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武侠修真 > 偏天 > 一六五 跳棋

一六五 跳棋(1/2)

目录

尹珏,方程,锡伯,厉夜霆的宿舍被青璃上仙改造成了一处秘境,面积较原来扩大了数倍。

一开门,青璃上仙,琉光神女,素问灵医三人已经在品茗了。

暮春时节,未名湖畔的杨花沾了满袖,尹珏推开门的刹那,怀中的笔记本电脑“啪嗒“一声砸在青石板上。他望着前方九曲回廊蜿蜒消失在薄雾里,恍惚间觉得自己打开了某个修仙小说主角的储物戒指。

“你倒是把鞋脱了。“厉夜霆的声音裹着松风竹露,这家伙永远穿着黑色高领毛衣,此刻后颈却沾了片柳叶,“上仙说这方天地要讲规矩。“

锡伯把行李箱踢到廊柱后,金属撞击声惊起一尾红鲤。他盯着焕然一新的宿舍大门匾额上“不可说“三个鎏金篆字,突然掏出手机:“我靠连4G都没了!青璃你耍我呢?“

“锡伯尔小朋友。“素问灵医的声音从竹影深处飘来,这位总捧着《黄帝内经》的姑娘此刻正用银针在荷叶上刻药方,“你身上三处大穴被改成了阵眼,乱按手机会触发烟花特效。“

方程扶了扶眼镜,他脚边的青砖突然泛起涟漪。这个计算机系天才蹲下身,指尖在石板上划出数据流:“材质检测到三叠纪石灰岩...等等,承重结构怎么像埃菲尔铁塔?“

“咳。“青璃上仙端着建窑茶盏从云雾里踱出来,月白道袍沾着几点松墨。这位掌管四海八荒时间法则的上神,此刻倒像个被家长抓包的熊孩子,“主要是你们那破宿舍年久失修,本尊随手修补了下。“

厉夜霆突然掐住尹珏后颈往屋里拽:“快看东南角!“众人转头时,只见原本堆满外卖盒的阳台已化作悬空露台,汉白玉栏杆上盘着两条交尾螭龙,其中一条龙爪正捧着尹珏失踪半个月的机械键盘。

锡伯突然发出杠铃般的笑声。他发现自己的床铺被挂在九霄云阁,铺着冰丝凉席的床板下传来闷闷的敲击声——往下望去,竟是方程正在云海里架设路由器,网线沿着彩虹桥蜿蜒缠绕。

“老方你这阵法布得跟蜘蛛网似的!“锡伯扒着栏杆喊,“你这信号能覆盖修真界吗?“

方程推了推护目镜,指尖迸出蓝色电弧:“tcp\/Ip协议在六维空间依然有效!不过青璃上仙把我的服务器藏进...等等那棵树是活的?“

所有人顺着他的激光笔望去。在庭院中央那株三百年的银杏树上,竟挂着个闪着幽蓝光芒的集装箱,表面还贴着“xx云数据中心“的封条。

青璃上仙抿了口茶,茶盏里浮动的茶叶竟组成了二进制代码:“本尊略施小计,把你们历年挂科记录都做成镇压阵眼的符箓了。“她袖中飞出片柳叶,精准钉入锡伯后颈,“特别是某人欠的《高等数学》辅导费,足够买下半座南天门。“

素问突然笑出声,她手中的银针在月光下凝成星图:“你们快看地下。“众人低头时,青砖缝隙里钻出无数发光的蝌蚪文,正以《周易》六十四卦的轨迹游走。尹珏的机械键盘突然弹出全息投影,显示出他大学四年所有逃课记录编织成的五行八卦。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锡伯扯着道袍袖子直挠头,“我就说上次把外卖盒叠成玲珑宝塔不对劲...“

