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榴花似血(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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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朗很是受用,阖目养神道,“嗯,你很妥帖,内廷现如今也只有你一个主位娘娘,还管理的过来么?”

云娘天生细嗓,说话时总有一种风流韵致,惹人舍不得打断,“臣妾自然是希望能多些姐妹陪伴皇上,可如今陛下基业稳固,皇嗣们一个比一个出挑。统一大业在即,陛下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妾身替陛下管理小小内廷又算得了什么,自当尽心竭力。”

云娘说及家乡,欲言又止,“只是听闻西南战事,不知······。”

“你放心吧,虫谷一切无恙,这点薄面,是朕应该给的。”陆朗显然逐渐放松了防备,只当是家中夫妻夜话窗下。

“妾身替他们谢过陛下。”葳蕤夫人自是格外柔婉娇媚些,倒让陆朗久不至此,有些受用。

于是便顺水推舟,余光示意边上的侍宦退下,一手便探进寝衣,在女人的后腰搓揉,浑圆的鼻尖在她脸庞上四处勾勒。

侍女们识得眼色皆退出殿外,掩紧了门。

云娘半推半就,先是俯在男人肩头欲拒还迎,见他情迷,又趁机吹起些耳旁风,“听说羡儿近来和祭酒大人家的那个独女走的颇近,看来他是卸下心防,愿意成家立业了。”

陆朗正急色忙碌着,听得此言,一时动作放缓,“缪氏的女子?怎么又是缪氏。”

“缪氏有何不好,又是中原世族中的首领,朝野内外声望颇大,且非徒有虚名,玄娇在宫中做事得力,为人亦甚是低调,不只妾身喜欢她,在宦侍中皆有些美名呢。”

“够了,如今北霁根基眼见已稳,推崇皇室与中原世族通婚是过往无奈之举。只是朕格外好奇,这缪氏的女子是有何奇异之处,竟让这两个孩子都如此沉耽。”

陆朗推手让衣衫不整的云娘从身上下去,自己又起身理好了外袍,烫金的龙纹在衬底的黑色上显得格外冰冷。

他便兀自往殿外行去,“朕还有些公务要处理,有空再来看你。”

云娘瞧见他面带愠色离去,便知已得逞了大半。

“阿羡,我怎么可能能让你就这样从我手中挣脱呢?”

女人回身瞧着镜中娇嫩颜色,无端觉得自己仍有胜算。

*

“父亲,何故这样晚才回来,可用过晚膳了吗?我让厨房做了些简单的,先垫垫肚子。”缪玄昭见缪逖刚从府外回来,便起身上去接应。

缪逖见她面无忧愁,身子骨也圆润了许多,心中宽慰,有些事还是觉得应该让她自己定夺,“缪通让你我月末过公府一叙,吃个便饭,你可想去?”

缪玄昭并不疑虑,而是讶异,“他这是何意?从来与您都是井水不犯河水,主动相邀更是鲜见。”

缪逖回声道,“我也不知他究竟如何想,但至少可见是有拉拢之意。前几日他府上拿来的东西放在何处了?”

“都归置在库房,不曾擅动。”

缪逖说,“好,缪通为人,你最清楚。此举必是有所求,那一日过公府去,咱们将那些东西完璧归赵即可。”

“任凭父亲大人处置。”

缪玄昭虽一直以来与缪通无甚机会相见,旁人嘴里提起,听到了也并不曾多留心,这一次究竟是要同在一席,心中自然有些复杂。

可除了复杂,又有些奇异的兴奋。

也许自己对他而言就是无轻无重的幽灵。可世人皆知,看不清摸不透的东西,最能牵动人心。

缪玄昭与缪逖赴宴那日,着人将缪通送来的几品邢窑白瓷宝瓶,并江左贡上的一套澄心堂纸和龙尾砚,让人打包好,完好无损的送回了公府。

缪通在府门前等候时,仍还佯作真心,推拉一番,“弟弟,你这是何意啊?”

缪逖仍还是客套一二,不至于直接给缪通难堪,“兄长好意,心领了,只是我府上腾不出地来供放这几品宝器。再兼太学中,文房四宝皆是不缺,怎敢再用如此上好的纸砚。是故送还给兄长,还请不要因此与弟弟生分。”

缪通闻及此言,自是不好再说些什么,心中却也龃龉一番,他这个弟弟还是跟从前一样,只认死理,一点不知变通。

席上,缪玄娇亦在,缪玄昭方才觉得松快些,只是饮酒吃饭而已,跟在缪逖身边,什么话也不必说亦不必问。

缪通无意间对着缪玄昭开口,“听闻韶娘近日与三皇子殿下走的甚近,不知你们二人如今是何关系啊?”

缪玄昭心下有了几分猜测,先应声道,“禀伯父,只是一同用了几次饭。他是父亲大人的学生,偶尔有些问题想请教,或是书册要传达,父亲若恰好不在城中,我替他去接应罢了。”

缪玄昭回答得不卑不亢,且无半点惶恐之色。

一旁的缪玄娇神色有些不虞,先开了口,“你尚在闺中,如何能与外男接触过多,实在是有些贪玩了。更何况他是皇子,此事自然是众人侧目,诸多猜疑。为了家中考量,你也不该如此去抛头露面。他们生在天家,岂有哪一个是简单应付的了的。

谁知缪通并不这么想,和颜悦色地对缪玄昭说道,“伯父没有声讨的意思,你既与人相处,又已成人有智识,自然是不必旁人干涉。只是你事事还得以缪氏在前考虑,你久不回京内,难以知晓这当中的世故人情。殿下贵为皇嗣,若能与之交好,对咱们缪氏,可谓更添一重保障。”

缪通在缪玄娇和缪玄昭二人之间来回打量,又了然的笑了笑。其中深意,席上t之人自然是心知肚明。

缪逖本欲反驳,此刻竟也了无兴致。此人依然还是如此投机,却佯作一幅秉公无私的做作态度。

见缪逖搁下了筷子,缪玄昭也并不再饮,只端坐着神情漠然。缪通第一次对他如此和缓颜色,竟是因为欲与皇室继续攀亲,一个姐姐送进宫中还不够,还要借着族中女眷公然骑墙。

缪逖已经不愿再虚与委蛇,“兄长,多谢款待,我先带韶娘回府。”

“怎不再多留一会儿,下午可一同在院中赏花。”缪通忙问道。

“不必了伯父,父亲大人调理身子的药须得每顿饭后服用,此时回去,恰好服下,先告辞了。”

一席之人,各怀心思,自是不欢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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