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章 一起去奶奶家（1/2）
晨晓乡音，烟火初燃
正月初五，俗称“破五”，苏门楼村的年味依旧浓得化不开。昨夜的风刮了半宿，把天空吹得瓦蓝瓦蓝的，连一丝云彩都没有，清晨的阳光刚跳出地平线，就带着股爽朗的暖意，洒在积雪消融的村道上，映得人眼睛发亮。院子里的炮仗皮被风扫到墙角，堆成一小堆红，像是给青砖地镶了道边，空气里除了残留的烟火气，还飘着邢母刚蒸出的馒头香，热乎乎的，裹着麦粉的甜。
“成义，赶紧起来收拾，今天去你奶奶家，可不能晚了。”邢母的声音从灶房传过来，带着锅铲碰撞的叮当声，“馒头蒸好了，揣几个路上吃，你奶奶爱吃我蒸的白面馒头。”
邢成义刚穿好棉袄，闻言应了一声：“知道了妈，我这就叫红梅和人汐起来。”他走到里屋门口，轻轻敲了敲门，“红梅，醒醒，今天去奶奶家，该起了。”
屋里传来王红梅含糊的应答声，没过多久，她就牵着邢人汐走了出来。小丫头穿着粉色的棉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扎着两个小揪揪，上面绑着红色的头绳，手里攥着个昨天没吃完的糖糕，嘴里还嚼着，脸颊鼓鼓的，像只偷吃东西的小松鼠。
“慢点吃，别噎着，一会儿到奶奶家有好吃的。”王红梅帮她擦了擦嘴角的糖渍，笑着说，又转头冲邢成义道，“东西都收拾好了吗？给奶奶带的糕点和水果，还有给二叔、姑姑家孩子的红包。”
“都收拾妥当了，在门后放着呢。”邢成义指了指门后，那里放着两个印着福字的布袋子，里面装着按村里规矩备好的拜年礼，“爸呢？咋没见人？”
“你爸早就起来了，在院子里擦三轮车呢，说今天人多，骑三轮车方便。”邢母端着一盘馒头从灶房走出来，放在桌子上，“快吃点垫垫，路上冷，别空腹出门。”
一家人围坐在桌旁，简单吃了点馒头和咸菜，喝了碗热粥，暖了暖身子，就准备出发了。邢父已经把电三轮擦得锃亮，后面的车棚里铺了厚厚的棉垫，邢成义拎起布袋子放在车棚里，邢父跨上驾驶座，邢母、王红梅带着人汐钻进车棚，邢成义则坐在驾驶座旁边的侧座上，一家人说说笑笑地驶出了院子。
初五的村道比前几日更热闹些，不少村民都骑着车、走着路串亲戚，见了邢成义一家，都笑着打招呼：“老邢，这是带着全家去老太太家啊？”
“是啊，今天破五，去给老太太拜年。”邢父笑着回应，车速放慢了些。
“老太太身子骨还硬朗吧？替我们问个好。”
“一定一定，谢谢啊。”
一路上的寒暄裹着浓浓的乡音，像是冬日里的暖阳，让人心里格外熨帖。邢人汐扒着车棚的窗户，看着外面来来往往的人，时不时指着路边的春联、灯笼喊两声，车厢里满是她的欢声笑语。
奶奶家住在村子西头，离邢成义家不算远，骑电三轮也就十几分钟的路程。刚拐进奶奶家所在的那条巷口，就看到院子门口已经停了一辆自行车，不用问，肯定是二叔一家先到了。
邢父停稳电三轮，一家人陆续下车，邢成义拎着布袋子，带头往院子里走，刚进院门就喊：“奶奶，我们来了！”
院子里已经热闹起来了，奶奶正坐在屋檐下的藤椅上，身上盖着厚厚的棉毯，二婶端着一杯热水递到她手里，嘴里还说着：“妈，您慢点喝，水不烫了。”二叔则站在旁边，手里拿着个扫帚，正在清扫院子里的落叶。
听到邢成义的声音，奶奶立刻抬起头，脸上露出笑容，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成义来了，快过来，让奶奶看看。”
邢成义快步走过去，握住奶奶的手，她的手粗糙而温暖，布满了皱纹，是岁月留下的痕迹。“奶奶，身体还好吧？”
“好，好得很，能吃能睡。”奶奶笑着说，目光落在王红梅和邢人汐身上，“红梅也来了，人汐长这么高了，快过来让奶奶抱抱。”