“现在说这些晚了。“厉夜霆不知何时站到了假山上,黑色风衣猎猎作响如垂天之翼。他望着远处翻涌的云海,那里隐约可见朱雀峰的轮廓,“至少以后通宵实验不用担心断电了。“

方程突然指着天空惊呼。众人抬头时,只见原本缀满星辰的夜幕上,浮现出巨大的全息课表,每个时辰都标注着不同颜色的阵法光晕。最下方滚动着一行小字:“每日卯时三刻自动开启洗漱结界——青璃留。“

“上仙!“尹珏突然跪坐在蒲团上,对着虚空连连作揖,“您把我那箱手办放哪了?就是上次说能换三百年修为的那个...“

话音未落,假山后转出个扛着檀木箱的小道童。箱子开启的瞬间,漫天星斗般的模型手办倾泻而出,其中最耀眼的奥特曼变身器正插在素问灵医的发髻间。

青璃上仙突然笑出了声,道袍广袖扫过之处,满庭花雨纷飞。她望着这几个手忙脚乱的年轻人,眼底映着星河璀璨:“你们总说神仙要超然物外,可这人间的七情六欲,不正是最妙的人间至味么?“

锡伯突然发现自己的手机屏幕亮了。在无信号的秘境深处,微信对话框里跳出青璃上仙的语音消息,背景音是方程的服务器风扇嗡鸣:“阵法核心已绑定校园网,明天起早八课铃响时,你们会体验到什么是真正的'腾云驾雾'。“

夜色渐深,厉夜霆独自坐在新出现的观星台上擦拭唐刀。月光如水倾泻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刀锋忽明忽暗映出山门外的万家灯火。这个总把“非礼勿视“挂在嘴边的冷面学霸,此刻嘴角竟微微扬起。

远处传来方程的哀嚎:“我的AtLAb许可证!青璃你把我的激活码藏哪去了!“

锡伯举着从银杏树上摘下的“云服务器“外壳当酒壶,素问灵医追着他满院跑,两人衣袂翻飞间带落几片桃花。尹珏抱着失而复得的机械键盘,正尝试在悬浮的太极阵里编写新的算法。

青璃上仙倚着廊柱轻笑,她望着这群把修仙秘境搅得鸡犬不宁的凡人,忽然觉得千年孤寂的广寒宫,似乎也没那么冷清了。毕竟比起那些循规蹈矩的仙班弟子,还是这群会把阵法当wiFi用的笨小子们,更能让死水微澜的岁月泛起涟漪。

当启明星升起时,素问灵医忽然停下脚步。她望着东方天际鱼肚白的微光,又看了看身边打闹的众人,突然轻声道:“或许这就是师父说的,红尘炼心。“

“炼你个头啊!“锡伯把最后的桃花瓣塞进嘴里,“老子的游戏存档还没找回来呢!“

晨钟在云端悠扬响起,惊起一片寒鸦。在这片被施了魔法的秘境里,古老的修仙传说与现代科技碰撞出璀璨的火花,谱写出属于这个时代的栖云志。

“小青,阳台上的五个骨架是?”

“哦,我给它们晒晒太阳,补补钙,之后做骨道研究,师傅,您的核桃头还没好呀”

“对啊,我怎么感觉还变大了”

“我刚起了一卦,您得过了第二关才能恢复”

“这二者有什么关联性吗?”

“有,也没有,命运的齿轮转到这一步了,师傅,我只能这样说了”

青璃上仙对尹珏说:师傅,文渊君找您下棋,您如果赢了他,那么就闯关成功了。

“我去了,他要下跳棋,我输了”

秋。

天色未晚,暮霭却已先行一步,如同最是薄情的画师,挥毫泼墨间,便将整座原本尚还有些生气的庭院染上了一层灰蒙蒙的愁绪。那愁绪不深,却也绝不淡薄,像极了陈年的旧宣上晕开的墨痕,带着点化不开的怅然。

青璃上仙,如今已是仙骨铮铮,道袍飘飘,站在那汉白玉铺就的回廊下,望着庭院中那棵老银杏树。叶片黄了大半,稀稀拉拉地挂在枝头,偶有几片耐不住寂寞,打着旋儿,飘飘荡荡地落下,划过他修长的指尖,最终悄无声息地委顿在地,宛如一枚枚被时光遗弃的金箔。

