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9】尘缘(2/2)
虽然知道未来可能还会有更多的麻烦和圈套,但此刻,他们只想享受这片刻的安宁和甜蜜。
毕竟,强者归来,最重要的,是能和心爱的人,一起看遍这世间风景。
不是吗?
回到家时,天色已经擦黑。
阿楚本以为经历了白天那场惊心动魄的“大戏”,晚上可以好好休息一下,没想到刚踏进院子,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怪味。
像是烧焦了的羽毛,混合着某种香料,还有点……甜?
她皱了皱眉,看向晏辰:“这是什么味道?”
晏辰也闻到了,眉头微蹙,示意长风去看看。
长风领命,快步走进厨房,没过多久,就一脸古怪地走了出来,手里还端着一个黑黢黢的盘子。
“主上,夫人,你们看……”
阿楚走近一看,盘子里放着几个形状各异的“物体”,表面焦黑,看不出原本的样子,还在“滋滋”地冒着黑烟。
“这是……”阿楚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吃的?”
长风苦着脸说:“是……是厨房新请的厨子做的‘特色甜点’,说是想给夫人一个惊喜。”
阿楚:“……”
这惊喜,有点太“惊”了。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崭新厨子服的中年男人从厨房里跑了出来,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夫人,您回来了!快尝尝小人做的‘蜜烤凤凰酥’!”
他指着盘子里的焦黑物体,一脸得意:“这可是小人的独门绝技,用了上等的蜂蜜、核桃,还有……呃,一点特殊的香料,保证您吃了一次,就忘不了!”
阿楚看着那“蜜烤凤凰酥”,默默地往后退了一步。
这东西,看着就像是从火堆里扒出来的木炭,确定能吃吗?
晏辰也看着那厨子,眼神微冷:“你是哪里请来的厨子?”
那厨子被他看得一哆嗦,连忙解释:“小、小人是经人介绍来的,听说夫人喜欢吃甜点,特意学了这手绝活……”
阿楚心里“咯噔”一下。
经人介绍?
最近家里没请新厨子啊。
晏辰眼神示意了一下长风,长风立刻会意,上前一步,抓住那厨子的胳膊,厉声问道:“说!谁派你来的?”
那厨子脸色大变,想要挣扎,却被长风制得死死的,吓得魂飞魄散:“大、大侠饶命!小人、小人是被逼的!”
晏辰走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谁逼你?目的是什么?”
那厨子吓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是、是城南‘悦来客栈’的王掌柜让我来的!他说只要我在夫人的食物里下点‘东西’,就给我一百两银子!”
阿楚皱眉:“下什么东西?”
那厨子哭丧着脸说:“他没说,只说让我把这包‘料’加在甜点里,给夫人吃……”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递给长风。
长风接过,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些白色的粉末,闻着有股淡淡的香气。
灵空大师不知何时也跟了过来,拿起一点粉末闻了闻,眉头一皱:“这是‘迷魂散’,虽然毒性不大,但吃了会让人浑身无力,意识模糊。”
阿楚恍然大悟。
原来又是一个圈套!
晏辰冷笑一声:“城南‘悦来客栈’?王掌柜?”
他看向长风:“去查查,这个王掌柜,是什么来头。”
长风领命,押着那厨子下去了。
院子里只剩下晏辰、阿楚和灵空大师。
那股焦糊味还在弥漫,阿楚看着桌上的“蜜烤凤凰酥”,忍不住吐槽:“这人也太笨了,就算要下毒,也得先把甜点做好吧?做成这样,谁会吃啊?”
灵空大师捻着佛珠,笑道:“阿弥陀佛,看来是个不专业的杀手。”
晏辰也笑了笑,语气却带着一丝寒意:“不专业?未必。也许,他的目的,根本就不是下毒。”
阿楚一愣:“不是下毒?那是什么?”
晏辰指了指那包“迷魂散”:“你不觉得奇怪吗?‘迷魂散’效果温和,就算吃了,也只是暂时无力,根本算不上致命毒药。而且,派这么一个笨手笨脚的厨子来,不是明摆着会被发现吗?”