王红梅牵着人汐走过去，人汐有点害羞，躲在王红梅身后，小声喊了句：“太奶奶。”
“哎，乖孩子。”奶奶笑着应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包，塞给人汐，“压岁钱，拿着买好吃的。”
“谢谢太奶奶。”人汐接过红包，脸上露出了甜甜的笑容，不再那么害羞了，乖乖地站在奶奶身边，陪着她说话。
二婶也走了过来，笑着和邢成义、王红梅打招呼：“大哥，大嫂，你们来了。”又冲邢父、邢母问好，“大伯，大娘。”
“来了，二弟妹，你们来得挺早啊。”王红梅笑着回应，目光扫过院子，没看到二叔家的孩子，“成帅和成旭呢？没在家？”
“在屋里呢，俩小子昨天玩疯了，今天起得晚，刚起来没多久，在屋里穿衣服呢。”二婶笑着说，接过邢成义手里的布袋子，“还带这么多东西干啥，都是自家人。”
“应该的，给奶奶带点吃的，也给孩子们带了点小东西。”邢成义笑着说。
正说着，屋里就跑出来两个半大的小伙子，大的是小弟邢成帅，已经上高中了，穿着黑色的棉袄，个子快赶上邢成义了，脸上带着青涩的笑容；小的是小小弟邢成旭，刚上初中，穿着蓝色的外套，蹦蹦跳跳的，活力十足。
“大伯，大娘，大哥，大嫂。”两人齐声喊道，又冲邢人汐挥了挥手，“人汐妹妹。”
“成帅，成旭，越来越精神了。”邢母笑着说，从口袋里掏出两个红包，递给他们，“压岁钱，新年快乐。”
“谢谢大娘。”两人接过红包，高兴地蹦了起来，邢成旭跑到人汐身边，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递给她，“人汐妹妹，给你吃糖。”
“谢谢小叔。”人汐接过糖，剥开糖纸，放进嘴里，笑得更甜了。
二叔也放下扫帚走了过来，和邢父凑在一起，聊着村里的事，时不时发出一阵笑声。二婶和王红梅、邢母则围在奶奶身边，聊着家常，从孩子的学习聊到家里的琐事，屋里屋外满是热闹的说话声。
邢成义则拉着邢成帅，问起他的学习情况：“最近学习怎么样？明年就要高考了，有没有把握？”
“还行，挺稳定的，就是数学有点难，有时候跟不上。”邢成帅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没事，多刷题，不懂就问老师，实在不行，放假的时候我给你补补，我上学的时候数学还不错。”邢成义笑着说，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有压力，尽力就好。”
“谢谢大哥。”邢成帅点点头，眼里满是感激。
邢成旭则带着人汐在院子里玩，他从屋里拿出一个皮球，两人在院子里踢着玩，时不时传来欢快的笑声，给院子里增添了不少生气。
没多大一会儿，院门口又传来了脚步声，伴随着说话声：“妈，我们来了！”
众人抬头一看，是姑姑一家来了。姑姑走在最前面，穿着红色的棉袄，脸上满是笑容，姑父跟在后面，手里拎着两个大袋子，里面装着拜年的礼物。后面跟着一男一女两个孩子，男的是表哥苏本康，和邢成义同岁，穿着灰色的羽绒服，身材匀称，脸上带着爽朗的笑容；女的是表妹苏佳慧，刚上高中，穿着粉色的外套，扎着马尾辫，看起来文静又秀气。
“姑姑，姑父，你们来了。”邢成义率先迎了上去，接过姑父手里的袋子。
“成义，好久不见，越来越精神了。”苏本康走过来，拍了拍邢成义的肩膀，笑着说。
“你也一样，还是老样子。”邢成义笑着回应，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关系格外好，虽然平时各自在外打拼，见面的机会不多，但感情一直没变。
姑姑走到奶奶身边，握住她的手，关切地问：“妈，身体还好吧？最近有没有不舒服？”
