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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一更)你怎能伤他?(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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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没想到,狂喜之后,竟是如此天大的噩耗。

只是朝珩回来后,沉默寡言,神情萧索,他们又不忍细问。

直到秦盟主带人上门问罪,陈其罪状,才知首尾,无比震惊。

尤其是,朝璟在得知徒儿方吟是为她所杀时,更是又恨又心痛。

可此时此刻,最受打击的应该是朝珩。

悉心栽培呵护的爱徒,竟然是蛇族,修邪术,杀同门,屠戮法会。

那帮问仙盟的人还趁机发难,让人烦不胜烦,所以朝璟也懒得再应付,只想赶他们走,再做计议。

谁知恰是此时,一声巨响忽然炸开天边。

秦盟主一行人停下脚步。

朝璟望去,不禁睁大双眼,滞了呼吸。

只见那云雾缭绕的远方,一处山峰,竟炸开好大一团紫雾。

“不好!莲华峰!”

莲华峰顶,飞沙走石,天昏地暗。

轰隆隆——轰隆隆——

宛如巨龙盘旋天际的怒吼,莲华峰又传来好几声巨响。

而那栽在山顶,安稳了树百年的黑树,因承受不起接二连三的震荡,从树根到树干不断开裂。

而后,那地开始震荡,一边塌陷,另一边却炸开。

当所有人赶到莲华峰顶时,还没等到落脚,那整个峰顶伴随剧烈的震荡和巨响,刹那间,彻底炸开。

有些修为较低的修士躲避不及,被那巨大的山石砸飞落地,生死不明。

剩下的人们,便看莲华峰被从里面炸飞了峰顶,而三尊常年埋在地下的百米神像终于露在苍天之下。

甚至,许多人因这突然出现的神像而震撼到忘记了此刻来这里是为什么。

可是,下一刻,这几尊神像身上出现了细微的裂痕,然后,那裂痕慢慢变大。

轰然一声,神像分崩离析。

“神像破,必天降灾祸!完了……完了……”有人喃喃道。

有人看见了神像破裂的原因。

在那神像之底。

一把冰剑深深插入一面镜中。

那数人之高的镜子,碎成数万片,未曾掉落,忽见天日,倒映出明明灿灿的光芒,当真如万千寒星。

而一个单薄的身影,伫立在剑前,像雾中抹开的一道寂寂紫烟,仿佛雾一散,烟便淡。

“毁坏神像,她定离天谴不远了。”

“妖女,束手就擒罢!”

“竟自己现身,真是找死。”

他们冲上前去。

那人拔剑回身,不知为何,此刻见那双金眸,竟忽觉无比森寒。

若说法会上,那双金色眼睛让人觉得诡异却又实在有些难以言说的漂亮。

那么今日,这双眼,便让人觉得就是一双天生蛇族的眼睛。

冷血,妖邪,嗜杀,充满各种欲.望。

冲在最前面去得令抓她的修士,首当其冲,和长思洞一起殉了。

甚至,阮含星根本懒得汲取他们的寿命,杀了,便就是杀了。

但杀他们无用,她用剑气把那群普通打开,直直朝秦盟主而去。

那秦盟主生怕她伤他半分,被使了《望生》妖术,所以即便他修为高,却也始终是远距离使出符咒或法诀与她相斗,而自己始终往人后隐藏,让属下列于身前。

“那日我都替你杀了那么多世家,以为你也该堂堂正正出来打一打,没想到还是拉别人做你的替死鬼。这样的人,也配做盟主?”她不屑道。

“妖女胡说什么!”

因他畏手畏脚,加上她言语挑拨,这边很快散了心,落下阵来,见势不妙,立马落荒而逃。

她懒得追,回身,剑指向前方,“他们打我,你们也打我。”

温和雍容、黑白衣袍、腰佩血玉的掌门。

柔美慈悲、一身碧衣、倾世之姿的琴医仙子。

还有那爱以金玉为饰,爱穿着绣有张扬凤纹的玄色宽袍,金带束发,灼如流星的华贵少侠。

这是她记忆中的景象。

如今的他们,皆神色沉郁,对她怒目而视,不再似从前温和。

尤其是那玄衣白发之人。

多么刺眼。

她心中怒火难消,飞身上前,用力一击,朝瑛和朝璟居然都没能拦住她,被她震开在一边。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她的手,持着一片薄薄的镜刃,抵在朝珩的咽喉处,划出一道狰狞血痕。

朝瑛捂着心口,脸色煞白,“不!小阮……你,你不可!”