阿楚仔细想了想,确实有道理。
如果真的想下毒,完全可以派一个更专业的人,用更厉害的毒药。
“那他们的目的是……”
晏辰眼神微眯:“声东击西。”
灵空大师点头:“夜帝说得有理。他们派一个厨子来厨房捣乱,吸引我们的注意力,真正的目的,恐怕是想趁机做别的事情。”
阿楚心中一紧:“别的事情?什么事情?”
就在这时,长风匆匆跑了回来,脸色凝重:“主上,查清楚了!那王掌柜确实有问题,他表面上是客栈老板,实际上是‘牵机阁’的余党!”
晏辰眼神一冷:“果然。”
长风继续道:“而且,属下刚才在厨房里搜查,发现后院的墙根下,有新挖过的痕迹!”
晏辰立刻道:“去看看!”
三人快步走到后院,果然看到墙根下有一片泥土松动,显然是刚被挖过。
晏辰蹲下身,用手扒开泥土,很快就挖出了一个小小的陶瓶。
他打开陶瓶,里面没有毒药,也没有信件,只有一张小小的纸条。
晏辰展开纸条,上面用朱砂写着八个字:“月黑风高,后会有期。”
阿楚看着那八个字,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这是什么意思?”
灵空大师沉吟道:“‘牵机阁’阁主被抓,余党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这纸条,恐怕是挑衅,也是警告。”
晏辰将纸条捏碎,眼神冰冷:“挑衅?我倒要看看,他们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他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看来,今晚不会太平了。”
阿楚看着他,有些担心:“他们会不会来偷袭?”
“很有可能,”晏辰道,“‘牵机阁’擅长暗器和毒术,又喜欢在暗处行动,我们必须提高警惕。”
他对长风说:“加强戒备,让所有人都打起精神,不要放过任何可疑之处。”
长风领命而去。
晏辰看向阿楚和灵空大师:“你们今晚也小心点,尽量待在屋里,不要出来。”
灵空大师笑了笑:“老衲虽然老了,但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放心吧。”
阿楚也点点头:“我没事,你自己小心。”
晏辰看着她,眼神温柔:“别怕,有我在。”
他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掌心温暖而有力。
阿楚的心安定了不少。
她知道,只要有晏辰在,无论遇到什么危险,都不用害怕。
夜色渐深,月亮被厚厚的云层遮住,院子里一片漆黑,只有几盏灯笼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的紧张气氛。
阿楚坐在屋里,听着窗外传来的风声,有些睡不着。
她走到窗边,想看看外面的情况,却看到晏辰站在院子里,背对着她,望着天上的乌云。
月光偶尔从云缝中漏下,照亮他挺拔的身影,却也给他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忧伤。
阿楚心中一动,轻轻推开门,走了出去。
晏辰听到动静,转过身,看到是她,眼中的冷冽瞬间化为温柔:“怎么出来了?外面冷。”
阿楚走到他身边,看着他的眼睛:“你在想什么?”
晏辰沉默了一下,道:“在想以前的事。”
“以前的事?”
“嗯,”晏辰看着远方,眼神悠远,“以前在江湖上闯荡,每天不是打打杀杀,就是算计别人,或者被别人算计,很少有安宁的时候。”
他顿了顿,转头看向阿楚,眼中带着一丝庆幸:“直到遇到你,我才知道,原来平静的日子,是这么美好。”
阿楚的心微微一颤。
她知道晏辰以前的经历很坎坷,却很少听他提起。
“所以,”晏辰继续道,“我不想让任何人破坏这种平静,不想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他的语气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心。
阿楚看着他,忽然觉得,眼前这个男人,虽然是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夜帝”,但在她面前,却只是一个想要保护自己心爱之人的普通男人。
她伸出手,轻轻抱住他:“我知道。”
晏辰身体一僵,随即放松下来,反手环抱住她,将头埋在她的发间,深深吸了一口气。
“阿楚,”他低声说,“有你在,真好。”
阿楚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觉得无比安心。
不管外面有多少风雨,只要能这样抱着他,就什么都不怕了。
就在这时,屋顶上突然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
晏辰眼神瞬间变冷,猛地推开阿楚,同时出手如电,一枚铜钱朝着屋顶的方向射去!
