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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1章 战争的苦难,基尔伯特的选择,短暂的安宁(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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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间的雾气还没散尽,沾在她的金发上,像落了层薄霜。

没过多久,基尔伯特带着卫队穿过晨雾走来。

他看到树下的两个孩子,又看了眼沉默伫立的薇尔莉特,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村里的敌人清干净了?”

他问,声音里带着行军后的沙哑。

“是,少校。”

薇尔莉特转过身,作战服的肩章上还沾着暗红的血渍,

“后续部队可按原计划推进。”

基尔伯特点点头,目光落在那两个熟睡的孩子身上。

他们的衣服破了好几个洞,脚上满是伤痕,显然是受了不少苦。

“任务紧急,”

他对身边的副官说:“把这两个孩子留在这儿,给他们留点干粮和水。等战事结束,再派人来……”

“不行!”

薇尔莉特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他的话。

这不是请求,也不是询问,是平铺直叙的反对,像一块冰投入滚水,让周围的空气都骤然凝固。

她看着基尔伯特,蓝宝石般的眼睛里没有波澜,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这里离前线太近,留在这里,他们会死。”

基尔伯特猛地看向她。

就是这一眼,像有把钝刀突然剖开了他尘封已久的记忆。

他想起第一次见到薇尔莉特的那天,哥哥把这个女孩交到他手里,说“这是给你的武器”。

那时她的眼神空得像口枯井,被命令杀人时,动作干净得让他心惊——那是他第一次在一个孩子眼里看到如此纯粹的、对生命的漠然,震撼之余,更多的是难以言说的恐惧。

可后来呢?

他亲手把她推上了战场。

教她如何拆解枪支,如何在百米外命中靶心,如何用最省力的方式拧断敌人的脖颈。

他教她立正、敬礼,教她用最简洁的语言报告战况,甚至教她识字——也只是为了让她能看懂军部的作战地图和指令文件。

他看着她在训练场上一次次的厮杀,看着她的军装被血浸透又晒干,看着她渐渐地培养成了现在这个连反抗命令都带着军人姿态的“武器”。

他总对自己说,薇尔莉特是上天赐予的天生战士,杀戮对她而言就像呼吸一样自然。

可此刻她站在晨雾里,巨斧的阴影投在地上,几乎要将她整个人吞没,他才猛地想起——她今年也才十岁左右。

一个本该在院子里追蝴蝶、被修女们牵着手学字母的年纪。

是他,一点点剥掉了她身上属于“人”的痕迹。

第一次听到她用稚嫩的声音喊出“遵命,少校”时,他竟还觉得欣慰;

第一次看到她在战场上独自解决掉一个排的敌人时,他心里闪过的是“果然没让我失望”

他曾以为自己会一直这样麻木下去。

把对她的愧疚当成习惯,把她的顺从当成理所当然,直到她彻底变成一把只属于他的、不会思考的杀人人偶。

可现在,她在反抗他。

用那种近乎笨拙的、却无比清晰的方式,为两个素不相识的孩子求情。

基尔伯特的喉咙突然发紧。

他想起第一次听到她开口说话的样子,那时他心里涌起的,分明是难以言喻的高兴。

什么时候开始,那份高兴变成了如今的理所当然?

什么时候开始,他看着她沾满血污的脸,心里只剩下“任务完成”的判断?

“我……”

基尔伯特张了张嘴,副官在旁边低声提醒“少校,再不走就赶不上合围时间了”,可他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他看着薇尔莉特,她的眼神依旧平静,却像面镜子,照出了他的自私与残忍。

她是他的“武器”,可她首先是个人。

是他亲手把她变成了这副模样,现在还要因为所谓的“大局”,让她连这点刚萌生的怜悯都被碾碎吗?

