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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零 大梦归离(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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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机老人死前将一包种子交给了算无缘,让算无缘去“神土”洒下。

夜,墨染的天穹下,连绵的山峦如同蛰伏的巨兽,呼吸间吞吐着亘古的寂寥。在这片被世人遗忘的角落,一座孤零零的茅庐,像是风中残烛,摇曳在岁月的边缘。茅庐之内,油灯如豆,昏黄的光晕勉强驱散了四壁的阴寒,却也拉长了每一个物体的影子,让它们在地面上扭曲、舞动,宛如魑魅魍魉的低语。

天机老人就躺在这张硬板床上。他曾是名动江湖、算尽天机的奇人,此刻却形容枯槁,面容被死亡的阴影深刻雕刻。呼吸微弱,仿佛随时会随风而逝,只有一双眼睛,依旧亮得惊人,像是两盏在无尽黑夜中燃烧的残灯,映照着摇曳的灯火,也映照着床边那个静立的年轻人——算无缘。

算无缘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青色布衣,身形颀长挺拔,面容清俊,只是眉宇间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忧郁与迷茫。他静静地看着老人,没有言语,也没有流泪,只是那样看着,仿佛要将老人的模样,连同这间陋室、这盏孤灯,一同刻入骨髓。

“咳……咳咳……”天机老人猛烈地咳嗽起来,瘦弱的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震动都牵扯着周身的病痛。他抬起枯瘦的手,想要抓住什么,却只捞到一手冰冷的空气和虚无。算无缘上前一步,想要搀扶,却被老人虚弱地挥手制止。

“不必……”老人的声音嘶哑,如同枯叶摩擦,“时候……到了。”

算无缘沉默地退后半步,垂下眼睑,掩去眸中复杂的情绪。他知道,这是最后的时刻了。这位曾经洞察天机、指点江山的老人,终究也要归于尘土。

天机老人喘息稍定,浑浊的目光再次聚焦在算无缘脸上,这一次,他的眼神里多了一丝奇异的光彩,仿佛穿透了眼前的迷雾,看到了遥远而不可捉摸的未来。“算无缘……”他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像是耗尽了全身的力气,“我……我就要去了……”

算无缘依旧沉默,只是微微颔首。他知道,这是必然。

“我此生……算尽天机,窥探命数……”老人的声音断断续续,如同风中残响,“却终究……未能勘破……‘情’之一字……亦未能……找到……那个最终的……答案……”

他的目光飘向窗外,投向深邃的夜空,仿佛那里藏着宇宙洪荒的秘密。“江湖……不过是一场更大……更虚妄的……棋局……而我们……皆是棋子……”

他顿了顿,积攒着最后的气力,声音陡然变得清晰而郑重:“但……有件事……我必须……托付给你……”

算无缘抬起头,静静地看着他,等待着。

老人颤抖着手,示意他靠近。算无缘俯下身,将耳朵凑近老人的唇边。

“在……在西南……十万大山……深处……有一处……秘境……世人称之为……‘神土’……”老人的呼吸喷在算无缘的耳廓上,带着灼热的温度和浓重的鼻息,“那是一片……孕育……‘源’的……净土……”

“源?”算无缘低声重复,这个词对他而言,充满了未知与神秘。

“是……是万物……最初的……力量……也是……终结……”老人的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我穷尽一生……收集到的……七十二粒……‘天机神种’……就在……我的枕下……锦盒内……”

他喘了口气,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又迅速擦去。“我将……它们交给你……不是让你……去寻找……‘道’……也不是让你……去追求……‘永恒’……”

“那是要我去做什么?”算无缘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老人凝视着他,眼神复杂难明,有惋惜,有期盼,也有一丝……决绝。“我要你……带着它们……去往……神土……将它们……洒下……”

“洒下?”算无缘有些不解,“洒在哪里?如何洒?”

“随便哪里……”老人的声音越来越微弱,“交给……风……交给……雨……交给……那片土地……本身……让它们……自然……生根……发芽……”

“这……这就是你要我做的?”算无缘感到一阵荒谬,堂堂天机老人的临终嘱托,竟是如此简单而……不可理喻?

