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外卖（2/2）

女人叹了一口气，走到房间门口，掏出钥匙打开了房门。

打开门，章信看到灰暗的房间里，一个人被五花大绑的绑在了椅子上。

椅子歪倒在地上的，椅子上的人此刻正用着脑袋使劲捶着地面，发出咚咚咚的声音。

陆然走了过去，两人都没有想到会见到这样的画面，有些愣住。

章信问：“王女士，椅子上的人就是您丈夫刘勇吧？”

王女士颤抖着点头，双手掩面，指缝间传出压抑的啜泣：“我也不想的，我实在没办法了……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陆然靠近了刘勇，他暂时并没有收到任何系统的提示。

难道这个人不是污染物是或者是还达不到污染物的标准？

章信也走了过来，先是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型的污染探测仪，探测仪没有任何反应。

章信又收起探测仪，扯开了缠在男人嘴上的胶带。

胶带一拿开，就听到男人沙哑的声音喊道：“松开我，我要去送外卖，快点，我要超时了，我会被投诉的，我要去送外卖。”

一边说着一边男人奋力的挣扎，想要从椅子上挣脱。

满脸泪痕的女人颤抖着开口：“几天前他突然变成这样，怎么喊都没反应，嘴里就重复着要去送外卖……”她声音哽咽，

“可他根本不是外卖员啊！只是在网上订了外卖，再跑去送给别人……”

女人忽然抬头，眼神里满是哀求：“你们告诉我，我丈夫到底怎么了？是不是被污染了？”

章信喉头微动，刚要开口，却被刘勇突然爆发的嘶吼打断——男人浑身青筋暴起，额头因撞击地面渗出鲜血，仍在疯狂重复“送外卖”三个字。

章信不得不重新将胶带缠回他嘴上。

“您别慌，我们会处理好。”章信知道为什么女人要把刘勇给绑起来了，他走到客厅沙发上坐下，目光扫过茶几上堆积如山的外卖盒。

那些餐盒清一色印着“香卤鸭腿拌饭”的logo，封签处贴着相同的配送单，收件人地址却各不相同，最近的一张单子上，签收时间竟显示为凌晨三点十七分。。

“现在需要您把丈夫从开始出现变化到现在的所有细节都告诉我们。”章信语气沉稳，同时向陆然递了个眼神——后者已掏出随身携带的录音笔与记录本。

女人深吸一口气，开始娓娓道来。

她的叙述极为细致，甚至比信息部档案里的记录多出三倍细节：由于工作性质，她此前长期上夜班，家中常只剩丈夫一人。

男人图省事，晚餐常以外卖应付。

具体从哪日起事态异变，她已记不清，但清晰记得自己转为白班后，发现丈夫仍每日三餐雷打不动点外卖，即便她精心烹制了饭菜，男人也只瞥一眼便推开。

“我质问他时，他……他居然冲我吼‘少管闲事’。”女人指尖攥紧沙发垫，“以前他连重话都没说过。”

起初她以为是夫妻间的小矛盾，直到某天深夜起床上厕所，看见男人正蜷在沙发上疯狂点击手机屏幕，蓝光映得他眼球发灰——凌晨两点十七分，他竟在下单第三份鸭腿拌饭。

“是哪个外卖平台？”陆然突然插话，钢笔尖在“鸭腿拌饭”四字上画了道着重线。

“团团外卖。”女人咬着下唇，“图标是个黄色笑脸，右下角有串小字‘极速达’。”

陆然挑眉，这也是他之前一直用的外卖平台，昨天晚上还用了。

女人继续回忆：发现异常后，她先向片区安保部报案。两名穿藏蓝色制服的安保员次日登门，没收了男人的手机并警告其“勿滋事”。

当晚男人确实安分，但次日凌晨，女人被客厅传来的呕吐声惊醒——只见男人跪在满地外卖盒中，左手攥着半盒拌饭，右手伸进口腔抠吐，吐完又抓饭往嘴里塞，嘴角挂满米粒与胃液混合物。

“我叫了三个邻居才把他拉开！”女人突然提高声调，“我们把他锁在卧室，藏起所有电子设备，可他……”

她忽然噤声，像是想起什么可怕画面，喉结在松弛的皮肤下滚动，“他用床单撕成绳子，从阳台爬下去了。

等我追到楼下，看见他正狂奔在马路上，怀里抱着个沾满泥的外卖箱，逢人就喊‘您的外卖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