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吞并邻郡控制梁锋,樱桃汁樱桃酥(2/2)
雷寂子醍醐灌顶。
他只顾着考虑去满足孙子难得提出来的需求,却忽略了孙子的真正需求和感受。
诚如宋显所言,雷庆真的需要吗?
雷寂子稍作思量后就有了明确答案,雷庆根本不需要。
他是为了体谅他多年守寡的母亲,为了讨他母亲高兴,才主动找到他,提出这样的要求。
雷寂子叹了口气,“是我疏忽了,只顾着教导这孩子要成才懂事,尊老爱幼,多体谅他人,却忘了告诉他,有时当以己为先。”
宋显笑了笑,暂时没接雷寂子的话,只问他:“茶如何?”
雷寂子吹了吹茶,轻轻抿一口,“香中带甘,回味无穷。”
宋显当即就包了一包花茶给雷寂子,“雷庆这年纪正该多结交朋友,您若不嫌弃,让他与我这仨儿子多来往,得空来我这吃顿家常便饭,大家一起热闹热闹也挺好。”
“我正有此意!”听到吃饭二字,雷寂子马上应下来,“到时候我也来凑凑热闹。”
两炷香后,宋寒承亲自送雷寂子回家。
宋寒承勒停马车,小心搀扶雷寂子下马。
雷寂子指了指车后面,生怕宋寒承把宋显包给他的茶、点心和牛肉干给忘了。
宋寒承将东西搬到雷寂子家中后,就礼貌对他作揖告辞,也不提请他出山的事儿了。
雷寂子反倒耐不住性子了,喊住了宋寒承。
“真是风水轮流转,如今转到你那边去了。”
曾几何时,宋寒承开出何等丰厚诱惑的条件想要拜见他,他都不屑一顾。现如今,倒成了他上赶着了。
雷寂子让宋寒承等一会儿,随即去桌案边提笔写了几个名字,递给宋寒承。
宋寒承谦逊接过,对雷寂子浅浅行礼,表达感谢。
“不用谢我,谢你爹吧,真是有个好爹。”雷寂子话说到最后,带了点酸溜溜的味道。
宋寒承仿若未觉,微笑应承:“这确实是。”
雷寂子突然想到什么,盯着宋寒承:“你爹那番话可不像是普通人能说出来的,像是大能者。”
“他就是大能者,论厨技这世上无人能与我爹相比。”宋寒承语气中透露几分骄傲,回应雷寂子的眼神也带着骄傲。
雷寂子觉得碍眼了,摆摆手,打发宋寒承快走。
只要想到他今天错失一个认儿子的机会,他就难受。
心里那股酸溜溜的味道更浓了。
不行,他要多吃几块甜香的樱桃酥压惊才行。如果压不住,那就再来几块牛肉干!
……
七天后,孟凤亭成功清剿了三不管地界的贼匪。他在匪寨和黑市上缴获了大批货物和金银珠宝,其实就包括重达千斤的丰神散。
长安郡郡守邬流延对孟凤亭一家独霸三不管地界行为十分不满,几度发出抗议,都被孟凤亭无视。
邬流延随后就联络丰宁郡郡守,想与之联手一起对付孟凤亭,竟被对方果断拒绝了。
邬流延这才知道丰宁郡郡守被孟凤亭贿赂了,只有他被孤立了。这就是彻头彻尾针对他的算计!
他气愤的同时颇感无可奈何,只好忍痛放弃了对三不管地界的管理权。
但没想到他让了一步,孟凤亭竟然得寸进尺了。
孟凤亭在收复了三不管地界后,以长安郡藏匿永州郡重要逃犯李红袖、黄乡老等人为由,直接带兵闯入了长安郡境内抓人。
消息传到邬流延这里时,已经过了三日。
这三天,孟凤亭以搜查为借口,带了众多兵马在长安郡内横行,根本不把长安郡的官员和士兵放在眼里。他们见到阻拦者就暴力殴打,甚至打死了人。
三天过去了,他所谓要抓捕的逃犯连半个影子都没有。
“孟凤亭分明在强找理由,就是为了带兵长驱直入我长安郡,意图扩张领地,吞并消灭我们。
郡守,我们若再忍下去,只怕明天孟凤亭就会带兵攻占郡城,直取您的首级啊!”
谋士的话正中邬流延心底最大的担忧,他们决不能再继续坐以待毙下去了,必须反抗。
邬流延立刻召集兵马,前去跟孟凤亭对峙,痛斥其野蛮不道义,破坏三郡之前默守的约定。
孟凤亭根本不管邬流延讲什么,坦率表明他的目的,他要邬流延交出李红袖、黄乡老等人。
丰神散他虽然查抄到了一部分,黄乡老和李红袖所带走的巨额财富却了无踪迹,他半文钱都没看到。
那些财富少说要运三五辆马车,行走起来目标明显,不可能一点痕迹都没留下。除非有人袒护他们,帮助他们躲藏。
孟凤亭怀疑是邬流延包庇李红袖和黄乡老等人,只有这样才能合理解释黄乡老为什么在进入长安郡后就销声匿迹了。
孟凤亭因此对邬流延的态度更恶劣了,威胁他最好主动交出人和钱,“否则我定让你后悔!”
