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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福客栈不养鬼(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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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湘玉赶紧迎上去,问道:“钱掌柜,这是咋咧?慢慢说。”

钱掌柜喘着粗气,说道:“我家……我家库房里闹鬼了!”

“闹鬼?”佟湘玉惊讶道。

“是啊!每天晚上,库房里就传出呜呜的哭声,还有……还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怪味儿!跟……跟刚才你们这儿这味儿有点像!”钱掌柜指着还没散尽的烟雾,心有余悸。

所有人都齐刷刷地看向我,和我手里那个小琉璃瓶。

佟湘玉的眼睛唰地亮了。

“额滴神呀!”她一拍大腿,“大师!您这香精,还能驱鬼?!”

我:“???”

这他妈的都哪跟哪啊!

钱掌柜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把抓住我的手,说道:“大师!您真是高人啊!未卜先知!您一定得帮帮我!价钱好说!”

我张了张嘴,还没想好怎么编,佟湘玉已经替我答应了:“没问题!钱掌柜,这位大师是额特意请来的高人!专治各种疑难杂症!展堂!无双!你们陪大师走一趟!务必把这事儿办得漂漂亮亮的!”

白展堂和祝无双对视一眼,都有点懵。

我更懵。

我就想骗顿饱饭,怎么还扯上捉鬼了?

但钱掌柜已经掏出了一锭明晃晃的银子,塞到我手里,说道:“大师!这是定金!事成之后,还有重谢!”

银子沉甸甸的,带着体温。

我的肚子不争气地又叫了一声。

操!

捉鬼就捉鬼!

大不了……到时候见机行事!

于是,半小时后,我,白展堂,祝无双,三人站在了钱掌柜家阴森森的库房门口。

库房很大,堆满了布匹,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年布料和灰尘的味道。

当然,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跟我那“绝望香精”有点像,但更复杂、更阴沉的味道。

“就……就是这儿了,”钱掌柜躲在后面,声音发颤,“每到子时,就有哭声……”

白展堂抽出他那根小棍儿——据说是什么高科技点穴笔——警惕地四处张望,说道:“老钱,你放心,有我和无双在,管他什么妖魔鬼怪,都得现原形!”

祝无双则拿出一个罗盘样的东西,上面指针乱转,说道:“此间气息紊乱,似有怨念凝聚。”

我手里紧紧攥着那个琉璃瓶,心里直打鼓。

这要真是鬼,我这破玩意儿顶个屁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库房里静得可怕,只有我们三人的呼吸声。

子时到了。

突然,一阵细微的、若有若无的哭声,从库房最深的角落传了出来。

呜呜……呜呜……

像是个女人在压抑地哭泣,听得人头皮发麻。

钱掌柜吓得差点蹦起来,喊道:“来了!来了!”

白展堂低喝一声:“谁在那儿装神弄鬼?出来!”

哭声戛然而止。

但那股奇怪的味道,却骤然浓烈起来。

祝无双手中的罗盘指针疯狂旋转,说道:“师兄,小心!有很强的能量波动!”

话音刚落,角落里一堆高高的绸缎后面,猛地窜出一个白影!

速度极快,直扑我们而来!

“哎呀妈呀!”白展堂吓得往后一跳,手里的小棍儿差点掉了。

祝无双倒是镇定,手腕一翻,几根细如牛毛的银针已经夹在指间。

我也吓得够呛,下意识地把手里的琉璃瓶往前一扔!

“啪嚓!”

瓶子砸在白影上,碎了。

里面那点灰扑扑的液体溅了那白影一身。

然后……

那白影停了下来。

居然是一只……通体雪白的……猫?

一只胖乎乎、眼睛像蓝宝石一样的波斯猫。

它被液体溅到,似乎愣了一下,然后开始疯狂打喷嚏。

“阿嚏!阿嚏!阿嚏!”

每打一个喷嚏,它身上就冒出一小股淡淡的、跟刚才哭声很像的白烟。

我们几个都傻眼了。

钱掌柜壮着胆子凑过来,疑惑道:“这……这是?”

那只猫打了好一阵喷嚏,终于停下来,委委屈屈地“喵”了一声,然后走到角落一个破篮子旁,用爪子扒拉了几下。

篮子里,居然有几只刚出生没多久、眼睛还没睁开的小猫崽!

而篮子旁边,放着一个打翻的小香炉,炉灰洒了一地,那股奇怪的味道就是从这儿来的。

祝无双蹲下身,检查了一下香炉和周围的痕迹,又看了看那只母猫,恍然大悟:“我明白了!不是鬼!是这只猫妈妈!”

原来,这只母猫不知怎么溜进了库房,还在这里生了崽。

打翻的香炉里,残留着一种特殊的香料,这种香料受潮变质后,散发出的气味能轻微影响生物情绪,加上库房空旷,产生了回音,母猫因为护崽,发出的警告性的低鸣和叫声,经过回音放大和香料影响,听起来就像女人的哭声!

而我这误打误撞的“绝望香精”,成分恰好能中和那种变质的香料,猫一闻到,刺激得打喷嚏,把吸入的残留香料气息都喷出来了,所谓的“鬼哭”自然就消失了。

真相大白。

哪有什么鬼,就是一只猫妈妈和一堆巧合。

钱掌柜哭笑不得,赶紧叫人把猫妈妈和小猫崽妥善安置了,千恩万谢,又把剩下的酬劳给了我。

回去的路上,白展堂拍着我的肩膀,说道:“行啊哥们儿!深藏不露啊!你这玩意儿虽然闻着不咋地,关键时刻还真顶用!”

祝无双也微笑着说道:“世间万物,相生相克,一饮一啄,莫非前定,师兄,这位先生虽看似……落魄,却有其机缘。”

我捏着手里沉甸甸的银子,看着七侠镇夜空那轮不算太明亮的月亮,心里百感交集。

我他妈的就是个骗子。

用瞎捣鼓的破烂,蒙对了一回。

但这感觉……好像还不赖?

至少,今晚能吃顿饱饭了。

回到同福客栈,佟湘玉听了经过,对我肃然起敬,说道:“大师!额就知道您不是一般人!以后您这香精,我们客栈包了!定期来熏一熏,提神醒脑,驱邪避灾!”

我:“……”

算了,有钱赚,还能蹭饭,当个定期来放烟的“大师”也挺好。

就是这烟……得改良改良,至少别闻着像臭豆腐了。

我坐在大堂角落,啃着李大嘴特意给我加的鸡腿,听着周围的喧闹。

郭芙蓉和吕秀才又在为“量子道德经”吵架,莫小贝啃着新鸡腿看热闹,白展堂继续跟那块智能抹布搏斗,祝无双安静地擦着桌子,佟湘玉扒拉着琉璃算盘,嘴里念叨着这个月的收支。

空气里,还残留着一丝淡淡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不像绝望,倒有点像……生活本身。

妈的!

这鬼地方。

好像……也没那么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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