫过于此,安排给自己放一天假,绕到最后还得应酬。

应酬即工作,工作的时间总是让人记忆不深刻,一晃眼,回到民宿的时候都十一点半了。

好吧......其实记性也没那么差。

时间回到八点五十,犹记得王师傅家土坯房依然得靠窗台上的仙人掌撑起气色。

赵老汉的手在门板上歪歪扭扭的‘蚕’字上扣了扣,扯着嗓子喊:

“王师傅,上海来的贵客又来了!”

“进吧。”

推开门,土坯墙的白灰摇摇欲坠,里头露点暗红的泥。

水泥地很旧,却被墙角的木架衬得亮堂——

架上摆着桑枝工艺品,老桑枝被削得溜光,枝桠弯成蚕匾的模样。

陆砚记得,里头有只用细枝编着、半蜷的蚕,纹理细得像头发丝。

“王师傅,忙着呐!”

花白老人的精神头并不像手臂那样干瘪,光看眼神,让人觉得,就是熬个通宵都没问题。

此时在地上扒拉着,听见动静,顺便往裤腿上蹭了蹭,又抠了抠鼻子:

“他娘的,眼镜片摔飞了,你们帮瞅瞅——刚刻到蚕吐丝,一哆嗦就给整地上了。”

“......好。”

他眼窝有点陷,没了镜片挡着,眼珠转得倒灵,眯着眼冲人笑,眼角堆着褶子:

“别看我这眼神亮,镜片厚得跟烧酒瓶底似的,摘了就是睁眼瞎。”

是的,不能靠标签和外表就对一个具体的人做判断:

第一次来,陆砚看到老人的房子那么旧,刚想恭维几句对方的质朴,结果人家一个电话,就有车把他带回镇上的宅子......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陆砚凑上去,没忘记递上喜庆话:

“还是得跟老一辈的学,大清早就忙活上了。”

修老洋房的时候,老周,好像也是如此。

所以这句算不上马屁,是大实话。

赵老汉不甘寂寞,自然而然地配合说着:

“这话不对啊,你跑的是咱们村最勤快的人家里,眼界高了以后要不得的。”

那汉子黢黑的皮肤使得脸上笑容总透着股憨劲,可一旦说起话来,砸摸着,比自己还高明不少......

高手在民间,而我们都是农民的儿女,所以高手在村里!

年逾六十的王师傅却说道:“早上还是不能做活,容易被桑木刺扎着,你看——”

他把手伸过来,陆砚配合拢过去,不想他又突然往回缩,嘿嘿一笑:

“哦哟,伤都好了咧。”

“...”

老人也是黢黑的皮肤,比赵老汉的更干、更黑,笑起来同样......有点傻气。

但此时看着那双明察秋毫的眼睛,却觉得,自己是这里最傻的人。

对方究竟喜不喜欢喜庆话?

从常理来说,没人不喜欢。

只是手段太低级、目的太明显,加上听惯了奉承的人,把胃口养刁了——

他是这样认为的。

王老汉......不,王师傅绝对是个通达的人。

陆砚看着那墙角掉了漆的木桌,桌上摊着块桑木,刻的是个采桑的姑娘。

那雕塑可不一般:

头巾的褶皱用斜刀刻得深浅不一,手里的桑篮沿还留着刀削的弧线,摸上去却光溜得很,该是磨了千百遍。

有时候,一个人的事业会替他开口。

如果不经历生活的反复捶打,又怎么在人人会点手艺的村子里,一步步走出来呢?

如果不受反复折磨,又怎么会从一个坐不住的孩童,历经六十年风雨,变成如今清晨就来工作的师傅呢?

回过神来,王师傅‘哎’了一声扑过去,捏起来对着光看:

“找着了!”

看着对方露出质朴而天真的笑,陆砚当真觉得高深莫测。

都说老人和孩子可以治愈人心,想来是有原因的——

至少就老人而言,你总能从他的褶子里,找到千帆过尽后的豁达。

赵老汉提醒道:

“王师傅,快戴上,免得又掉咯!”

“晓得了、晓得了!”

镜片上沾着灰,他直接用袖子擦,擦完往鼻梁上一架,突然皱起眉,“他娘的,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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