“不……”老人缓缓摇头,眼中流露出一种洞悉一切的悲悯,“这……只是开始……种子……落在哪里……便会……在何处……生根……发芽……长成……什么……无人知晓……”

他的手指,艰难地抬向算无缘,似乎想抓住他的衣袖,却无力地垂落。“这七十二粒种子……每一粒……都承载着……一丝……我的……执念……一丝……对这个世界……最后的……期许……也或许……是……诅咒……”

“它们或许会……带来……生机……或许……会引发……灾厄……一切……皆有可能……”老人的声音如同梦呓,“而我……将……随波逐流……去往……彼岸……不再……回来……”

算无缘静静地听着,心中五味杂陈。他看着老人脸上渐渐褪去的生命光泽,感受着那股生命气息正如同沙漏中的流沙般,无可挽回地流逝。

“为何……是我?”他终于问出了这个埋藏心底许久的问题。他与天机老人,并非至交,甚至可以说,只是因为某种宿命般的安排,才与他有所交集。

老人沉默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悠远的追忆。“因为……你是……‘无缘’……你与这尘世……本就……若即若离……你的‘无’……或许……正是……容纳这一切……‘有’的……最好……容器……”

“你的内心……干净……纯粹……没有被……世俗……沾染……也没有被……所谓的……‘天道’……束缚……将种子……交给你……我……放心……”

“最重要的是……”老人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丝疲惫的笑意,“因为……连我自己……也不知道……神土……究竟……在何方……唯有……像你这样……与命运……无缘之人……或许……才能……找到……那片……连‘天机’……也无法……预测……的……土地……”

算无缘的心猛地一沉。连天机老人都无法预测的神土?这意味着什么?一场注定渺茫的追寻?一次毫无目的的流浪?

他看着老人,老人的眼神已经渐渐涣散,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这位曾经叱咤风云的人物,此刻就像一盏即将燃尽的油灯,生命之火在风中摇曳,随时会熄灭。

“记住……”老人在弥留之际,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吐出两个字,“莫……问……”

说完这三个字,他头颅一歪,溘然长逝。那双曾经洞察一切的眼睛,终于永远地合上了,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又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光亮。

茅庐内,只剩下油灯依旧在噼啪作响,昏黄的光芒映照着算无缘年轻而茫然的脸庞,以及床榻上那位逝去强者的安详(抑或是解脱)的面容。

“莫问……”算无缘喃喃地重复着这两个字,心中却掀起了滔天巨浪。

莫问神土在何方?莫问此行有何意义?莫问种子将带来怎样的未来?

他站起身,走到床边,默默地看着老人安详的遗容。良久,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拂开老人眼角的一缕发丝,动作轻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尊敬。

随后,他转身,走向老人床头的那个锦盒。他的动作很轻,仿佛怕惊扰了逝者的安宁。打开锦盒,里面静静地躺着七十二粒种子。

他小心翼翼地将它们捧在手心。种子大小不一,形状各异,有的光滑如玉,有的带着奇异的纹路,散发着淡淡的、难以言喻的微光。它们仿佛蕴含着某种神秘的力量,又像是沉睡的婴儿,等待着被唤醒的那一刻。

这就是天机老人耗尽一生收集的“天机神种”?这就是他要自己带到那虚无缥缈的“神土”去播撒的东西?

算无缘握紧了手中的锦盒,感受着那份沉甸甸的重量。这重量,不仅仅是物理上的,更是精神上的,是来自一位逝去强者的嘱托,是承载着未知命运的承诺。

他再次看向窗外,夜色依旧浓重,仿佛能吞噬一切光芒。远处,群山连绵,黑黢黢的轮廓在夜幕下显得狰狞而神秘。

西南……十万大山……神土……

一个模糊而遥远的目标,如同风中残烛,在他心中点燃。没有方向,没有路径,没有答案。

只有七十二粒种子,和他自己——这个与世界“无缘”的算无缘。

他将锦盒贴身收好,走到茅庐门口,推开门。一股夹杂着泥土和草木清香的夜风扑面而来,带着刺骨的寒意,却也让他混沌的头脑清醒了几分。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这山间的一切气息都吸入肺腑。然后,他转过身,最后看了一眼这间容纳了天机老人一生秘密和临终嘱托的茅庐,以及那具渐渐冰冷的躯体。

他没有留恋,也没有犹豫。对于未来,他一无所知,只有迷茫和不确定。但那份“莫问”的嘱托,却像是一颗种子,已经悄然落在了他的心底。

他迈开脚步,走入了无边的夜色之中。身影在月光下拉得很长,显得有些孤单,却又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决绝。

前路漫漫,神土何在?

