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7章 初临异时空（2/2）

尽管那面容上刻满了岁月的沟壑与难以磨灭的悲怆，眉宇间凝聚着化不开的沉重与绝望，但那熟悉的轮廓，那眼神深处即便在无边黑暗中依旧顽强闪烁的、如同受伤孤狼般的坚韧光芒……秦凡的心脏猛地一缩，呼吸都为之一滞！

绝不会错！

那是他自己！

是这个时空的“秦凡”！

只是，这个“秦凡”看起来比他年长至少二三十岁，修为气息虽然强横，达到了元婴后期的程度，却显得异常驳杂与不稳，充满了强行提升、透支潜力留下的隐患。他的眼神不再有少年时的锐利锋芒，也不再有如青年时的沉稳内敛，只剩下深不见底的疲惫和一种……仿佛亲眼目睹了所有希望破灭、所有珍视之物被摧毁后的，近乎心死的绝望。

他到底在这个绝望的战场上经历了什么？是什么样的事情，能将“秦凡”磨砺成这般模样？

就在秦凡心中剧震，隐藏在一块被烧得只剩下半截的巨兽骸骨之后，仔细观察着这个陌生的“自己”时——

山丘顶端的将领“秦凡”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猛地转过头！那双饱经沧桑、布满血丝的眼睛如同两道冰冷的电光，瞬间穿透了空间的阻隔，精准无比地锁定了秦凡藏身的方向！那目光中带着久经沙场淬炼出的、对任何异常气息的本能警惕与凛冽杀意，尽管被无尽的疲惫所笼罩，却依旧锐利得令人心惊。

“谁在那里？！”沙哑低沉的声音响起，如同破旧风箱的摩擦，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铁血威严，在这死寂的战场上远远传开。

秦凡知道，在这种等级的存在面前，单纯的隐藏已无意义。他深吸一口气，从巨兽骸骨后缓缓站起，显露出身形。他没有释放出任何敌意或能量波动，只是平静地、坦然地迎向对方那审视的、带着探究与冰冷的目光。

当秦凡完整的面容清晰地映入将领“秦凡”眼中时，对方那布满血丝的双瞳骤然收缩，拄着断枪的手臂猛地绷紧，手背上青筋如同虬龙般暴起。他那饱经风霜的脸上，瞬间闪过极其复杂难明的情绪——最初的震惊与难以置信，如同看到镜中倒影活了过来；随即是潮水般涌上的、更深沉的痛苦与悲凉；最后，所有这些情绪都沉淀为一种……带着浓浓嘲讽与苦涩的了然。

“呵……呵呵呵……”他发出一串低沉而嘶哑的笑声，笑声中充满了苍凉与无尽的自嘲，在这尸横遍野的战场上显得格外刺耳，“又一个……迷失在时空缝隙中的‘我’吗？”

他的目光在秦凡相对年轻、充满生机且气息纯净强大的身躯上缓缓扫过，尤其是在秦凡那尚未被绝望侵蚀的双眼上停留片刻，眼中的嘲讽与苦涩之意几乎要满溢出来：“看你这副模样……干净得让人嫉妒……还没被这该死的命运按在泥泞里反复摩擦过吧？还没亲眼看着最重要的东西在眼前粉碎，却无能为力吧？”

秦凡沉默着，紧抿着嘴唇，没有回答。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这个“自己”身上那浓烈得几乎令人窒息的悲伤与绝望，这让他心中那股不祥的预感如同野草般疯狂滋长。

见秦凡不语，将领“秦凡”也不再追问，他仿佛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般，重新将沉重无比的目光投向远方那永无止境的战线，声音变得更加沙哑和疲惫，如同在叙述一个与自己无关、却又痛彻心扉的故事：“你穿过无尽的时空，找到这里……也是为了那具传说中拥有逆转乾坤、拯救这个濒临破碎世界的‘救世玄棺’而来的吗？”

救世玄棺？！

秦凡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几乎要停止跳动！又是玄棺！它在这个时空，竟然是以“救世”的名义出现？！

他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目光死死盯着对方那仿佛承载了整个世界重量的背影，声音因为紧张而显得有些干涩嘶哑：“那玄棺……现在何处？”

将领“秦凡”没有回头，甚至没有任何动作，只是那宽阔的肩膀几不可察地微微颤抖了一下，仿佛秦凡问出了一个世间最可笑、却也最可悲的问题。他缓缓抬起一只带着金属臂甲的手，手指颤抖着，指向战场最核心处，一个散发着浓郁不祥幽暗光芒、仿佛连接着九幽地狱的巨大深坑方向。那里，一股令人灵魂战栗的能量波动正在缓缓平息，残留的气息充满了毁灭与……吞噬一切的贪婪。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心如死灰般的平静，却又仿佛每一个字都浸满了血泪与撕心裂肺的绝望，一字一句，清晰地、如同丧钟般敲响在秦凡的耳畔与心间：

“它……刚刚吞噬了我的翎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