“叮”的一声!
铜钱击中了一个黑色的物体,那物体“哎哟”一声,从屋顶上掉了下来,摔在地上。
阿楚定睛一看,掉下来的是一个穿着夜行衣的人,手里还拿着一把匕首,显然是想来偷袭。
晏辰快步上前,一脚踩住那人的胸口,冷声问道:“谁派你来的?”
那人疼得龇牙咧嘴,却咬紧牙关,不肯说话。
就在这时,又有几道黑影从四面八方袭来,手里都拿着明晃晃的暗器,目标直指晏辰!
晏辰眼神一凛,将阿楚护在身后,同时身形一晃,如同一道青烟般避开了暗器,然后双手齐出,瞬间点中了那几个黑衣人的穴道。
眨眼间,又有几个黑衣人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剩下的黑衣人见势不妙,转身想逃,却被闻讯赶来的长风和其他护卫拦住,很快就被制服。
院子里恢复了平静,只剩下几个被点了穴道的黑衣人,躺在地上哼哼唧唧。
长风走上前,对晏辰说:“主上,又抓到几个‘牵机阁’的余党。”
晏辰点点头,眼神冰冷:“严加审问,我倒要看看,他们背后还有多少人。”
他转头看向阿楚,见她没事,才松了口气:“吓到你了?”
阿楚摇摇头,看着地上的黑衣人,心里有些感慨:“看来,‘牵机阁’的余党还不少。”
晏辰冷哼一声:“蹦跶不了多久了。”
灵空大师从屋里走出来,看着地上的黑衣人,叹了口气:“阿弥陀佛,杀孽啊……”
晏辰看了他一眼:“大师,慈悲也要看对象。对这些恶人慈悲,就是对好人残忍。”
灵空大师苦笑:“老衲知道,只是感慨罢了。”
阿楚看着晏辰,忽然觉得,他刚才在院子里说的那些话,好像还没说完。
她想问他,以前的日子到底有多苦,又是怎么遇到她的。
但看着他此刻冷硬的侧脸,又把话咽了回去。
也许,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重要的是现在,和未来。
她走上前,轻轻拉住晏辰的手:“我们回去吧,外面冷。”
晏辰低头看了看她,眼神柔和下来,点了点头:“好。”
两人转身往屋里走,长风则带人去处理那些黑衣人了。
灵空大师看着他们的背影,捻着佛珠,喃喃自语:“阿弥陀佛,希望这江湖的风雨,不要再打扰这对小情侣了……”
屋里,烛火摇曳。
晏辰给阿楚倒了杯热茶:“暖暖身子。”
阿楚接过茶杯,看着他:“你呢?不冷吗?”
晏辰笑了笑:“我内功深厚,不怕冷。”
阿楚撇了撇嘴:“又吹牛。”
晏辰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好了,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处理那些麻烦呢。”
阿楚点点头,却没有动。
她看着晏辰,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你刚才说,遇到我之后,才知道平静的日子很美好……是真的吗?”
晏辰看着她认真的眼神,心中一暖,走过去,轻轻抱住她:“当然是真的。”
他低头,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阿楚,有你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阿楚的心,瞬间被这句话填满了。
她闭上眼睛,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的温暖和心跳。
也许,未来还会有很多危险和麻烦。
也许,“牵机阁”的余党还会卷土重来。
但只要有晏辰在,她就什么都不怕。
因为她知道,这个男人,会用他的全部,来守护她,守护他们的家。
这就够了。
窗外,风声依旧,但屋里,却充满了温暖和安宁。
阿楚知道,今晚,她可以睡个好觉了。
因为她的强者,就在身边。
接下来的几天,晏辰果然没再让阿楚操心“牵机阁”的事。
他每天不是在书房处理公务,就是陪着阿楚在院子里喝茶赏花,仿佛那些江湖恩怨、门派纷争,都只是过眼云烟。
阿楚也乐得清闲,每天除了研究一下新的菜谱,就是逗弄院子里那只新来的花猫。
那只猫是三天前自己跑进院子里的,浑身雪白,眼睛一蓝一黄,长得十分漂亮,就是有点怕生,总是躲在桌子底下不肯出来。
阿楚给它取名叫“雪球”,每天用鱼肉干诱惑它,好不容易才让它愿意靠近自己。
这天下午,阿楚正坐在廊下,拿着鱼肉干逗雪球,晏辰从书房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封信。
“什么事这么开心?”他走到阿楚身边坐下,看着她脸上的笑容。
阿楚指了指桌子底下:“你看,雪球今天肯吃我手里的鱼干了!”