他的眉眼生得极俊,是那种带着三分清冷、七分疏离的俊逸,仿佛九天之上的寒星,不染尘埃。可此刻,那双眸子里却似乎缀上了一点点极淡的、几乎难以察觉的笑意,像是春雪初融时,冰封河面下悄然涌动的一丝暖流。他微微侧过头,目光越过空旷的庭院,投向了前方那座掩映在竹林深处的小小阁楼——偏厅竹阁。

“师傅,”他的声音清朗,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年轻人特有的活力,打破了这份秋日午后的宁静,“文渊君在偏厅竹阁候着,说要与您手谈一局。若胜了这局……”他顿了顿,嘴角那抹极淡的笑意似乎又明显了些,像是在回味什么有趣的事情,“便算是闯关成功了。”

这话语调轻快,尾音甚至带上了一点点上挑的意味,全然不似他平日里那般沉静稳重。仿佛他口中那位需要“闯关”的对手,并非什么令人望而生畏的存在,倒像是一个需要被哄着、劝着才能完成某项无伤大雅任务的长辈。

然而,话音刚落,便见一道略显佝偻的身影,慢悠悠地从那竹阁的方向踱步而来。来人一袭洗得发白的青色长衫,须发皆白,面容清癯,手里摩挲着一串沉香木佛珠,正是此间洞府的主人,青璃的授业恩师,尹珏上仙。

尹珏上仙的步履看似缓慢,却于从容之中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嗯,落荒而逃般的仓促。他抬起一只手,对着廊下的青璃遥遥摆了摆,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带着几分气喘,还有几分……认命般的悲凉。

“我去了,”他说,每一个字都像是被秋风吹散的柳絮,飘摇不定,“他要下跳棋,我输了。”

“……”

青璃上仙脸上的那点笑意瞬间凝固了。他眨了眨眼,似乎没听明白,或者说,是没明白师父那番话里蕴含的深沉哀伤与自嘲。

跳棋?

师父口中那场决定“闯关成败”的大战,竟然是以一种如此……童趣横生的方式进行的?跳棋?那不是孩童嬉戏时的玩意儿么?堂堂文渊君,一位据说是棋艺通神、连神佛都要敬让三分的存在,竟然会选择用这种……嗯,接地气的方式来与师父“手谈”?

这反差也太大了吧!

青璃的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画面:仙风道骨的文渊君,仙风道骨的师父,对弈。正常的剧本应该是两人相对而坐,面前是云纹缭绕的玉石棋盘,黑白两色棋子闪烁着温润的光泽,指尖落子,无声间便是风云变幻,天地翻覆。或是围棋,讲究一个“弈”字,步步为营,杀机暗藏;或是象棋,讲究一个“战”字,金戈铁马,气吞万里。

可现在,画风突变。变成了……跳棋?

青璃感觉自己的修仙之路似乎受到了某种前所未有的挑战,不是来自心魔,也不是来自天道,而是来自两位长辈之间这种……令人费解的娱乐方式。

他定了定神,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依旧是那副古井无波、波澜不惊的模样。虽然内心深处已经开始为师父那“闯关失败”的命运而默默掬了一把同情之泪——为师父的审美,也为师父那显然与“跳棋”这种充满童真趣味的活动格格不入的仙风道骨感到一丝丝的……惋惜。

“师傅,您……”青璃迟疑地开口,斟酌着用词,“是说,您与文渊君……以跳棋论胜负?”