“好着呢，不用惦记，你们在外边照顾好自己就行。”奶奶笑着说，眼里满是欣慰。
姑父也和邢父、二叔打招呼，聊起了家常。苏佳慧则走到王红梅身边，和她打招呼，又蹲下身，笑着问邢人汐：“人汐，还记得我吗？我是小姨。”
邢人汐眨了眨眼睛，点了点头，小声喊了句：“小姨。”
“真乖。”苏佳慧笑着摸了摸她的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发卡，递给她，“给你的礼物，好看吗？”
“好看，谢谢小姨。”人汐接过发卡，高兴地戴在头上，蹦蹦跳跳地跑到镜子前照了照，小脸上满是欢喜。
院子里一下子更热闹了，大人小孩加起来十几口人，挤得满满当当。奶奶坐在藤椅上，看着满院子的子孙后代，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眼角的皱纹都透着暖意，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好，好，都来了就好。”
男人们凑在一起，坐在屋檐下的小马扎上，聊着天。邢父、二叔、姑父聊着村里的近况，谁家盖了新房，谁家孩子娶了媳妇，谁家来年要出去打工，话题不断。邢成义和苏本康则聊起了各自的工作，苏本康在邻市的工厂上班，两人聊着在外打拼的不易，也聊着对未来的规划，时不时发出一阵感慨，又互相鼓励着。
“在外边不容易，照顾好自己，别太累了。”邢成义拍了拍苏本康的肩膀，说。
“你也是，在BJ压力大，多注意身体，有啥难处就吱声。”苏本康点点头，眼里满是真诚。
女人们则围在奶奶身边，一边陪着她说话，一边手里不停地忙活。姑姑从袋子里拿出带来的布料，递给二婶：“这是我给妈买的布料，纯棉的，软和，正好做件棉袄。”
“我看看，颜色真好看，妈肯定喜欢。”二婶接过布料，展开看了看，笑着说。
王红梅则帮着二婶择菜，从厨房拎出一篮子青菜，坐在小板凳上，麻利地择着。邢母则走进厨房，帮着烧火，灶房里传来柴火燃烧的噼啪声，还有锅碗瓢盆的碰撞声，满满的烟火气。
孩子们则在院子里玩得不亦乐乎。邢成帅、邢成旭和苏佳慧带着邢人汐，一会儿踢皮球，一会儿捉迷藏，院子里到处都是他们的欢笑声。邢成旭跑得最快，像只灵活的小兔子，邢成帅则负责找人，苏佳慧带着人汐躲在柴火堆后面，捂着嘴偷偷笑，生怕被找到。
“我看到你们了！”邢成帅大喊一声，朝着柴火堆跑过去，苏佳慧带着人汐赶紧跑出来，几个人围着院子跑圈，笑声传遍了整个巷子。
奶奶看着孩子们欢快的身影，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嘴里念叨着：“还是孩子好，有活力，看着他们玩，我心里也高兴。”
“是啊，孩子们聚在一起，热闹。”姑姑笑着说，给奶奶递了块水果。
不知不觉间，太阳已经升到了头顶，院子里的温度也高了起来。二婶和王红梅已经把菜择好了，姑姑则帮忙洗菜，邢母在厨房做饭，香味顺着窗户飘出来，让人闻着就觉得饿。
“快中午了，该做饭了，今天人多，得多做几个菜。”二婶擦了擦手，笑着说，“妈，您想吃点啥？我给您做。”
“啥都行，家常便饭就好，不用太复杂。”奶奶笑着说，“孩子们爱吃肉，多做几个肉菜。”
“知道了妈。”二婶应着，走进厨房，和邢母、姑姑一起忙活起来。
男人们也起身帮忙，姑父走进厨房，帮忙切菜，邢父则搬来桌子和椅子，放在院子里，准备中午吃饭用。邢成义和苏本康则帮忙抬水、烧火，大家各司其职，虽然忙碌，却充满了温馨的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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