晏辰低头看去,只见那只雪白的小猫正小心翼翼地从桌子底下探出头,用粉嫩的小舌头舔着阿楚指尖的鱼肉干,样子十分可爱。
他忍不住笑了笑:“看来,你的魅力比鱼肉干还大。”
阿楚得意地扬了扬下巴:“那是自然。”
她接过晏辰手里的信:“这是什么?”
“长风送来的密信,”晏辰道,“‘牵机阁’的余党已经查得差不多了,主谋就是那个漏网的副阁主,现在躲在城西的‘万柳堂’里。”
阿楚挑眉:“万柳堂?那不是京城里有名的销金窟吗?”
“牵机阁”的副阁主竟然躲在那种地方,还真是……出人意料。
晏辰点点头:“所以,我打算今晚去会会他。”
阿楚放下鱼肉干,看着他:“需要我帮忙吗?”
晏辰笑了笑:“不用,你在家好好待着,等我回来。”
他伸手,揉了揉阿楚的头发:“晚上可能会有点晚,你先睡,不用等我。”
阿楚知道晏辰的身手,也不再多问,只是叮嘱道:“那你自己小心点。”
“放心。”晏辰站起身,“我去准备一下。”
看着晏辰离开的背影,阿楚心里忽然有点痒痒的。
她也想跟着去看看,见识一下传说中的“销金窟”是什么样子,顺便看看那个“牵机阁”副阁主到底长什么样。
反正晏辰不让她去,她偷偷去看看,应该没关系吧?
想到这里,阿楚立刻开始盘算起来。
她叫来长风,假装关心晏辰的安危,旁敲侧击地问清楚了“万柳堂”的位置和晏辰大概的出发时间。
然后,等晏辰走后,她偷偷换上了一身便于行动的衣服,又给雪球喂了点鱼干,让它乖乖在家待着,这才悄悄地溜出了门。
京城的夜晚很热闹,大街上灯火通明,车水马龙。
阿楚按照长风说的方向,七拐八绕,终于找到了“万柳堂”。
只见一座占地广阔的府邸坐落在街角,门前挂满了大红灯笼,门口车水马龙,还有不少穿着华丽的公子哥进进出出,门口的侍卫也一个个油头粉面,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地方。
阿楚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躲起来,等了没多久,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消失在“万柳堂”的后门。
是晏辰!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夜行衣,蒙着面,动作轻盈,显然是不想引人注目。
阿楚深吸一口气,也悄悄跟了上去。
“万柳堂”的后门守卫并不森严,阿楚很轻易地就溜了进去。
里面更是别有洞天,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处处透着奢靡之气,还有不少穿着暴露的女子在里面穿梭,莺声燕语,不绝于耳。
阿楚看得脸都红了,连忙低下头,小心翼翼地跟在晏辰身后。
晏辰似乎对这里很熟悉,左拐右拐,很快就来到了一座偏僻的小楼前。
他停下脚步,侧耳听了听,然后纵身一跃,上了屋顶。
阿楚也想跟着上去,却发现自己根本爬不上去。
她急得团团转,只好在楼下找了个灌木丛躲起来,竖起耳朵听着楼上的动静。
过了一会儿,楼里传来了说话声。
“副阁主,夜帝那小子太厉害了,我们的人都被他抓了,您可得想个办法啊!”一个谄媚的声音说道。
“慌什么!”另一个声音响起,带着一丝阴狠,“夜帝再厉害,也只有一个人!我已经联系了‘血影门’的人,只要他们肯出手,别说一个夜帝,就是整个京城,也能搅个天翻地覆!”
