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报仇 “待你得知风皇后死讯……（2/2）
“苏煜，北卫河治水的时候，你身边的卫兵替你出了良计，你才得以立功，难道你对他从来没有半分怀疑，为何偏偏只有他懂得退水？”
风回雪紧接着拿出一个帕子，里边包裹的香料让苏煜吓白了脸，她满意地勾唇，“只需在花蕊中藏一点乌香，就能让人心神恍惚，眼熟吗？”
苏煜此刻终于晃过神来，风回雪是在以彼之道还之彼身，枉他自诩机智无双，竟然没有察觉到房中的乌香气息。
原来如此，所以他的卫兵根本不会救他出来。
苏煜气急败坏，破口大骂了好几句。末了，他威胁道：“本王如果不能平安抵达封地，父皇和母后不会饶过你们。”
对此，旁观良久的苏霁轻嗤一声，居高临下地嘲笑道：“孤和太子妃有说过现在要你命吗？”
他弯了弯唇，俯身轻拍苏煜血淋淋的脸庞，提醒他，“北边一带常有抢匪祸乱百姓，三弟的封地丰城恰巧就在周遭一座山之后，途中遭遇不测，大难不死都是极大的福气。”
“你们敢！”
苏霁不答反笑，大掌在他的衣领口来回擦拭。确认血迹被抹除干净，他才握住风回雪的柔夷，把人拉到自己身后。
擦肩而过的瞬间，他顺手拔出风回雪腰间的匕首。
苏霁一手卡住他的下颌不让他乱动，一手举起匕首反复比划，似是在寻找下刀的位置。
血液淌入眼眶，苏煜残缺的那只眼睛仿佛烈火灼烧一般痛彻心扉，他只好用尚存的眼珠死死盯着两人，嘶吼道：“本王一定不会放过你们，做鬼都不会！”
“聒噪，无能者才会期待身后事。”苏霁掐住他的两颊，指尖用力，只听得咔嚓一声，卸掉了他的下巴。做完这些，回首问道：“你要如何处置他？”
风回雪早有打算，款步上前，无视脚下的血泊和苏霁的阻拦，“无妨，沾了血的话，咱们回去泡温泉宫。”
她拆开发簪尾部的坠饰，从中取出一枚药丸，冷着脸塞到苏煜的嘴里，“三皇子，我说过了，有仇必然相报。你和风家作恶屠我满门在先，下毒害我在后，桩桩件件我都记在心里。”
“风家已经得到该有的报应，现在只剩你了。这枚雪上蒿是你送我的礼物，今日还请三皇子把它收回去。”她倾下身，如邪魔般低语：“我父母族亲皆亡，你要和我一样痛苦才是。我现在不杀你，待你得知风皇后死讯之时，希望你可以安心上路。”
说罢，她退后，朝苏霁做了个“请”的手势。
刺鼻的铁锈味在密不透风的房间里弥漫开来，苏霁两手湿黏，眼尾扬起一个愉悦的弧度。
狭小的空间只余下挣扎的呜咽声，他低眉扫了眼地上半死不活的躯体，只见男人的口中不断涌出鲜血，两只眼睛只剩下空洞的眼眶，满脸冒出豆大的汗珠。
苏煜侧躺在尘土中，身旁还有一条血淋淋的舌头。他不住地摇头，嘴巴几度开合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眼。
“是不是不太像？”光风霁月的太子提着匕首绕他走两圈，凤眸攀上浓重的阴鸷，自言自语地评价眼前的杰作，“要不身上来几刀？毕竟抢匪没这么心善。”
苏霁愈发来劲，和风回雪对视一眼，“太子妃这表情，瞧着十分认同孤。”
风回雪耸耸肩，随他折腾，“殿下随意，别让他死了就行，我还指望他替风皇后尽孝呢。”
纯度极高的雪上蒿会逐步侵蚀他的身体，摧残他的意志，直至把他送下地狱。
一刀了结，未免太便宜他了。
风回雪最后看苏煜一眼，偏过头去，捂着口鼻出了密室：果然，她还是不习惯血腥的恶心感。
在客栈待了一盏茶的功夫，苏霁便也从地下暗室走了出来。他皱眉看了看自己，表情有些古怪，眼神继而飘到风回雪身上，随即更是沉了脸色。
苏霁牵着人上楼，直至血迹被清洗干净，换了衣裳，两人这才启程回京。
东宫的车马走得着急，三皇子遇袭的消息也是传得灵通，竟只比他们晚一日抵达了皇城。
一瞬间，全京哗然。
三皇子苏煜前往封地的途中遭遇当地抢匪，身边钱财尽失、人员俱损，只剩一名亲信拼死护着他回到了丰城。
可怜一代天之骄子身中数刀，双目失明、口不能言，往后只能缠绵卧榻，形同废人。
消息传至风泠耳边之时，她悲恸难以自抑，几度昏厥了过去。
“煜儿......本宫可怜的孩子......”风泠自此一病不起，口中时时念叨三皇子的名字。
曾经风光无限的宠后仿佛变了个人，她终日窝在凤栖宫内，不见嫔妃，也不搭理探望她的永顺帝。
面容憔悴，双目枯槁，一下子老了许多。风泠每日神思恍惚，只喜欢抱着苏煜儿时的衣裳独自落泪。
此情此景让永顺帝心中很不是滋味，亲眼目睹最爱的女人变成这样，他自觉惭愧，反而不敢再来看她。
慢慢地，凤栖宫成了萧条之地。
风泠对此并不关心，一心盼望她的苏煜得到天神眷顾可以恢复健康。她日日跪拜佛前，以血为墨抄录经书。
就算如此，上苍的惩罚也没有放过她。
在风家、清怀王相继失势之后，太后曾经的服侍嬷嬷站了出来，直言指控风泠不尊孝道，毒杀太后。
此状一出，满朝皆落井下石，纷纷进言处置风泠。
“所以父皇是如何打算的？”风回雪落下一枚黑子，不咸不淡地问苏霁。
“贬为庶人，幽禁冷宫。”
“父皇还真是顾念旧情。”风回雪习以为常，对永顺帝不抱期待。
苏霁笑了笑，白子落定，形成杀局，“太子妃既然一早就安插了棋子，想来是早料到会有这一天。”
“拂忧已经动手。”风回雪镇定破局，转眼间，她便占了上风。“等风泠的死讯传出，苏煜就可以秘密赴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