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鬼打墙 我要睡觉。(2/2)
“你不要骗我,这是最后一件事了。”
“我没有骗你。”
凌苍取出一块玉牌:“我是明鹫宗的修士,若是你遇到麻烦,可以去明鹫宗寻求帮助,求证我的身份。”
“可我暂时不会回宗了。”他深深看着他。
言下之意,不必寻他。
“好、好,我知道了。”
尧犬像是抓住救命稻草,死死攥着玉牌。
他目送凌苍戴上帷帽,迈着缓慢又坚定的步伐往前走。
走了几步,他停住脚。
以为还有机会,尧犬的眼睛微微亮了。
可凌苍没有返回,只是隔着薄薄的风沙和他相忘。
“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凌苍没头没尾地问。
“哪处奇怪?”
“一切都很奇怪。”像是早有预料,凌苍拿出帕子。
“天修的所有人,包括你我.....”
他的呼吸突然艰难,用帕子捂住嘴,声音戛然而止。
“咳咳....许逐星,后会有期。”
没等尧犬有所反应,凌苍化为一道青烟,转瞬间不见踪迹。
只留下地上一长串的血,触目惊心。
问月鼎想追上去,却发现往前走了没几步,就被一道无形的墙封住。
他们似乎只能在尧犬的附近活动。
“我一定会再遇到你!!!”
尧犬疯了似得追了一段,却怎么都追不上他。
眼中的光彻底熄灭,他冲着茫茫大漠喊着:“问月鼎,等我——”
凌苍彻底消失在尧犬的生活里,时间的流速更加地快,只是偶尔才会放慢一刻半刻。
尧犬白日做着正常人,有条不紊地招兵买马,扩大势力。
手下的修士们催他开宗立派,却总被他推脱过去。
等到晚上,他压榨自己所剩无几的休息时间,和发了疯一般地捏着玉牌,四处探听凌苍的行踪。
他去了明鹫宗,明鹫宗只承认有这号人,不肯告诉他“问月鼎”的下落。
他去试锋找凌苍的好友,可怎么求,还算好说话的齐改送的都是闭门羹。
他在天修各处跑,可凌苍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
时间越长,尧犬名声越响,状态却越差。
凌苍不在,再没人能压住魔族孤戾嗜血的本性。
他脸上几乎没了笑容,变得少言寡语,空闲时经常躲起来喝闷酒,而且只喝凌苍给他倒的那一种。
“咱们这老大,不会疯了吧?”
问月鼎贴着墙,听到屋外细碎的议论声:“他这岁数,这位置,谁没有个三妻四妾?”
“结果就是给他提一嘴,他就大发雷霆。”
“他心里有人,你非得触他眉头!”另个声音压低,“男人么,得到了才不知道珍惜。”
“这还没得到,又找不着,肯定放在心上宝贝着。”
另一边,尧犬盯着玉牌发呆,满脸颓丧。
“古怪...古怪在哪?!”
他抱着头,不断思考分别时凌苍的话,却像是被无形的墙阻挡。
见他这副模样,问月鼎突然想到天卦的话。
————有的位面,并不按照既定的规则运转,而是遵守着某些怪异的规定和条律。
难道,此处就是祂所说的情况?
有其他规则束缚着所有人,生硬定型尧犬和凌苍的命运轨迹。
看他又在出神,许逐星眉头紧锁。
尧犬失了一切对情爱的兴趣,可老天不打算放过他。
不停有形形色色的女修以各种方式出现在尧犬面前,而且出现的很刻意,像是命数里的安排。
但实际上,多数情况下是两边都很尴尬。
没有女修希望自己莫名其妙平地摔,躲着哭的时候让外人看见,以及试炼的时候被人打断。
而尧犬同样心如磐石。
可即便如此,依旧看得许逐星汗流浃背。
他小心翼翼地看着问月鼎:“哥,你知道的,我不喜欢姑娘。”
“我知道。”
看他吓得头发都要炸起来,问月鼎哭笑不得。
尧犬雷打不动地做着三种事。
遇着魔修,客气把人送走;
遇着仙家修士,打听过“问月鼎”踪迹,再客气把人送走;
遇到妖修,打听过凌苍踪迹,还是客气把人送走。
熟练得让人心疼。
“你看。”
许逐星得意地翘起尾巴:“我就说无论如何,在哪里,都不会.....”
