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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祝外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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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了?”他抬头看她,眼底布满血丝。

阿楚没说话,径直走到床边坐下。

“柴房是王小姐自己点的火,”晏辰忽然说,“她想制造机会跟你独处,我没拦住。”

阿楚猛地抬头看他。

“你怎么知道?”

“我看见她偷偷往柴堆里塞火折子了。”晏辰放下木簪,“我本想告诉你,可你跑太快了。”

原来如此。

阿楚心里五味杂陈,想说句抱歉,却又拉不下脸。

晏辰站起身,走到门口。

“以后……我不会再打扰你了。”他说。

门被轻轻带上,隔绝了两个世界。

阿楚看着那支木簪,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她拿起木簪,发现上面刻着个小小的“辰”字,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日子仿佛又回到了刚入学的时候,两人虽在同一间屋子读书,却像是隔着条楚河汉界。

晏辰不再看她的字,不再管她是否又偷偷换了他的茶,甚至在走廊上遇见,也只是点头示意。

阿楚却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像是少了块重要的东西。

她开始故意惹事,把他的书藏起来,在他的砚台里放小石子,可他只是默默收拾好,从不与她争执。

山长要选几个学生去京城参加国子监的考试,晏辰和马文才都在名单上。

阿楚也想去,却被山长以“身体孱弱”为由拒绝了。

她知道,这是母亲托人打的招呼,怕她在外面出什么岔子。

那天晚上,她坐在后山的崖边,看着月亮发呆。

身后传来脚步声,是晏辰。

“山长说你想去京城?”他在她身边坐下,递过来个油纸包。

里面是她最爱吃的桂花糕,还是热的。

阿楚没接,别过头去。

“与你无关。”

晏辰把油纸包放在她身边,自己拿起一块吃起来。

“京城的国子监很大,”他说,“里面有很多稀有的藏书,还有来自各地的才子。”

“你告诉我这些干什么?”阿楚的声音冷冰冰的。

“没什么,”晏辰看着远方,“只是觉得,你应该去看看。”

他站起身要走,阿楚忽然问:“你什么时候走?”

“后天一早。”

“哦。”

晏辰走了几步,又停下。

“马文才说,王员外家的小姐,托人来问你的意思。”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阿楚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

“我不会娶她。”她说。

“嗯。”晏辰应了一声,消失在夜色里。

晏辰走的那天,阿楚没有去送。

她坐在明伦堂里,对着那支木簪发呆。

马文才跑回来的时候,脸色很难看。

“祝兄,你快去看看吧,晏辰他……他被人拦在城门口了。”

阿楚心里一紧,抓起剑就往外跑。

跑到城门口,只见一群黑衣人围着一辆马车,晏辰正与他们缠斗。

他的手臂受了伤,鲜血染红了青布袍子。

“晏辰!”阿楚大喊着冲过去,剑光如练。

晏辰看见她,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皱起眉。

“谁让你来的?快走!”

“要走一起走!”阿楚挡在他身前,剑指为首的黑衣人。

那些黑衣人显然没把她这个“瘦弱公子”放在眼里,纷纷攻了过来。

阿楚虽学过几年剑法,却哪里是这些江湖好手的对手,很快就落入下风。

眼看一把刀就要劈在她身上,晏辰扑过来挡在她身前。

刀锋没入他的后背,很深。

“晏辰!”阿楚目眦欲裂,剑招变得狠厉起来。

或许是她的气势震慑了对方,或许是巡逻的官兵来了,黑衣人很快散去。

阿楚扶住摇摇欲坠的晏辰,眼泪混合着他的血,一起往下掉。

“你傻不傻!”她哭着骂他,“你为什么要替我挡?”

晏辰虚弱地笑了笑,抬手想擦她的眼泪,却没力气。

“因为……你是阿楚啊。”

他晕了过去。

晏辰昏迷了三天三夜。

阿楚守在他床边,寸步不离。

她给他喂药,擦身,换药,笨拙却细心。

马文才来看过几次,欲言又止。

“祝兄,有件事……我觉得还是告诉你比较好。”

“什么事?”阿楚头也不抬。

“那些黑衣人,是冲着我来的。”马文才叹了口气,“我爹在朝中得罪了人,他们是来报复的。晏辰是为了保护我,才受伤的。”

阿楚愣住了。

原来不是为了她。

原来她的自作多情,又一次成了笑话。

晏辰醒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阿楚冷漠的脸。

“你醒了。”她说,语气平淡得像陌生人。

“嗯。”他挣扎着想坐起来,却被她按住。

“躺着吧,伤口还没好。”

她端来药碗,递到他嘴边。

药很苦,他却一饮而尽。

“谢谢你。”他说。

“不用,”阿楚收回碗,“我只是不想欠你的。”

从那天起,阿楚再也没去过晏辰的房间。

她开始认真读书,练字,甚至跟着山长学习兵法。

她变得越来越像个真正的世家公子,沉稳,内敛,喜怒不形于色。

只是偶尔在夜深人静时,她会拿出那支木簪,摩挲着上面的小字,直到天明。

秋闱放榜那天,阿楚的名字赫然在列,而且是解元。

整个书院都轰动了。

马文才从京城回来,带来了晏辰在国子监拔得头筹的消息。

两人像是两条平行线,在各自的轨道上闪闪发光,却再也没有交集。

冬至那天,书院放了假。

阿楚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

走到门口,却看见晏辰站在那里。

他穿着一身官服,比以前更挺拔,也更陌生。

“恭喜。”他说。

“同喜。”阿楚点点头,擦肩而过。

“阿楚。”他叫住她。

她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

“我要去江南任职了。”他说。

“哦。”

“王员外家的小姐……嫁给了知府的儿子。”

“知道了。”

“那支木簪……”

“扔了。”阿楚打断他,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她走出很远,才敢回头。

晏辰还站在那里,背影在寒风中显得有些单薄。

她知道,这一次,他们是真的要错过了。

就像两条相交过的线,一旦分开,就只会越走越远。

回到家,母亲拉着她的手,絮絮叨叨地说要给她提亲。

阿楚只是安静地听着,没有反对。

夜深人静时,她从枕下摸出那支木簪。

上面的“辰”字,已经被摩挲得发亮。

她把木簪放在梳妆盒的最底层,上面压着一件月白长衫。

那是去年冬日,晏辰湿了衣服,她偷偷拿去洗,却再也没机会还给他的那件。

江南的春天来得早。

晏辰坐在乌篷船里,看着两岸的桃花。

书童递过来一封信,说是从京城转来的。

信封上的字迹清秀,是他再熟悉不过的。

他拆开信,里面只有一张纸,上面画着两只鸟,一只停在梅枝上,一只落在水面上,眼神却望向同一个方向。

船娘在外面喊着靠岸了。

晏辰把信纸折好,放进贴身的荷包里。

荷包里,还有半块已经干硬的桂花糕。

那是离开书院那天,他从阿楚桌前偷偷拿走的。

他走上岸,阳光正好。

远处传来孩童的笑声,清脆得像当年书院里的鸽哨。

他知道,有些人,有些事,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但那些藏在心底的温柔,那些未曾说出口的话,会像江南的烟雨,永远留在记忆里,湿润而温暖。

或许,这就是最好的结局。

各自安好,便是最后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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