“血影门?!”之前那个声音惊呼,“副阁主,您真的要请他们出手?那可是一群疯子啊!”
“疯子才好用!”副阁主冷笑一声,“只要能除掉夜帝,付出什么代价都值得!”
阿楚在楼下听得心惊肉跳。
“血影门”?她好像听晏辰提起过,那是一个比“牵机阁”还要恐怖的杀手组织,行事毫无顾忌,只要给钱,什么都敢做。
就在这时,屋顶上突然传来一声轻响!
楼里的声音戛然而止。
“什么人?!”副阁主厉声喝道。
紧接着,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兵器碰撞的声音。
阿楚知道,晏辰动手了!
她忍不住从灌木丛里探出头,想看看楼上的情况。
只见屋顶上黑影闪动,晏辰和几个黑衣人正在激烈地打斗。
晏辰的身手果然厉害,一把长剑在他手中舞得密不透风,剑光闪烁,很快就逼退了那几个黑衣人。
就在这时,副阁主也从楼里冲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把毒弩,对准了晏辰!
“夜帝,纳命来!”副阁主狞笑着,扣动了扳机!
阿楚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忍不住惊呼出声:“小心!”
她的声音不大,但在这紧张的时刻,却格外清晰。
晏辰和副阁主都听到了。
晏辰猛地回头,看到了躲在灌木丛里的阿楚,眼神瞬间变得复杂,有惊讶,有无奈,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就在他分神的一瞬间,副阁主的毒弩已经射了出去!
毒弩的速度极快,眼看就要射中晏辰!
阿楚急中生智,捡起脚边的一块石头,用力朝着副阁主扔了过去!
“啪”的一声!
石头正好砸在副阁主的手腕上,毒弩顿时射偏,钉在了旁边的柱子上,弩箭上的毒液瞬间腐蚀了一大块木头!
好险!
晏辰反应极快,趁着副阁主吃痛的瞬间,一剑刺出,精准地点中了他身上的穴道。
副阁主惨叫一声,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其他黑衣人见副阁主被擒,顿时慌了神,想要逃跑,却被晏辰和闻讯赶来的长风等人一一制服。
战斗很快就结束了。
晏辰收剑,走到阿楚面前,看着她,眼神里没有生气,只有深深的无奈:“不是让你在家待着吗?怎么跑来了?”
阿楚知道自己理亏,低着头小声说:“我……我担心你嘛……”
晏辰叹了口气,伸手将她拉起来,检查了一下她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吓到?”
阿楚摇摇头,看着他,眼里闪着光:“我刚才是不是很厉害?救了你一命呢!”
晏辰看着她得意的小模样,忍不住笑了:“是是是,夫人最厉害了。”
他牵起她的手:“好了,跟我回去吧。”
长风在一旁看着,忍不住露出了笑容,连忙上前处理后事,押着副阁主和其他黑衣人离开。
晏辰带着阿楚走出“万柳堂”,一路上都没说话。
阿楚有点心虚,小声问道:“你是不是生气了?”
晏辰侧头看了她一眼,语气平淡:“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说话?”
晏辰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她:“我在想,以后是不是要把你锁在家里,免得你到处乱跑,惹麻烦。”
阿楚吓了一跳:“不要!”
晏辰看着她惊慌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逗你的。”
他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下次不许再这样了,很危险。”
阿楚连忙点头:“知道了知道了,下次不敢了。”
两人相视一笑,刚才的紧张气氛顿时烟消云散。
走在回府的路上,阿楚忍不住问:“那个‘血影门’,真的很厉害吗?”
晏辰点点头,眼神变得严肃起来:“‘血影门’的门主‘血影’,武功深不可测,而且行事诡异,没人知道他的真面目,也没人知道他的弱点。”
阿楚心里一紧:“那怎么办?他们真的会来吗?”