或许,答案,就在脚下。或许,路,要自己走出来。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必须去寻找。寻找那片未知的土地,寻找那个或许根本不存在的“神土”。

而那七十二粒种子,就在这寻觅的过程中,等待着被洒下。等待着在未来的某个时刻,在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生根,发芽,开花,结果。

至于会结出怎样的果实……

算无缘不知道,也不敢去想。

他只是走着,一步一步,坚定地,走向那片茫茫的,名为“未来”的黑暗。

玉面修罗月无瑕雌雄莫辨,他对上了手持魔刀“血狱王权”的幽篁上人,魔刀吸收了天机老人的灵力。

幽篁上人却一直无法攻击到玉面修罗月无瑕,玉面修罗月无瑕使出了杀招“大梦归离”断了幽篁上人的持刀手。

但血刀化形,依旧在与玉面修罗月无瑕再战!!

残阳喋血,将天边最后一抹云彩烧成一片凄惶的紫黑。晚风呜咽,卷起古庙宇檐角铜铃几声微不可闻的叮当,旋即便被一种更加深沉、更加令人窒息的死寂吞噬。

这里是“无名古刹”,传说中早已废弃了三百年的破败之地。断壁残垣,蛛网密布,佛像蒙尘,香火断绝。唯有几缕惨淡的月光,透过穹顶窟窿的瓦砾缝隙,如同利剑般斜斜刺下,照亮了空气中飞舞的细微尘埃,也映照出两道对峙的身影。

一方,是身着月白星袍的男子。他面容俊美近妖,肤色苍白,却带着一种玉石般的温润光泽,故号“玉面修罗”。他便是月无瑕。此刻,他静立于残破的观音法相之前,衣袂在无风的古刹中微微拂动,仿佛随时会乘风归去。他的眼神平静无波,深邃得如同万古冰封的寒潭,不起丝毫涟漪,只有偶尔闪过的锐利寒芒,昭示着他绝非表面那般温润无害。他手中没有任何兵器,但周身却萦绕着一股无形的、令人心悸的气机,仿佛天地间所有的锋锐都已被他收敛于无形之中。

另一方,则是身披黑色斗篷的幽篁上人。他身形佝偻,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只有那双眼睛,在偶尔被月光照亮的瞬间,闪烁着怨毒而狂热的光芒,如同千年不化的寒冰深处,偶尔迸裂出的地狱之火。他手中紧握着一柄鬼蜮般的魔刀——“血狱王权”。此刀通体呈现出一种妖异的暗红色,仿佛凝固的血液,刀身上隐隐流动着扭曲的符文,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血腥气与毁灭的气息。这股气息并非凡俗,而是混合了死亡、怨念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源自亘古洪荒的苍茫与死寂。据说,此刀之所以如此邪异,是因为它吞噬了一位名为“天机老人”的绝世高手的毕生灵力,甚至是他不甘的执念与残魂。

两人相对而立,已不知多久。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空气中弥漫着无形的硝烟,那是精神力碰撞产生的火花,是意志交锋激荡的涟漪。高天之上,乌云似乎也感受到了这股极致的对峙,开始缓慢而沉重地蠕动,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云端冷冷俯瞰。

没有言语。

言语在这等存在面前,显得太过苍白无力。

只有力量。

纯粹的、原始的、足以撕裂山川、崩毁星辰的力量,在两人之间无声地汹涌、碰撞。

幽篁上人率先动了。

他并非前冲,而是如同鬼魅般,身形一晃,便出现在月无瑕的左侧。那柄“血狱王权”魔刀在他手中仿佛活了过来,刀身陡然膨胀,暗红色的光芒暴涨,带着一股吞噬一切的吸力,以及无可匹敌的锋锐,朝着月无瑕的脖颈横扫而去!

这一刀,快!

快到极致!超越了人类视觉能够捕捉的极限!

空气被撕裂,发出一声尖锐到刺耳的厉啸,仿佛连空间本身都在哀鸣、破碎!刀锋所过之处,地面坚硬的青石板瞬间化为齑粉,狂飙的气流卷起漫天尘土,化作一道道肉眼可见的冲击波,向着四面八方扩散开去!

然而,就在那刀锋即将触及月无瑕衣衫的刹那——

月无瑕动了。

他的动作并不快,甚至可以说有些缓慢。他只是微微侧了侧头,如同拂去肩头落下的尘埃。那一刀势在必得的凌厉,仿佛斩在了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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