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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有些丑 我不需要娶妻。(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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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不答,面上妖纹浮现,长发寸寸变为银白。

不用命,断角足矣。

他身后的白泽虚影发出悠远的长鸣,坚硬的蹄踏破石制的地。

那两只形状漂亮的修长兽角,分别脱落下半指的长度。

折了角,问月鼎的脸色一白,险些栽倒在地。

他感觉到有魔在靠近,付燃灯就在里面。

一切就要结束了。

剔透如玉的角碎裂成数百尖锐碎片,落入诏魍还没愈合的伤口,化成一个又一个细小的封印,像是羞辱一般,顺着经脉,散布在诏魍五脏六腑。

诏魍在他面前,把他重要的人抢走。

他也要让诏魍尝尝,受人制衡的滋味。

魔发出愤怒的咆哮,雾气上下来回跃动,硬生生挣开身上因果的束缚。

可刚有因果脱落,又有因果覆盖。

已经七零八落的门再次被重重推开。

“父尊,请停手!”

付燃灯风尘仆仆,领着魔兵闯入。

“您以分身之躯,毫无胜算。”

“这是分身?”

精疲力竭的阳生难以置信地看着阳霰。

“当然是。”

阳霰叹气:“我以为兄长在他一直不现人形时就能看出。”

“不过...这分神除去没实体,怕是和本尊别无二致,现在他身上的伤和咒,落在本尊上作数。”

诏魍算是彻底翻不起身了。

“燃灯。”

看到事到如今依旧没把他赶尽杀绝的亲子,方才疯了一般的诏魍不知为何突然变得平静。

“你该知道本尊本体已经逃去西面,为何不去西面追?”

付燃灯只要一直往西,就有机会杀掉他脆弱的本身。

可现在,付燃灯已经失去了往西攻的机会。

“因为人、妖助我,我不能放着他们不管。”

付燃灯深吸一口气,掷地有声道:“父尊,停手罢。”

看到父子俩对峙,一时间,修士们也不知该不该继续攻去。

许逐星跌跌撞撞下来,扶住兽影消散,浑身脱力的问月鼎。

看他这副失魂落魄模样,想要帮忙的修士们默默收回手,只留了冯越过去帮忙看诊。

他们多少都受了伤,除去伤得太严重的,都不动声色护在问月鼎跟前,警惕地看着对峙的两魔。

“你喊本尊父尊,却不按照父尊的心意行事。”

“口口声声要的休养生息,可如今在佳节闹得魔族不得安宁。”

浑身的封印刺痛,诏魍声音喜怒不定。

“说到底,你和本尊,不也是同类人。”

本以为这儿子仁善寡言,可这一次,他倒是看到了和先前不同的付燃灯。

如果他也能为权力狠下心拼命,做魔尊,倒也并非不可。

可付燃灯让他失望了。

“失去一个佳节,我会把千万个佳节补给他们。”

“我已在安抚流民,而后会安葬死者。”

付燃灯坚决道:“他们会知晓,我与您不同。”

“月鼎,月鼎?”

许逐星跪在地上,对一旁魔族慷慨激昂的陈述充耳不闻。

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轻声呼唤着脸色苍白的爱人。

他摸着他的脸,低下头去,恰好看到问月鼎掌心,被他先前不小心烫出的水泡。

妖没有魔那般强大的自愈能力,问月鼎这种水灵根,更是不耐烧。

水泡破裂,问月鼎手心全是血。

“.....对不起。”

许逐星喏喏地低着头,颤抖着手去取伤药。

原本下去些的魔性,险些又上来。

一旁,一排小纸人从问月鼎身上跳出来,三五张担忧地拉着许逐星,三五张着急地绕着问月鼎转。

“唉....你太别激动,等会又魔性起来。”

凌苍粟重新变成毛球,着急地给外甥送去灵力。

他念叨着:“除了他,又没人能拉着你。”

仔仔细细把过脉,冯越擦了擦汗,面露欣慰。

“少宗主受伤不重,只是灵力亏空严重。”

实在是吓人。

今日少宗主所作所为,几乎都在他们预料之外。

幸亏结果不糟。

冯越一边耳朵听着许逐星哀哀喊少宗主,一边耳朵还得听着诏魍和付燃灯的话,巴不得把人裂成两份。

听着付燃灯的陈词,诏魍愈发地厌恶。

“黄泉岸见,我随时等你来杀我。”

本以为还有救,现在看,还是优柔寡断。

历代魔尊带着魔族生存,靠得都是侵略和烧杀。

没有其他的解法。

他看了眼许逐星。

只是一眼,身上的咒法骤然加重,像是无声的警告。

“....”