“应该会,”晏辰道,“‘牵机阁’副阁主既然敢请他们,就一定有把握。”
他顿了顿,看着阿楚,眼神温柔:“不过你放心,我会保护好你的。”
阿楚看着他坚定的眼神,心里安定了不少。
她知道,晏辰说的话,从来都算数。
回到家时,已经快到子时了。
阿楚一进门,就看到雪球蹲在门口,看到他们回来,立刻“喵”了一声,跑了过来,蹭着阿楚的裤腿。
阿楚弯腰把它抱起来,揉了揉它的脑袋:“雪球乖,有没有想我?”
雪球舒服地眯起了眼睛,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晏辰看着一人一猫,眼神柔和:“好了,快去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阿楚点点头,抱着雪球往屋里走。
走到门口,她忽然回头,对晏辰说:“晏辰,不管‘血影门’有多厉害,我们一起面对,好不好?”
晏辰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暖意,点了点头:“好。”
阿楚笑了笑,抱着雪球走进了屋。
晏辰站在院子里,看着她的背影,久久没有移动。
他知道,“血影门”的麻烦,才刚刚开始。
但他并不害怕。
因为他知道,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他的身后,有他想要守护的人。
这就足够让他无所畏惧。
夜风吹过,带来一丝凉意。
晏辰深吸一口气,转身走进了书房。
他需要好好计划一下,如何应对即将到来的“血影门”。
毕竟,他不能让任何人,破坏他和阿楚的平静生活。
绝对不能!
接下来的几天,晏辰变得更加忙碌了。
他不仅要处理“牵机阁”的后续事宜,还要防备“血影门”的偷袭,每天都很晚才回房休息。
阿楚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却帮不上什么忙,只能每天给他准备好热水和宵夜,默默地陪着他。
这天晚上,晏辰又在书房里处理公务,阿楚端着一碗莲子羹走了进去。
“先歇会儿,把这个喝了吧。”她把莲子羹放在晏辰面前。
晏辰抬起头,揉了揉眉心,对她笑了笑:“辛苦你了。”
“跟我还客气什么。”阿楚坐在他旁边,看着他桌上的卷宗,“‘血影门’的消息有吗?”
晏辰舀了一勺莲子羹,摇摇头:“还没有。‘血影门’行踪诡秘,很难查到他们的动向。”
他顿了顿,语气有些凝重:“不过,越是这样,越让人担心。”
阿楚点点头,她能理解晏辰的担心。
未知的危险,往往是最可怕的。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啪”的一声轻响,像是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
晏辰和阿楚同时看向窗外。
只见一只白色的鸽子落在窗台上,脚上绑着一个小小的竹筒。
晏辰眼神一动,走过去打开窗户,取下了竹筒里的纸条。
他展开纸条,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阿楚连忙问:“怎么了?”
晏辰把纸条递给她:“‘血影门’动手了。”
阿楚接过纸条,上面只有一行字:“今夜子时,取夜帝项上人头。”
字迹潦草,带着一股血腥气。
阿楚的心跳漏了一拍:“就在今晚?”
晏辰点点头,眼神冰冷:“看来,他们终于忍不住了。”
他站起身,走到兵器架前,取下了那把陪伴他多年的长剑“流影”。
剑身寒光闪烁,映出他冷峻的侧脸。
“长风!”晏辰沉声喊道。
长风立刻从外面走进来:“主上!”
“通知所有人,加强戒备,今晚可能会有一场硬仗。”晏辰语气坚定。
“是!”长风领命而去。
阿楚看着晏辰,心里有些紧张,但更多的是担心:“你……真的有把握吗?”
晏辰转过身,走到她面前,伸手握住她的手:“别怕。我说过,会保护好你。”
他的手掌温暖而有力,让阿楚的心安定了不少。
“我知道,”阿楚看着他的眼睛,“但你也要保护好自己。”
晏辰笑了笑:“放心,我没那么容易死。”
他低头,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你待在屋里,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出来,等我解决了他们,就回来找你。”
阿楚点点头:“好,你自己小心。”
晏辰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提着“流影”剑,大步走出了书房。
阿楚站在窗前,看着他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心里默默祈祷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院子里静得可怕,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阿楚坐在椅子上,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耳朵竖起,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终于,在接近子时的时候,院子里传来了轻微的衣袂破风之声!