“让我后悔?我早就后悔了,后悔没早出兵,在三不管地界就将你拿下。”
邬流延当即下令,让他带来的兵马将孟凤亭等人团团围住。
“什么找人要钱,都是你耍阴谋的借口罢了,你们目的就是想吞并长安郡。我已经一忍再忍了,绝不会再容忍你们骑在我头上拉屎。来人,给我杀!一个不留!”
邬流延完全不顾忌孟凤亭金甲卫统领的身份了,当即下了屠杀令,对所有永州郡的兵马都杀无赦。
孟凤亭没想到邬流延敢这样明目张胆地对他动手,向他宣战。他愤怒地带领属下们拼杀,同时放出信号,令守在三不管地界的兵马即刻前来支援。
这一仗因为孟凤亭在人数上不占优势,惨败。
孟凤亭在一队人马的保护下,才得以安全返回军营。
同行的兄弟们大部分都死了,孟凤亭自然忍不下这口恶气。
当天夜里,他就带兵突袭了长安郡的军事要塞,夺下两座县城管辖权。随后,他又占领了长安郡的粮仓黄平县。
邬流延也咽不下这口恶气,带兵反攻回去。
双方焦灼对战五日,战马嘶鸣,血肉横飞,最终由孟凤亭带领的金甲卫精兵大获全胜。
这半年多以来,孟凤亭吃住在东山大营,呕心沥血训练出来的兵马果然不负他所望,以绝对优势碾压了长安郡的军队,大获全胜。
胜利的消息传到永州郡郡城的时候,举城欢腾。
梁锋当即就饮酒庆祝,喝到半酣。
他高兴地吩咐属下开仓放粮,他要无偿赠酒,要全城百姓们跟他同欢。
宋寒承不建议梁锋如此,“乱世存粮很重要,是战备补给。”
梁锋正乐得开怀,听宋寒承这话颇觉几分扫兴,“你在质疑我?”
“大王,此时此刻我更要居安思危。丰宁郡郡守与千山郡郡守是堂兄弟,俩人关系十分要好。一旦这二郡共同集结兵马,借着长安郡被灭的由头对永州郡出师有名,当如何应对?
孟统领刚打完长安郡,需要恢复元气。长安郡内势尚存残余势力存在,需要清剿余孽。诸多杂乱事都需要解决,现在还不是庆祝的时候。”
梁锋喝了几杯酒,醉意明显。
他摇摇晃晃起身,打了个酒嗝,指着宋显的鼻尖。
“宋寒承,你是不是以为你这段日子受我器重,就可以蹬鼻子上脸,指点我了?”
“大王醉了,还是等酒醒了再做决定。”宋寒承面不改色,声音依旧从容淡定。
“我偏不,我就要现在下令,你能怎样?”
梁锋知道宋寒承的建议很有道理,他应该听,但他今天就是不想听。
他这几天隐隐感觉哪里不对。在几名谋士提醒之下,他才突然意识到自己这些天不管做什么决定,都在宋寒承的建议之下,都有宋寒承的影子,他不曾独立做过任何一个决定了。
梁锋越是介意这点,就越觉得自己像个提线木偶,在任由宋寒承摆布。
今天这个决定他一定要自己做!
“来人,听我命令,开仓放粮!我要举城同欢,我要百姓们跟我同乐,高呼我是这世上最英明神武的王!”
梁锋站在大殿中央,伸展双臂,畅快地高声大呼。
屋内所有伺候仆人侍卫,都颔首低头沉默着,没有任何人回应梁锋。
原本坐在梁锋身边,陪着梁锋畅饮的三名谋士,见这情景都觉得不对,欲站起身来。当即就有三把锋利的长剑抵在他们脖颈处,禁止他们起身。
梁锋晃了晃微醺的脑袋,这才反应过来情况不对。
为什么殿门紧闭,没人进来?为什么没人回应他?那些仆人侍卫呢,都死了吗?
梁锋缓缓转身,注意到被挟持的三名谋士后,他眨了眨眼睛,摇摇晃晃转头,看向从容站在大殿东侧的宋寒承。
宋寒承还是平常那副模样,容色清隽,神情淡淡的,温和疏离。比起王府里那些喜欢慷慨激昂说话的谋士们,他的性情一点都不出挑。
现在他的样子也是,看起来他依旧是那个初入府任他驱使的新人谋士。
梁锋有种错觉,自己可能在做梦。
不然以宋寒承那贫寒子弟的身份,怎么可能会掌控梁王府,让大殿内的仆人侍卫都听他的话?
对,一定是梦,睡醒了就好了。
梁锋摇摇晃晃地坐回榻上,闭上眼睛,就要倒头去睡。
寂静大殿内,突然响起一道轻笑声。
一把凉而锋利的长剑抵在梁锋的脖颈处,皮肤瞬间被割出一道浅浅的伤口后,带起一阵清晰的疼痛,梁锋被激得彻底酒醒了。
他没做梦!这不是梦!
“你的梦是该醒了。”
梁锋眼睛瞪大,身体开始颤抖起来。
他惊疑不定地缓缓擡头,看向声音的源头,对上宋寒承的双眼:“你……你到底是谁?”
“四运循环转,寒暑自相承。”宋寒承轻笑声再起,“我的身份很难猜?”
“四运,四季。”梁锋猛然瞪圆眼,不可置信,“你是那个把秘、陈两国搅得天翻地覆的季四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