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痛忆破忘（1/2）

主控台的屏幕还亮着，老者吸收灰色道韵的画面在上面循环播放，他黑袍下的身体泛着诡异的灰光，每吸入一缕道韵，周身的空气就会“滋滋”泛起涟漪，像被热油烫过的水面。林宇的拳头攥得发白，指节因为用力而泛青，灵根处的混沌道韵突然变得躁动，金花在体内轻轻颤抖，像是在对灰色道韵产生排斥。“原来他从一开始就是冲着灰色道韵来的，接近硅璃、引导回忆，全都是为了利用美好记忆传播道韵。”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视线落在屏幕里老者的脸上，“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灰色道韵到底有什么用？”

苏瑶将芯片从主控台拔出，小心地揣进怀里，指尖还残留着芯片的余温。“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对抗灰色道韵的办法。”她抬头看向林宇，眼神坚定，“硅璃的日志里说，老者送的玉简有陌生道韵，或许那就是灰色道韵的源头。我们得尽快找到硅璃，还有其他被灰色道韵影响的人，不能再让道韵继续扩散了。”

就在这时，通讯器突然“嘀嘀”响了起来，陈长老的虚影出现在屏幕上，他的脸色比之前苍白了许多，白色长袍上沾着淡淡的灰痕，像是刚经历过一场战斗。“林宇，苏瑶，我知道你们遇到麻烦了。”陈长老的声音带着疲惫，却依旧清晰，“灰色道韵的弱点是‘痛苦的共生记忆’，它能吞噬美好记忆，却对痛苦记忆束手无策。只有唤醒各文明最痛的共生记忆，让这些记忆产生的力量汇聚，才能彻底净化灰色道韵。”

“痛苦的共生记忆？”林宇皱起眉头，“可如果唤醒痛苦，会不会让各文明再次产生矛盾，破坏现在的共生局面？”他想起之前翼族纯净派与共生派的争执，担心痛苦记忆会成为新的导火索。

陈长老摇了摇头，咳嗽了两声，声音变得更沙哑：“真正的共生不是忘记痛苦，而是记住痛苦后依然选择相互包容。那些最痛的记忆，往往藏着最坚定的共生信念。未济宇宙的断友崖，石木族曾因猜忌爆发内战，差点毁灭整个族群；鸿蒙宇宙的残翼坡，风吟为了守护共生，自毁翅膀挡住了混沌异兽。这些记忆虽然痛苦，却是对抗灰色道韵的关键。”他的虚影开始变得透明，“我能帮你们的只有这些，接下来就靠你们了。记住，不要害怕痛苦，因为它是守护共生的铠甲。”

通讯器的屏幕暗了下去，林宇和苏瑶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决心。“我们先去断友崖，唤醒石木族的记忆。”林宇握紧能量匕首，“硅石，爻算，你们负责联系其他文明，让他们做好唤醒记忆的准备。风芽，你跟我们一起去断友崖，万一遇到危险，也好有个照应。”

众人点头，硅石和爻算转身去联系其他文明，林宇、苏瑶和风芽则登上了长安号的备用飞船，朝着未济宇宙的断友崖飞去。飞船穿过真界之门时，窗外的景象瞬间变换，淡紫色的天空变成了深绿色，空气中弥漫着草木腐烂的味道，与之前未济宇宙的生机盎然截然不同。

“这就是断友崖附近？怎么这么压抑？”风芽皱着眉头，机械翅膀下意识地展开，新长出的羽毛在船舱内泛着淡淡的金光，“连空气里都带着悲伤的味道，难怪石木族会在这里爆发内战。”

苏瑶走到窗边，手指轻轻触碰玻璃，“这里的草木都带着痛苦的记忆，它们的根须里藏着石木族内战时的灵脉波动。你看那些树木，它们的树干都是扭曲的，像是在承受巨大的痛苦。”她转头看向林宇，“我们得小心点，石木族对这段记忆很敏感，说不定会排斥我们。”

飞船在断友崖脚下降落，众人下了飞船，才发现断友崖比想象中更壮观——崖壁高耸入云，表面布满了深褐色的裂痕，裂痕中渗出淡淡的灰色雾气，正是灰色道韵的气息。崖壁上还刻着许多模糊的图案，有的是石木族相互攻击的画面，有的是族人倒在血泊中的场景，每一幅都透着惨烈。