“……是我的错。”

基尔伯特在心里喃喃自语。

从把她带上战场的那天起,从剥夺她学习“人”的情感的那天起,他就错了。

他自诩为她的监护人,却连最基本的“保护”都没做到,反而成了将她推向深渊的刽子手。

“唉。”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难以言喻的疲惫,对副官说:“调两个人,送他们去附近的孤儿院。

告诉院长,所有开销记在布甘干比利亚家族的账上,必须确保他们安全。”

副官愣住了,却还是立刻应道:“是,少校。”

这时,莫厄德被说话声惊醒了。

他猛地睁开眼,看到一群穿军装的人围着,下意识地把菲莉希亚护在身后,警惕地瞪着基尔伯特:“你们想干什么?”

“还记得我吗,我们是莱顿沙夫特里希的军队。”

基尔伯特放缓了语气,指了指旁边的士兵,“会送你们去孤儿院,那里有吃的,有地方住。”

莫厄德听了,稍稍放心了一些。

莫厄德的目光扫过基尔伯特,最终落在了薇尔莉特身上。

只见她静静地站在阳光下,金色的头发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着柔和的光泽,原本空洞的眼神此刻似乎多了一些什么。

莫厄德凝视着她,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

他和妹妹能去孤儿院,能有修女照顾,而这个和妹妹年纪大不了多少的的女孩,却要背着这么重的武器,走向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的战场。

他张了张嘴,想说句“小心”,却最终只是抿紧了唇,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那眼神里有怜悯,有无奈,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懂的、沉甸甸的敬意。

基尔伯特注意到了莫厄德的目光,他顺着莫厄德的视线看去,也看到了薇尔莉特。

他轻声说道:“在孤儿院里,会有修女照顾你们的生活起居,你们还可以上学认字,学习各种知识和技能。”

“……谢谢。”

莫厄德低下头,轻轻推醒菲莉希亚,“我们走吧。”

他知道,对于他们这样无依无靠的孩子来说,能够有一个安身之所,接受教育,已经是非常幸运的事情了。

之后莫厄德拉着菲莉希亚,跟着他们往南边走。

走出很远后,菲莉希亚回头望了一眼,看见薇尔莉特和基尔伯特正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他们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树林里。

几个小时后,他们终于到达了孤儿院。

孤儿院比想象中破旧,土坯墙歪歪扭扭,屋顶的茅草透着天光,却收拾得干干净净。

几十个孩子在院子里晒太阳,大多是和他们一样的战争孤儿,见了新面孔,都怯生生地围过来。

“快进来吧。”

修女们穿着素白的长袍,脸上带着温柔的笑,给他们端来热粥和干净的衣服。

领头的修女摸着菲莉希亚的头说:“以后这里就是你们的家啦。”

孤儿院的屋子很小,十几张木板床挤在一起,被子是打了补丁的旧棉絮,却晒得暖暖的。

莫厄德和菲莉希亚分到了靠门的两张床,旁边住着个瞎了只眼的小男孩,说是被炮弹碎片划伤的,见了他们,咧开嘴露出缺了颗牙的笑。

第二天一早,莫厄德就被读书声吵醒了。

克莱尔修女正坐在院子里的石磨上,教孩子们念《圣经》里的句子。

阳光透过树的叶子落在她脸上,她的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你们要彼此相爱,像我爱你们一样……”

“想学认字吗?”修女看到他,招了招手,“过来吧,这里有本旧识字课本。”

莫厄德走过去,接过那本纸页发黄的课本,指尖划过上面模糊的字迹。

他想起玛菲丽夫人说过“认字就能知道很多事”他突然觉得心里暖暖的。

日子很苦,每天两顿稀粥配黑面包,冬天冷得缩成一团,可没人抱怨。

孩子们会一起去后山捡柴,一起帮修女缝补衣服,晚上挤在油灯下听修女讲圣经故事。

莫厄德学得很快,没多久就能磕磕绊绊地读课文了,菲莉希亚也认识了不少字,常常拿着树枝在地上写自己的名字。

有天傍晚,莫厄德坐在门槛上,看着菲莉希亚和孩子们在院子里追萤火虫,突然想起那个金发女孩。

他不知道她此刻在战场上做什么,不知道她有没有受伤,只能在心里默默地想:希望她能像修女说的那样,也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命运”。

而这份在战火间隙偷来的、简陋却温暖的日子,成了他们兄妹记忆里,最亮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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