紧接着,就是兵器碰撞的“叮叮当当”声和人的惨叫声!
阿楚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很想出去看看,但想起晏辰的叮嘱,只能死死地咬住嘴唇,强迫自己待在屋里。
战斗的声音越来越激烈,似乎整个院子都被包围了。
阿楚甚至能听到晏辰那把“流影”剑划破空气的呼啸声,以及他低沉而有力的呼喝声。
“噗嗤!”
一声利刃入肉的声音清晰地传来,紧接着是一个人的惨叫,然后就没有了声息。
阿楚的心猛地一缩。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的战斗声渐渐平息了下来。
阿楚屏住呼吸,紧张地等待着。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了。
晏辰走了进来,身上的黑衣有些破损,脸上带着一丝血迹,但眼神依旧明亮,手里的“流影”剑还在滴着血。
“晏辰!”阿楚连忙跑过去,上下打量着他,“你有没有受伤?”
晏辰摇摇头,把剑放在桌上,伸手抱住她:“我没事,放心吧。”
他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让阿楚有些心疼。
“那些人……都解决了?”阿楚小声问。
“嗯,”晏辰道,“来了十几个‘血影门’的杀手,都被我和长风他们解决了。”
他顿了顿,语气有些凝重:“不过,没有看到‘血影’本人。”
阿楚一愣:“‘血影’没来?”
“嗯,”晏辰道,“这些杀手虽然厉害,但还不是‘血影’的风格。他没有亲自来,说明他还在观望,或者……另有计划。”
阿楚皱起了眉头:“那怎么办?”
晏辰叹了口气:“只能继续戒备了。”
他低头,看着阿楚担忧的眼神,笑了笑:“好了,别担心了,事情总会解决的。”
他伸手,帮阿楚理了理额前的碎发:“时候不早了,我们去休息吧。”
阿楚点点头,跟着晏辰往卧室走去。
经过院子的时候,阿楚看到地上躺着几具黑衣人的尸体,长风和其他护卫正在清理现场。
看到晏辰和阿楚走过来,长风连忙上前:“主上,夫人。”
晏辰点点头:“处理干净点,不要惊动外面的人。”
“是!”
阿楚忍不住问:“这些人……真的是‘血影门’的?”
长风点点头:“没错,他们身上都有‘血影门’的标志。”
晏辰道:“先把他们的尸体处理掉,再仔细搜查一下,看看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
“是!”
夜色如墨,京城郊外的废弃山神庙再次被阴霾笼罩。
晏辰抱着阿楚,足尖点地掠过荒草,长风率护卫紧随其后。
方才卧室烛火骤灭的瞬间,一封血书自窗缝飘入——“山神庙,旧怨了,带阿楚。”落款是狰狞的血影图腾。
“他为何点名要我?”阿楚伏在晏辰怀中,指尖攥紧他腰间的软甲。
山风卷起她的发梢,掠过晏辰下颌时,他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灵空大师的檀香。
庙门“吱呀”洞开,灵空大师身披灰色僧袍端坐蒲团,手中佛珠却换成了一柄漆黑短刃。
他抬头时,皱纹深刻的眼角渗出诡异的红光:“夜帝,别来无恙。”
晏辰将阿楚护在身后,“流影”剑出鞘龙吟:“灵空?你是血影?”
“贫僧只是血影的一缕执念。”老和尚咧嘴一笑,面皮竟如面具般剥落,露出底下苍白狰狞的面容,“二十年前,你父亲用这把‘流影’剑挑断我手筋脚筋,如今,该还了!”
阿楚惊觉灵空大师腕间的佛珠裂痕——那是晏辰前日拍他一掌时留下的。原来从“还魂草”圈套开始,血影便已化身灵空,潜伏在他们身边!
血影猛地掷出短刃,刃尖并非指向晏辰,而是擦着阿楚鬓角钉入身后木柱,刃身缠绕的红绫展开,竟是一张泛黄的药方。
阿楚定睛一看,那是她随手记录的兰草养护笔记,却被血影用朱砂圈出一行:“极阴之地,以心头血浇灌,可解百毒。”
“你以为那株兰草是假的?”血影狂笑,枯瘦的手指指向阿楚腰间,“真正的还魂草,早已被你用半年心血养在体内!当年你父亲盗走还魂草种子,临死前将其种入你血脉,只等有缘人以心头血催发!”