他话音未落,眼睁睁看到尧犬推开门,迎面撞上个半躺在椅子上,衣衫轻薄的男子。
那男子气质斯文,长相清秀,和问月鼎差得远了。
“大人.....”
他战战兢兢看着尧犬,眼眶发红,显然是被胁迫的。
许逐星的笑容僵在脸上。
这几日看下来,他彻底死了打天下的心。
太麻烦了。
这要真发生在他身上,他吊死在问月鼎门口,都要证明自己清白。
“我也不喜欢其他男的。”
他喉结滚动,讨好地挽着问月鼎的手。
“我就喜欢你。”
嘭——
一声巨响,震得问月鼎耳朵生疼。
将桌子带椅子掀出门,尧犬的脸色黑得能滴水。
“去,把人都喊来。”
他厉声吩咐匆匆赶来的修士。
不消半刻,他手底下说得上话的人齐齐在议事堂里集合。
如鹰隼般锐利冷漠的视线扫了一圈,落在角落里的男人身上。
“你塞的人?”
那人战战兢兢,“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犬大人,我知错了,可,可也没塞成....”
头骨碎裂的声音传出。
许逐星眼疾手快,捂住问月鼎的眼睛。
“都清楚我的脾性。”
尧犬收起染血的剑,不咸不淡看向鸦雀无声的众人:“下回再给我这塞人,不管塞男女,都是这下场。”
“滚。”
看向一旁跪在地上脸色煞白的男子,他冷道:“别让我再看到你。”
等到匆忙赶来的修士处理过遗骸,许逐星坐回主位。
在修士们各异的表情中,他旁若无人,给身边一直空着的另个主位倒了杯茶。
“北边的战事,是怎么回事?”
顺道开起了会。
看着一侧坐着女修,问月鼎若有所思。
“我认得她,是齐改的堂妹,天分极好但深居浅出。”
没想到在这处,她居然愿意出世帮忙。
问月鼎只是随口感叹,一旁刚松口气的许逐星大脑空白,毛骨悚然。
肯定是觉着尧犬不守德行不光残暴嗜血随手杀人还和女修待着不好对他很失望说不定是在提点敲打他.....
卷毛抖了抖,许逐星甚至忘记吃醋。
“哥,你千万信我!”
“我信何事?”
问月鼎侧目,茫然。
“我觉得他肯定不会干背叛凌苍的事。”
“我也觉得。”问月鼎颔首。
过去十来年,不知道凌苍有没有出事。
他隐约有些担心。
半日后。
坐在角落里的问月鼎合上道书,疲惫地眨了眨眼:“他们还没商量完?”
他听到打仗就头疼,实在是没心思听,就让许逐星代劳了。
“早着呢。”许逐星打了个哈欠,“一半都没商量好。”
眼瞅着时间还不加速,问月鼎和舅舅聊了会,安抚过老人家脆弱的心,又看了一阵道书。
已经一整日过去。
尧犬的声音像是能催眠,问月鼎懒懒靠着许逐星:“不看了.....我好困。”
他已经很久没睡过好觉。
可刚靠上去,他就被硬得咯了下。
许逐星绷着肩膀,靠起来不舒服。
仔细想了半晌,问月鼎终于明白许逐星到底在紧张什么。
“你和他完全是两个人,他做何事,都算不到你头上。”
他把头埋在他颈窝里:“别担心了,好好休息会。”
“也对。”许逐星眨了眨发酸的眼。
他肩膀渐渐松开,安慰着自己:“他与我何干。”
枕头终于变舒服,问月鼎满意地闭上眼。
可他还没睡半刻,枕着的肉又硬了。
“.....”
问月鼎起床气犯了,迷迷糊糊睁开眼。
尧犬神色严肃,走到金娥的旁边。
只是单纯地要叮嘱事而已。
看得出来,许逐星对于这个尧犬,十分地不认同。
与此同时,还在担心他败坏他的名声。
耳边,许逐星又开始鬼打墙:“哥....”
问月鼎忍无可忍,擡手把他的头摁下。
“我要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