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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不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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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不看。”

几日之后,楚王、汉寿王及平乐公主皆乘骈马高车入上阳宫。

幽禁已久的太子李询也走出了宫室。

然身后依旧还是有千牛卫跟随。

他走入上阳宫西面的夹道,来到神都苑。

此处苑囿在前朝的时候,北能接邙山,西抵伊阙,而东能到龙门,然自高祖与阿翁立国后,虽范围有所减少,但仍是天下最为壮观巍峨的苑林。

这里洛水、谷水同时流经,植林养牛马。

并且还存有汉代遗风。

不仅以丘陵为城垣,且松木高柳,另建多处互不干扰的宫室,高树成林,同时也青鹿成群。

而在临谷水的草地上,一座屏风立在方位以北,执掌天下的妇人就坐在屏风前,头戴漆木义髻,身上是红色联珠狮纹半臂。

数位宫人跪坐身后,执长柄腰扇以障尘。

东西两面的几案则彼此相距数步,女皇的其余三位子女皆已经列席,他们的侍从、随侍被留在百步之外。

褚清思也因其“后妃”并侍立女皇左右的身份得以参加,她就跪坐在席坐北面的女皇的右侧,看着李询走来。

那日经过劝谏,有心宽容的女皇在迟疑三日之后,最终决定以重阳之名召见子女,并选择在神都苑中举行这场久违的家宴。

暮秋九月已经逐渐寒冷,并不适合在宫室外宴饮。

一切都是为了能让幽闭宫室多日的李询散心。

当下也是日中,阳光最为炽烈。

即使在上襦外仅绕有披帛,亦不觉得严寒。

父母之爱子,无论是帝王或庶民皆为人,其心并无不同。

李询在中央正立,并拱手向妇人:“阿娘。”

仅此一声,女皇严肃多日的宽眉逐渐舒展,和蔼笑言:“去西面与你小妹席坐吧,她最想念你,这一月已经不知到上阳宫与吾说过多少次。”

妇人以如此轻松的语气说出了子女所承受的灾难、痛苦。

可也无人敢多言。

西面比东面更为尊贵,最受父母疼爱的长子与小女就坐在西面。

平乐公主李阿仪闻言,委屈控诉:“可阿娘一点都不疼爱阿仪。”

数日来,她都坚持不懈地谒见阿娘,即使自己已是三十岁的人也将撒娇、美言用尽,但这次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以往诸事都应允的阿娘心软。

只是与她其余兄弟不同,她可以毫无顾忌地表达。

若是太子及楚王敢有半点怨言,等待他们的是被加以政治的罪名。

这是平乐公主永远都不能够明白的事情。

看着清瘦很多的胞兄,李阿仪无奈叹息,小声道:“长兄,我终于见到你了。”

李询自然也珍爱亲情,如以前那样宠爱比自己小的弟妹:“你已是成昏的人,孩子都有了,怎么还像儿时那样与阿娘撒娇,难道不怕他人笑话?”

李阿仪横眉嗤笑:“武陵仪都不敢忤逆吾,那些武氏即使再受阿娘宠爱,可终究吾才是阿娘的亲子,何况今日是重九,你我身为儿女最应事亲,让父母怡乐,长兄你就与阿娘说说好话,阿娘会将你从甘露殿放出来的。”

望着小妹安于享乐的神情。

李询颔首:“阿仪放心,吾会的。”

见他们兄妹相亲,想起自己长兄的褚清思移开视线,眸底隐有泪光。

李询身为家中长兄,率先举起酒樽,侧身遥敬妇人:“阿娘大病三月,终于痊愈,儿虽已命人在龙门为阿娘造窟供奉,但逢重九之日,儿还是祝祷阿娘身体强健,福德具足,永无灾鄣。”

褚清思擡眸。

最后两句是昔年女皇为他造像供奉时的疏文。

当下说出无疑不是证明,他还记得阿娘曾经为自己所付出过什么,并会始终铭记。

这也意味着他对母亲的示好。

女皇听出,所以欣然一笑:“在重阳能得佛奴此言,阿娘已足矣。”

次子总是容易家中被忽略的那个,楚王李照的性情也因此有些畏怯,见此状况,迅速乘势祝颂:“儿也祝祷阿娘万岁。”

比起长兄,平乐公主对这个仅比自己大两岁的二兄也多有不喜,觉得他身为帝后之子,性怯实在有失风范,所以始终都呼其名“照”,但到底与她是同胞兄长,若他人有所诋毁,她亦会愤怒到从骊山离宫乘车赶回国都。

有两位兄长在前,李阿仪也出言祝祷:“长兄与照都已为阿娘祈了健康,儿就只好祝祷阿娘的双眼如朝阳常明亮。”

女皇畅怀笑道:“就你从小到大都最爱与兄弟不同。”

汉寿王是最小的,与帝位之间所隔的是两位兄长,言语间也只比其姊多了几分谨慎。

褚清思亦执起酒樽,为当下的柔情再助温:“观音的父母皆已离世,见太子、公主及诸王与陛下其乐融融,心中亦想起父母,所以观音也借此重阳永祈陛下长乐与长寿,永不失今日之乐。”

妇人有

多久未能如此纯粹的享受亲情,如今就有多愉悦:“永不失今日之乐,吾喜欢这个祝愿。”

“观音。”

“起草诏令,命天下各州里正为六十以上老人请医师诊治身体,若有疾病者,当即医治,一切钱帛皆从中央出。”

褚清思颔首,回答的同时,双腿也欲要先后站直:“儿这就去。”

妇人伸手,轻拍了下女子的肩膀:“不急。”

褚清思又重新跪坐好。

几个人各自向母亲祝重阳酒以后,家宴才正式开始。

宫人将早已烹调好的饭蔬兽肉放至众人的几案上。

朝西而望的妇人忽然猛皱眉,厉声斥责:“佛奴难以消化肉食,难道你们不知?”

身弱之人,饮食上也需注意。

否则极易不适。

褚清思一低头就看见自己面前的案上也有。

只听女皇又凛然道:“观音也不能进食,命疱厨重新烹调易消化的兽肉。”

宫人惶恐的迅速将肉重新放回手中的漆案,躬身退步,前去不远处的宫室。

*

进食未半,平乐公主谈及刚得一子的汉寿王不会抱孩子,惹得稚子号啕。

女皇低头咽下口中嚼烂的青葵,喉内发出一声笑。

众人皆被这突如其来的笑弄得措手不及,不敢再出声。

惟有李阿仪急中生智,望向对面:“惠,你看阿娘都笑话你了。”

李惠想要应和,但张口却无声。

数年的亲情与母爱早已被权力腐蚀的面目全非。

李阿仪也不免忿忿,少时她常带惠一同玩乐,兄弟之中与她是最不畏惧阿爷阿娘的。

褚清思转头看着跪侍在左后方的宫人。

不需任何言语,宫人立即膝行将女皇的铜樽用酒填满。

为缓解气氛,她缓声言道:“陛下要笑汉寿王也应咽下再笑。”

李阿仪笑着望向女子,眼中流露出一丝感激。

女皇摆手,随后又摇头:“吾还记得你们长兄刚有自己第一个孩子的时候,比惠还不如,他看着那襁褓中小小的一团,甚至都不敢亲手去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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