问月鼎眼皮微动,手指收拢。

若是平时还能无视咒法,可现在的诏魍正虚弱。着身下的阵还有残光,黑雾不甘地跃入阵中。

另一头,黄泉岸西。

“咳咳....”

身材高大的魔族捂着胸口,七窍溢出鲜血,身形不稳,险些翻倒在地。

濒死之感萦绕不去,胸口处小杂碎射出的箭伤还炙烫着,那小白泽所下复杂术法也极其难解。

“殿下。”

门外传出敲门声。

是他最忠心的侍从。

“您....”

他语带担忧,至少听起来忠心耿耿。

缓缓放下手,诏魍眼中阴晴不定。

他不信任任何人。

“本尊无事,退下。”

得亏早都撤到魔域西,也算准了燃灯心软,不可能放下盟友不管,把大部分兵马都抽回了东面。

现在,他有大把的喘息时间。

损去的修为百年都难愈,可肉身还在,就不愁没办法。

从小白泽和小杂碎手里吃的亏,他迟早会收回。

魔殿内,一群人团团围着问月鼎。

从一开始的担心,成了无奈。

凌苍粟长叹一声。

许逐星抱着外甥死活不撒手,像个抱着树干的猴儿。

好在亲爱的外甥没大碍,已经有了苏醒的迹象。

丹药的副作用显现,平时借着昏迷,一般干脆就直接睡过去的问月鼎悠悠转醒。

“咳咳....”

在众人紧张注视下,他咳嗽两声。

没咳出血。

“逐星。”

他看着红着眼眶,呆呆傻傻的许逐星,扯了扯嘴角。

“我没事,别急。”

方才迷迷糊糊地,他听到许逐星在喊他,和他道歉。

“不必内疚,都是我的过错。”付燃灯歉疚。

“二位先在魔域休息,我去通知明鹫宗。”

“多谢魔尊好意,不必了。”大庭广众下,问月鼎忍着臊,轻拍许逐星的背。

“外头还有许多事,我们处理过伤,得早些出去。”

许逐星现在的状态,不适合继续呆在魔的环境里。他自己也对气敏感,难以适应魔域纷乱的气。

他们终究不是魔域的人。

听到他唤他魔尊,付燃灯愣了下,脸上并无太大喜色。

“我差人送诸位离开。”

简单清点过数,许逐星带着的魔兵还存了一半的活口。

这已经算得上是面对突然袭击时最好的结果。

问月鼎收回控尸的术法,叮嘱过付燃灯安抚亡者家属,找人收殓尸体,历时一天一夜,修士们终于离开魔宫。

一行人里,伤得最重的也只是和问月鼎一般,内伤加上灵力亏空严重。

他们没法动用传送阵,几只金乌自告奋勇,帮忙将人驮走。

坐在金乌背上,许逐星攥着问月鼎的手,沉默不语。

问月鼎摊开白皙的手心:“伤早都好了。”

“....还有你的鹿茸。”

手伤好得快,可鹿茸不会再回来了。

“鹿茸?”

问月鼎这才想起自己断掉的那两截角。

说是鹿茸....

倒也没错。

“没事,角还能长。”

为了让自己的话更可信,问月鼎看向一旁装傻的毛球。

“是吧,舅舅?”

“是。”凌苍粟哭笑不得。

“断个角很正常,且白泽定亲都是给对方掰鹿茸....呸,角尖,要是真有事,都别成婚了。”

“而且就断这么小一点,月鼎岁数小,很快就长好了。”

“要多久?”

“嗯.....”

凌苍粟面上浮出心虚。

“二三四五十年....吧?”

这点岁数对白泽上万的寿命,真是微不足道。

就是对许逐星来说,着实难以承受。

“当真不会对身体有坏处?”

许逐星的脸色惨白。

“折半根可能会,折这点不会。”

凌苍粟耐心道。

“最大的坏处,就是他不好讨媳妇了,人家姑娘都爱角长的,觉得角长漂亮。”

才怪。

就他外甥这脸在,到哪都不会被嫌弃。

可凌苍粟存着报复许逐星把问月鼎烫起泡的心思,长叹一声:“所以,你可得对他好点,不然他要打光棍了。”

“舅舅。”

越听越离谱,察觉到抱着他的手越来越紧,问月鼎只能无奈地出言打断他

“我不需要娶妻。”

“对了,我还没说你。”凌苍粟挑眉。

“你要折角,就单折一边,怎么还把两边的角都折了断口?”

“不折齐整,有些丑。”

问月鼎垂眸,终于露出点难过。

“可我方才照着镜子又看了眼,左边折得不好,还是长了些。”

凌苍粟:......

先前看外甥发呆,原来是在伤心角不够对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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