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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野史(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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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砚感觉他说的是屎而非史,看着他眼里的光,竟想起苏棠在着乌篷船‘发癫’的样子——

忽然对那些猎奇古怪的故事不那么排斥了。

或许,图个乐呵,本就是最实在的活法。

张野听嗨了:“得,俺也一样,搞了半天我们是实打实投缘!”

冯小军跟着笑,刚要伸手去够花生米,小黑又压低了声音:

“所以啊,各位你们说,诸葛亮空城是不是为了断司马懿连败?”

“...”

......

吃完午饭后,小黑和楼上游客就与众人告别了。

尽管几人和小黑聊得最多,但自始至终不知道对方的名字、是做什么的。

萍水相逢也有萍水相逢的魅力,小黑就仿佛是生活中的一个漆黑的小点,他们盯着往里看,总会生起一片遐想和欢乐。

人生的野史又能添一笔了,而这,就是相遇的意义吧。

沈语棠站在门阶上,看他们的车拐过路口,直到那点晃动的影子融进田埂的黄,才慢慢转身,回到门口织机旁。

竹拨子握在手里,经丝亮得像银线,她的手指顿了顿,才慢慢压下去。

陆砚拎着外套走出来,准备出门去建材市场定料子,不过花几分钟跟小姑娘聊聊天也不耽误。

“语棠,昨天喝多了,今天起来头晕不?”

她抬眼时,眼里还蒙着层没散开的雾,摇了摇头:

“陆哥。”

“‘中午好’你刚才已经说过了,可不准再说了啊!”

沈语棠的嘴角漏了笑,但就像衣角的褶皱一样,转眼不见。

她低下头:

“早上睡过头了,姆妈在外头喊了好几声才醒......”

“昨晚玩得开心不?”

她偏过头,有点不知所措:

“......开心。”

“现在小黑他们走了,又是什么感觉?”

这次没立刻回答,只是把竹拨子换了只手,掌心贴在微凉的桑木织机上。

风掀动女孩鬓角的碎发,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小声说:

“不知道,说不清楚。”

陆砚望着田埂尽头的云,也在思考。

其实心里该是知道的:

旅客们因着寻找自己的故事奔赴他乡,也会因为接着寻找而离开他乡。

真的会有单纯故地重游的人吗?

不过是因为此地有人们难以割舍的故事罢了。

然而故事哪里是容易发生的,珍贵的故事,更是人生罕有。

或许客人在的时候,不管开玩笑有多开心,喊多少句雨姐,或者小妹妹,此后他们也不会因为沈语棠的缘故,再来一次震泽镇了。

而沈语棠,守在这个地方、见了多少来去?

期间诸如小黑这样热情的住客,每走一个,小姑娘往后对待客人的热、就少了一分吧。

忽然就理解了些,她之所以成为如今的她。

自己又何尝不是?

再过些日子,他也会变成那个转身消失在路口的人......

可是在回去之前,也能为着做点什么!

于是颇有严厉老师的风范说:

“语棠,你准备一下,晚上我要来听课的,这次讲好一点,做个大纲,知道吧?”

竹拨子停在半空,阳光从侧脸滑过,把那点蒙在眼底的雾照得透亮。

她眨了眨眼,点头,声音里终于带了点实感:

“知道了,陆哥。”

“......好,那我们说好了昂?”

“嗯!”

竹拨子再次压下去,经丝的声音脆了些。

陆砚看着她重新动起来的手,转身往外面走——

或许这样就好,让她忙着琢磨该讲哪段纹样,忙着数该备多少根彩线,就没空想那些走了的人,空了的屋子......

风穿过田埂,带着泥土的气息,织机的‘咔嗒’声慢慢匀了,仿佛重新跟上了日子的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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