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质问。（2/2）

盘雪的泪水终于控制不住地滚落下来，不是因为手腕的疼痛，而是心被这句话彻底洞穿的剧痛。

“但…”李阳的语气似乎有极其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缓和，那是一种基于他自身原则的克制，“出于责任，我会给你应有的尊重。”这尊重，无关情爱，只是他李阳行事准则的一部分。

他的眼神陡然转冷，带着一种无形的威压，清晰地警告着：“但你也不要太过分，”他顿了顿，眼神深处掠过一丝极其罕见的、对某种局面的厌烦和抗拒，“因为我实在真的不想打女人。”

说完这最后一句带着冰冷警告的话，李阳上前一步。他没有用任何术法，只是伸出右手，用那骨节分明、带着薄茧的大拇指指腹，极其轻柔地、带着一种近乎擦拭珍贵器物尘埃般的动作，轻轻抹掉了盘雪眼角那颗滚烫的泪珠。

这个突兀的、带着一丝矛盾的温柔举动，让盘雪瞬间僵住，大脑一片空白。

紧接着，李阳另一只手抬起。一道温润柔和的金光在他掌心浮现，凝聚成那支元君所赠、流光溢彩的玉簪。他动作自然地、甚至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专注，将那支象征着某种认可与庇护的金簪，亲自、稳稳地插入了盘雪微微散乱的发髻之中。

做完这一切，李阳后退一步，目光平静地落在盘雪脸上，仿佛刚才那抹泪、插簪的动作从未发生。他微微抬了抬手，指向房门的方向，眼神简洁明了：好了，你走吧。

随即，他仿佛已经完成了此间所有的事务，连目光都吝于再停留。他的身影没有任何征兆地、如同水中的倒影被石子击碎般，瞬间模糊、淡化，然后彻底消失在原地，仿佛从未踏足过这个房间。

“我要回去了。”他最后那句平淡无波的话，似乎还在寂静的空气中残留着余音。

人去楼空。

盘雪僵硬地站在原地，指尖还残留着被他拇指触碰过的、那一点微不足道的温热。发髻间那支金簪沉甸甸的，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

巨大的空虚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淹没。李阳消失前那番冰冷如刀的话语、那最后一丝矛盾的温柔、以及这彻底的、不留一丝痕迹的离去……所有的委屈、不甘、爱恋、绝望、被彻底否定的痛苦，在这一刻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

“呜……”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呜咽从喉间溢出，盘雪再也支撑不住。她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缓缓地、失魂落魄地蹲了下去，双手紧紧捂住了自己的脸。

滚烫的泪水从指缝中汹涌而出，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空旷的房间内，只剩下她压抑不住的、断断续续的痛哭声，充满了心碎与绝望。

她终于清晰地认识到，她所憧憬的、如同话本小说里描绘的那般甜蜜炽烈的爱情，在李阳这里，根本不存在。

她得到的，只有冰冷如铁的责任划分、毫无转圜余地的拒绝、以及这如同凌迟般痛苦又揪心的、求而不得的绝望。这哪里是爱情？分明是一场无望的酷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