“是谁让你们来这里的？”一个沙哑的声音从崖顶传来，声音带着警惕，“断友崖是我们石木族的禁地，外人不能靠近！”

林宇抬头望去，只见一群石木族站在崖顶，他们的身体是深褐色的岩石材质，眼睛是绿色的宝石，手里握着用岩石制成的武器，眼神中满是戒备。“我们是来帮你们的。”林宇大声说，“灰色道韵正在扩散，只有唤醒你们内战的记忆，才能阻止道韵继续侵蚀。”

“唤醒记忆？”石木族的族长冷笑一声，声音像岩石摩擦，“你知道那段记忆有多痛苦吗？我们的祖先因为猜忌，互相残杀，最后只剩下不到十分之一的族人。如果不是后来找到了共生之道，石木族早就灭绝了！我们好不容易才忘记痛苦，为什么要再次想起？”

“因为忘记痛苦，就是给灰色道韵可乘之机！”苏瑶上前一步，声音坚定，“灰色道韵会吞噬你们的美好记忆，让你们忘记共生的信念，最后变成只会杀戮的机器。只有记住痛苦，才能守住你们用生命换来的共生！”

石木族的族长沉默了，他看着崖壁上的图案，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其他石木族也开始窃窃私语，有的摇头反对，有的则露出犹豫的表情。就在这时，崖壁上的灰色雾气突然变得浓郁，一个石木族的年轻人突然晃了晃，眼神变得空洞，“我……我好像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他的身体开始泛着灰光，一步步朝着崖边走去，像是要跳下去。

“不好！他被灰色道韵控制了！”林宇大喊，快步冲了过去，想要拉住那个年轻人。可还没等他靠近，年轻人突然转身，眼神冰冷地看着他，“别过来！我不需要痛苦的记忆，我只要平静的生活！”他举起手中的岩石武器，朝着林宇砍来。

“住手！”石木族的族长突然大喊，声音带着悲痛，“你忘了你的父亲是怎么死的吗？他为了保护我们，挡在敌人的武器前，临死前还说要我们永远记住，猜忌是石木族最大的敌人！你怎么能因为害怕痛苦，就忘记他的牺牲？”

年轻人的身体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父亲……牺牲……”他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幅幅画面：父亲高大的身影挡在他面前，敌人的武器刺穿父亲的身体，绿色的血液顺着岩石缝隙往下淌，父亲最后看他的眼神，满是不舍和期望。“啊——”年轻人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手中的武器“哐当”掉在地上，他抱着头蹲在地上，眼泪从绿色的宝石眼睛中流出，滴在地上，瞬间被灰色雾气吞噬。

其他石木族也受到了感染，纷纷开始回忆内战的场景：有的想起了自己的亲人在战争中死去，有的想起了自己曾经因为猜忌，伤害了最好的朋友，有的想起了战后族人相互扶持，重建家园的艰难。痛苦的哭喊声在断友崖回荡，声音凄厉却充满力量，崖壁上的灰色雾气开始剧烈波动，像是被哭声震慑。

“就是现在！”苏瑶闭上眼，双手在空中快速挥舞，文明织锦术再次展开。石木族的痛苦记忆化作一条条深绿色的光带，在空中汇聚，与之前收集的记忆光带交织在一起。“痛忆锦，成！”苏瑶低喝一声，光带瞬间织成一幅巨大的锦缎，锦缎的光芒是温暖的红色，像跳动的火焰，照亮了整个断友崖。

痛忆锦展开时，发出“呜呜”的悲鸣，像无数文明在诉说苦难。红色的光芒照在灰色雾气上，雾气瞬间“滋滋”冒出白色的蒸汽，那些蒸汽是被净化的遗忘之力，消散在空气中。石木族的痛苦记忆越强烈，痛忆锦的光芒就越亮，灰色雾气退得越快，很快就露出了崖壁上的一块黑色石头——石头表面刻满了苏家祖先的名字，正是守忘者核心，遗忘石。

“原来灰色道韵是从遗忘石里散发出来的！”林宇激动地说，灵根处的金花突然变得异常活跃，“我来试试能不能净化它！”他快步走到遗忘石前，将手掌按在石头上，体内的混沌道韵顺着掌心涌入石头，金花的光芒透过手掌，照在石头表面的名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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