朝璟凝着眉头,亦是咽下喉中血沫,终是一叹,“阮含星,你这般,怎对得起你师尊为你流淌而尽的凤凰骨血?剜骨之痛、仙道之缺、师者之心,你可知半分吗?”

何况,那又何止是师者之心。

他因何半步成仙,因何困于人世,这一路来,他们作为师姐师兄看得清清楚楚。

朝珩只是望着她那双金眸。

他依旧道:“我说了,我会杀你。今日前来,是做好准备了么?”

他心中想问过千遍万遍。

小阮,你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看不懂。

那双金眸中的情意好冷,冷到让人的血也要结成冰。

也许,他们这段孽情的结局,该是一场决战。

阮含星从喉中挤出一句话来,“你杀了我前,我会先杀了你!”

朝瑛挣扎起身,摇摇头,几乎是祈求道:“小阮,你不可以这样对他的,你怎能伤他?你若伤他,一定会后悔的!”

那镜刃却因而刺得更深。

血顺着脖颈流入衣襟。

朝珩闭上眼眸,他甚至盼望那锋利更进一步。

朝璟提起剑来,欲与死战。

可她却随之开口,向朝瑛吼道:“那他为什么这样对我!为什么?!”

朝珩才察觉出来,她一直在发抖。

只是刚刚一直在强忍。

喊出这句话后,更是浑身发颤,像是忍受了极大的委屈、痛苦和不甘。

朝璟收回剑。

朝瑛愣在当场。

而朝珩睁开眼,却见她双目通红。

“你和她,从小一起长大,你们都会写诗,你们能笛箫合奏,你们才是真正的般配,真正的心意相通,真正的年少情深。如果不是她背叛你,你心里的人就一直会是她,根本不会有我,对不对?怪不得,只要你们见面,你就会变得那么奇怪,怪不得你不愿意我和她见面。

她骂我,骂我是陵江地宫的贱人,师尊,你心里,其实也是这样想我的,对吗?师尊,你对我好,不是因为我们心意相通,只是因为你可怜我罢了。我喜欢你喜欢得好痛苦,可明明你对我这么好,为什么我还是这么难受?我到底哪一步路走错了,才会走到今天?”

回想那镜中种种景象,她的心好像在不断流血。

到最后,她不知道是看不下去,还是不敢再自己想下去,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那样愤怒和生气,索性用那把剑,大逆不道地刺破了那面神镜,毁了整个长思洞。

琥珀眸中蓦然慌乱,心中仿佛生了透骨之刺,他道:“不是这样……”

她摇摇头,却已经听不进去,自顾自呢喃,仿佛给自己下什么咒语一般道:“没关系了,没关系的,不心意相通也没关系,可怜我也好,喜欢我也好,讨厌我也好,怎么看我都好,我只要你这个人就好,我只要人在我身边,我只要人。”

“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你!”

然而他发现阮含星什么也听不进去,仿佛陷入自己的世界,一直低声喃喃。

他的心惊惶不已,“小阮……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和你说,不要这样。”

她那双朦胧的泪眼忽然又慢慢变成方才的冰冷。

一股极寒的气息从脖间刺入。

是那道紫气,终究刺入他的体内。

朝璟和朝瑛想上前,阮含星的眼睛却已不带温度,“毒气已入体,你们想给朝珩收尸,就上前来阻止我。”

朝珩只觉止不住的眩晕。

阮含星环住他的腰身,朝空茫的前方一笑,“走吧,师尊,我们一起回家。”

没关系,没关系,她要人,就算他的心不在也没关系,他喜不喜欢都没关系。

在她消失不见的同一时间。

裴家的聆仙柏霎时枯萎,瑶山的静渊也霎时枯竭。

这两大灵脉蕴蓄的力量,竟被不知被何时悄然遗留在那处的一缕薄薄紫气,日复一日、持久而贪婪地吸收,不断流向远去的人身上,直至枯竭。

如果上神把绝对的力量赐给正义的侠士,那她将守卫天下太平,建立繁荣的盛世;

如果上神把绝对的力量赐给邪恶的妖魔,那她将摧毁世界、建立噩梦一般的国度。

如果上神把绝对的力量赐给混沌懵懂的孩子。

那祂也许,是因为揣测前两者实在太过轻易和无趣。所以,想看看,那无法自主、随波逐流的命运,终将会随着河流飘向何处。

倒塌下的神像碎片,砸在地上,纵然跌落尘土,也依旧含着慈悲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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