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剑与剑影3（2/2）

如同最绚烂也最致命的烟花在宇宙中心炸开！

那被李阳剑意引导、旋转的万道之力，并非散乱，而是如同被精确制导的亿万毁灭射线，从无数个刁钻至极、违背常理的方向——上下左右、过去未来、空间褶皱、维度间隙——同时爆发！瞬间绕开了无名那集中于一点的极致锋芒，如同亿万把无形的手术刀，精准而冷酷地切入了“一剑破万法”神通的结构核心！

无名的神通，强在“一点”，弱点亦在“一点”。当它那凝聚到极限的结构，被从四面八方、由内而外的万道之力同时冲击、瓦解时……

“噗——！”

如同梦幻泡影破碎。

那代表无名毕生信念、凝聚了八大秘境与星辰伟力的“一剑破万法”，在李阳“万道同归”的万道绞杀下，连带着他手中的无名神剑本体，竟在刹那间……寸寸碎裂！化为漫天金色的光尘！

神通被破！神剑崩毁！

无名身形剧震，一口蕴含着本源神性的金血狂喷而出，周身八重道环瞬间黯淡，气息如断崖般跌落。败局已定！

就在这万道之力即将彻底吞噬无名、将其形神俱灭的千钧一发之际——

李阳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此等剑道天骄，陨落实在可惜。他心念一动，那足以毁天灭地的万道洪流，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扼住，硬生生在无名身前不足一寸之处……停滞！消散！

他，停手了！

然而，出乎李阳意料！

濒临绝境的无名，眼中非但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反而爆发出一种近乎疯狂的决绝！那是一种剑修的骄傲，一种向道而死的执着！

“以死……证道！”

无名嘶吼，声音沙哑却穿透云霄！他放弃了所有防御，将残存的所有力量，连同那破碎的剑体中最后一丝不灭的剑意，全部燃烧、凝聚！

“嗡——！”

一道纯粹由不朽剑意实质化的、近乎透明的长剑虚影，在他胸前瞬间成型！这柄剑，承载着他毕生的剑道意志，比之前的神通更纯粹，更决绝！它无视了空间的距离，在李阳收力的刹那，如同回光返照的流星，带着无名最后的生命之光与道之执着，瞬间穿透了李阳的胸膛！

这一剑，是纯粹的意志之剑，是道之显化！

就在这穿透李阳胸膛的、短暂到无法计量的瞬间——

无名那燃烧着生命与道则的意志，仿佛被拉入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旋涡。他“看”到了……无数个李阳！

这些李阳，并不像面前的如此强大，甚至有些更弱。

他们在无数个破碎、绝望、充满无尽痛苦的轮回片段中。

有的在宇宙边缘的荒芜之地孤独哀嚎，身躯被混沌侵蚀；有的在绝望的战斗中粉身碎骨，眼神中只有不甘；有的在时间长河中沉浮挣扎，被因果反噬得面目全非；有的甚至已经化作了扭曲、疯狂、只余下“想要回到过去”这一执念的混沌魔神，在宇宙的废墟中悲鸣……无数个惨烈、痛苦、绝望的结局，如同走马灯般冲击着无名的意志！

这景象太过骇人，太过绝望，让无名那燃烧的剑心都为之一颤！

下一刻，穿透感消失。

无名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决斗场边缘的另一座孤峰之上。他猛地回头，看向刚才穿透李阳的位置。

只见李阳依旧稳稳地站在那座山巅，脸上带着他熟悉的、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笑嘻嘻的神情，正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他的胸口，那被剑意穿透的地方，光滑如初，别说伤口，连一丝痕迹都没有！仿佛刚才那惊天动地的一剑，只是刺穿了一个幻影！

哪里还有半分刚才幻象中看到的那些李阳的痛苦与绝望？

巨大的反差，让无名陷入了瞬间的茫然。刚才那无数绝望的“李阳”……是幻觉？是对方的神通干扰？还是某种自己无法理解的真相？纷乱的念头冲击着他，但他强行将其压下。

此刻，唯有结果最重要。

他输了。

无名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气血和混乱的思绪。他看向李阳，眼神复杂，但剑修的骄傲让他信守承诺。他不再探究那幻象，对着李阳的方向，郑重地做了一个古老而标准的剑道礼仪——双手虚抱，微微躬身。

礼毕，他不再言语，更无留恋，猛地转身。破碎的衣袍在残留的能量风暴中猎猎作响，他化作一道孤绝的金色流光，头也不回地射向决斗场之外！

就在他身影消失在场域边缘的刹那——

“嗡……”

空间如水波般荡漾。那被两人战斗余波摧毁得如同末日废土、山崩地裂、江河断流的庞大决斗场，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抚平、重置。崩塌的山峦复原，断裂的江河续流，破碎的大地愈合……一切景象飞速倒退、重组，最终定格为最初的模样——一座古朴、巨大、布满岁月痕迹的石柱平台。

同时，一道清晰而坚定的传音，跨越了空间，精准地落入李阳耳中，正是无名的声音：

“今日你饶我一命，若未来需要我，我舍命相陪！”

声音消散，石柱平台上，只余李阳一人独立，望着无名消失的方向，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眼神深邃，不知在想些什么。

（为什么无名叫无名，因为无名走的路，正是那些无限轮回中的李阳，曾走过的路，因为独来独往，吃了太多苦头，所以现在的李阳选择身边有人的路，因为无名的路太孤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