晏辰瞳孔骤缩。他忽然想起阿楚总在月圆之夜腕间泛起淡粉纹路,想起她随手救下的兰草竟与她生辰契合。
血影步步紧逼:“牵机阁、万毒门不过是我棋子,我要的,是借还魂草复生,再用你的‘流影’剑,血洗当年灭门之恨!”
寒光骤起,血影短刃直刺阿楚心口。晏辰横剑格挡,却觉手臂一麻——血影何时在他茶水中下了软筋散!
阿楚惊呼着推开晏辰,自己却被短刃划破衣袖,鲜血滴落在地,竟让枯槁的山草瞬间抽出嫩绿新芽。
“还魂草认主了!”血影目眦欲裂,抓起阿楚手腕便要吸血。晏辰强忍麻痹,将“流影”剑掷向阿楚:“用剑鞘!”
阿楚接住剑鞘,瞥见鞘底刻着的桃花冻纹路——那是晏辰亲手所刻。
她忽然想起那枚鹅卵石的凉意,想起晏辰说“地热滋养近玉石”。她猛地将剑鞘砸向血影手中短刃,只听“咔嚓”脆响,短刃竟裂成两半!
“这剑鞘用的是南极玄冰铁,专克你毒刃!”晏辰趁机点住自己穴位逼出毒素,“你以为我不知灵空是假?从你拿出‘强身健体丸’时,我便知你在试探。”
血影踉跄后退,看着阿楚腕间粉纹与兰草共鸣,忽然惨笑:“罢了罢了……还魂草既认主,我这残魂也该散了……”
他化作一道血雾消散,唯有那柄断刃掉在新芽旁,渗出的毒液竟被兰草尽数吸收,开出一朵粉白相间的奇花。
黎明刺破云层,阿楚看着掌心绽放的还魂花,忽然明白晏辰为何总将桃花冻带在身边。那不是石头,是他寻遍天下,为她准备的还魂草“药引”。
“以后不许再乱跑了。”晏辰替她包扎伤口,指尖划过她腕间淡粉纹路,“父亲当年种下还魂草,是想让你百毒不侵,却不想引来这么多麻烦。”
阿楚握住他的手,看着山神庙外初升的太阳:“麻烦是麻烦,但能认识你,真好。”
回城路上,长风捧着还魂花,忽然笑道:“主上,苏神医和毒无常听说还魂草开花了,正抢着要来研究呢。”
晏辰挑眉,阿楚却噗嗤笑出声:“让他们研究去吧,不过得先说好——谁要是把我的草养死了,就去厨房做一年‘蜜烤凤凰酥’!”
晏辰低头吻住她的发顶,阳光落在他玄色锦袍上,再不见半分江湖戾气。
远处传来卖糖画的吆喝声,阿楚拽着他跑去,买下两串桃花形状的糖画。
“你看,跟你的桃花冻一样好看。”她把糖画举到晏辰面前,却见他从袖中掏出个木盒。
“这个才是给你的真正礼物。”盒中躺着一枚温润的玉佩,色如桃花初绽,正是真正的“桃花冻”玉石。
晏辰替她戴上,玉佩贴着心口,与还魂草的暖意融为一体。
老槐树的影子在院中摇曳,阿楚给新栽的还魂草浇水,晏辰从身后拥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顶。
“在想什么?”
“在想,”阿楚转身吻他唇角,“以后我们的孩子,要是也捡了株草回来,该怎么办?”
晏辰失笑,揉了揉她的头发:“那就告诉他,这是他爹娘定情的宝贝,得用一辈子心血去养。”
阳光穿过叶隙,落在交握的双手上。江湖恩怨终成过眼云烟,唯有身边人温热的呼吸,才是此生最珍贵的“还魂草”。
而那株开在石盆里的粉白奇花,正随着微风,轻轻摇曳出岁月静好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