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4章 泉眼生异变（1/2）

“墟境崩塌……万物归墟……”

桃夭那空灵却带着规则警示的话语，如同沉重的钟鸣，在秦凡的心湖中荡开层层涟漪，瞬间冲淡了因“南宫翎”幻影而带来的巨大失望与个人情感的纠葛。个体的寻觅与哀伤，在可能波及整个世界的存续危机面前，显得渺小而又不得不暂时搁置。

他追寻南宫翎的转世而来，若这昆仑墟都崩塌了，那存在于墟境中的任何线索、任何可能，都将随之湮灭，不复存在。更何况，这“永生之泉”的异动，隐隐给他一种不祥的预感，似乎与他过往经历的某些阴暗面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牵连。

“带我去。”秦凡没有任何犹豫，声音斩钉截铁，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他的眼神锐利如即将出鞘的太古神兵，之前的迷茫与刺痛已被冰封，取而代之的是面对未知威胁时的绝对冷静与探究到底的锋芒。

桃夭对于他的决定似乎并不意外。她作为守护此地的墟灵，维系墟境稳定是她的本能职责之一。她微微颔首，身形飘忽而起，并非依靠法力飞行，更像是被这片桃林的空间本身承载着，向着深处“流动”。

“随我来，外来者。但请谨守心神，越靠近核心，异变带来的法则扰动便越强，非墟境生灵，易受侵蚀。”

秦凡默不作声，体内力量自然流转，在周身布下层层无形壁垒，不仅防护己身，更将神识凝聚如一，如同最精密的探针，时刻感知着周遭环境的细微变化。他紧随桃夭那如梦似幻的身影，踏入桃林更深处。

起初，周遭依旧是落英缤纷，祥和宁静。但随着不断深入，景象开始悄然改变。两侧的桃树，原本绚烂如霞的花朵开始显现出不正常的萎靡，色泽变得黯淡，甚至有些花瓣边缘出现了焦枯的痕迹，如同被无形的火焰灼烤过。空气中那沁人心脾的幽香也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若有若无的、令人心神不宁的沉闷气息。

脚下的土地，原本铺着厚厚的、柔软的花瓣，此刻却变得有些泥泞，渗出一种不祥的、带着微弱腥气的暗色水渍。光线也似乎暗淡了些许，天空那轮永恒的暖阳，光芒仿佛被某种东西吞噬，变得有气无力。

桃夭的身影在前方若隐若现，速度极快，且行进方式诡谲莫测，时而融入一株古树，下一刻又从数十丈外的另一株树影中浮现，若非秦凡神识强大，锁定着她那独特的墟灵气息，恐怕早已跟丢。这让他更加确信，在这昆仑墟内，空间规则与外界截然不同。

周围的压抑感越来越重。仿佛有无形的巨石压在胸口，连呼吸都变得有些滞涩。空气中开始弥漫起一丝丝极其细微的、如同蛛网般的黑色气流，这些气流并非实体，却带着一种阴冷、污秽、仿佛能侵蚀一切生机的特性，偶尔触碰到秦凡的护体灵光，便会发出细微的、令人牙酸的“滋滋”声。

秦凡的眼神愈发凝重。这股气息……他并不陌生！

虽然更加稀薄，更加隐晦，但其本质深处的那种阴冷、死寂、仿佛能吞噬光与希望的黑暗质感，竟与他曾经在太阴玄棺深处感受到的、那口棺椁所代表的终极阴暗面，有着惊人的同源性！

太阴玄棺，那是涉及宇宙生灭、阴阳轮转的至高奥秘，其阴暗面更是代表着终结与归墟的恐怖力量。这股侵蚀永生之泉的黑气，怎么会与玄棺的力量同源？是某种分支？是逸散的碎片？还是……有某种更可怕的存在，在利用或引动了这种力量？

这个发现让他脊背生寒。昆仑墟的危机，似乎远不止是内部法则紊乱那么简单，很可能牵扯到了更宏大、更危险的层面。

继续前行，眼前的景象愈发凋敝。桃树大片大片地枯死，只剩下焦黑的枝干倔强地指向昏暗的天空。地面龟裂，裂缝中不再有生机，只有更浓郁的黑气如同毒蛇般袅袅升起。原本应该磅礴浩瀚的灵气变得稀薄而混乱，其中掺杂着令人作呕的腐朽味道。

终于，在穿越一片彻底死寂、如同鬼蜮的枯木林后，眼前的视野豁然开朗。

那是一片无比广阔的空地，空地的中央，是一个巨大的、向下凹陷的盆地。盆地中心，本应存在着的，想必就是那口滋养万古、维系墟境的“永生之泉”。

然而，此刻映入秦凡眼帘的，却是一幅触目惊心的景象——

所谓的泉眼，已经近乎干涸。只剩下一个巨大无比的、如同琉璃碎裂后形成的坑洞，坑洞底部，只有零星几点如同泪珠般的、浑浊不堪的水洼，在顽强地反射着黯淡的天光，仿佛随时都会彻底蒸发。

而真正让人心悸的，是缠绕、包裹、侵蚀着整个泉眼坑洞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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