尹珏上仙走到廊下,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口气叹得颇有几分悲壮慷慨,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神魔大战,而非一场孩童般的游戏。他走到青璃面前,抬手揉了揉眉心,那动作带着一种深深的疲惫,也带着一种……认命的认命。

“不然呢?”尹珏有气无力地反问,声音里充满了“我还能怎么办”的无奈,“那文渊君,你也是知道的,平日里看着仙风道骨,和和气气,一到手谈之时,便……”他摇了摇头,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位老友兼“对手”的棋风。

“他下的是跳棋。”尹珏再次强调了一遍,仿佛这个词本身就蕴含着某种难以言喻的魔力,足以摧毁一切关于高雅对弈的想象。“就是那种,可以跳过别人棋子,一路向前冲的……幼稚玩意儿。”

青璃:“……”

他忽然觉得,师父口中的“幼稚玩意儿”似乎并没有什么问题。毕竟,无论棋局多么高雅,输赢才是硬道理。再说了,跳棋这种游戏,看似简单,实则内藏玄机。如何在有限的步数内,将自己的所有棋子都汇入终点,考验的可不仅仅是计算力,还有布局的智慧和……关键时刻敢于冒险的决心。

当然,这些话青璃是绝对不会当着师父的面说出来的。他只是觉得,师父此刻的状态,实在是有些……惨。那神情,就像是刚刚打完一场败仗、损兵折将、几乎全军覆没的将军,带着无尽的疲惫和茫然,站在自家城门前,遥望着城外欢庆胜利的敌军旗帜。

“那……结果如何?”青璃小心翼翼地问道,生怕触碰到师父那脆弱的小心灵。

尹珏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混合着悲伤、无奈、以及一丝丝……认栽的表情。他伸出两根手指,比划了一下。

“十步?”青璃试探性地问。跳棋高手,十步之内通关,应该也算是个不错的成绩了吧?

尹珏摇了摇头,那表情简直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二十步?”

尹珏继续摇头,眉头皱得更紧了。

“三十步?”

尹珏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幅度之大,让人担心他那颗保养得宜的头颅会不会真的从脖子上掉下来。

“那……师傅您是……”青璃的声音低了下去,心中已经有了不祥的预感。

尹珏绝望地闭上眼睛,仿佛不忍再看这残酷的现实。他用一种近乎梦呓般的声音说道:“……我数到一半,就忘了自己还有多少颗棋子在外面漂泊了。”

青璃:“……”

他默默地在心里为文渊君点了个蜡。对阵这样一位连自己棋子都数不清的“高手”,文渊君获胜的概率,似乎……陡然上升了不少。或者说,这场比赛,从一开始,就根本没有悬念?

“那棋子呢?”青璃忍不住追问,“您的棋子,难道都……‘漂泊’到爪哇国去了?”

尹珏缓缓睁开眼,眼中闪烁着一点微弱的光芒,那是属于败军之将的最后一点倔强。他抬起手,指向庭院中的某个角落,那里散落着几颗颜色黯淡、样式古朴的小木块,看起来就像是……被顽童遗弃在路边的弹珠。

“喏,”尹珏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大概……还在那里吧。有一颗,好像滚到假山缝里去了,我没敢去捡。怕……怕把它弄丢了。”

青璃的目光顺着师父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那几颗孤零零的木块,在夕阳的余晖下,投射出长长的、寂寥的影子,仿佛一群迷路的孩子,正无助地等待着回家的方向。而它们的“家”——那个应该属于它们的彩色塑料棋盘——此刻正被随意地搁置在一旁的石桌上,棋盘上的格子空空荡荡,只留下一些杂乱的印记,昭示着不久前这里曾发生过一场……混乱不堪的战争。

青璃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那股想要仰天长啸的冲动。他觉得,自己有必要为师父的这场“惨败”做点什么。至少,也要维护一下师门的……形象?虽然这形象,在文渊君和那几颗“漂泊”的棋子面前,已经显得有些……苍白无力了。

“师傅,”青璃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和自然,甚至还带着一丝……循循善诱的意味,“胜败乃兵家常事。一局跳棋而已,何必如此挂怀?再说,您仔细想想,这跳棋的过程,其实也蕴含着许多大道至理呢。”

尹珏有气无力地瞥了他一眼,眼神中充满了“你小子在胡说八道些什么”的怀疑。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目录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