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诊(2/2)
可惜这些日子去晋王府上拜访的人着实有些多了,惹了晋王厌烦,对外关了府上大门,宣布不待客了。
齐王看着心痛不已,苍蝇再小也是肉啊,虽然这些小官们没有入朝议事的机会,但是加起来也是一股不小的助力。老二不稀罕,他却稀罕死了,可惜他再如何看重这些人也从未支持过他,至于上门拜访,那就更不可能了。
也就母妃娘家那些人才会站在他身边,这个老二,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同样在看笑话的还有裴元玺,见到裴元珩一如既往不上道之后,他心里才痛快了些。若是裴元珩刚来京城就大肆笼络人心,整日结党营私,那他才真的坐不住呢。好在裴元珩目前还识相,没有把他那见不得人的心思露出来。
被人关注的晋王府其实每日傍晚之后来的客人就没断过。
户部认识的都来了一遍,礼部尚书回赠了一副字画,段侍郎也过来用了一顿午饭,还对晋王府的厨艺表示赞许,表示比在昆州吃的好多了。
郑厌是趁着天黑时才进了晋王府,他不能全然相信裴元珩,裴元珩也从来没有真正相信过他,但是这并不妨碍两个人相谈甚欢。郑厌自然是希望皇上醒过来的,如果醒不过来,那其实晋王上位对他也没坏处。
起码比起旁人,他跟晋王好歹还有几年的交情,晋王用他也用得顺手。当然,如果晋王没能制服太子跟谢家,那就是另一说了。
秦相不方便出来,派来的是秦朗。秦朗也并非完全不知道他爹的心思,自从他爹上次帮裴元珩在京中收揽人脉时,他就知道家里的态度了。他这会儿觉得自家前途一片光明,甚至压根没想过裴元珩落败之后会如何,反正他从小跟着裴元珩混,还没见过他真正吃过亏。
裴元玺虽然奸诈,但是比起更奸诈的裴元珩,他还是太嫩了。
冯道士一言不发地看着这位“珠光宝气”的小公子,晋王的至交好友还真是非富即贵。他眼下虽然是个穷道士,但是蹭一蹭晋王的运道,未尝不会有加官进爵那一日。
冯道士暗暗期待。
很快,从民间召来的大夫经过了重重检查,终于到了问诊的一日。
冯道士脱下了自己的珍贵的道袍换上了太监的衣裳,跟着晋王也入了宫。他本来想充当大夫的,奈何裴元珩觉得,他若是作为自己引荐的大夫入宫,必定会被裴元玺刁难。到时候答不上裴元玺的问题,丢脸的还是裴元珩这个举荐人。
冯道士虽然还有抱怨,但是入了宫之后看着周边都是高官权贵,默默地低头含胸,装起了太监。
他在晋王府如何嚣张不过是仗着晋王是自己人,但是真到了宫里就学乖了。
不多时,冯道士有幸跟着晋王见到了龙颜。大概是跟着晋王的时间长了,他本能地拔高了自己的期待,谁料这会儿一看,大失所望——圣上于他想象中的相去甚远,不论是模样、气度都远远比不上王爷。
明明是父子俩,怎么差别竟这么大呢?
冯道士在神游天外时,民间的大夫们已经开始诊脉翻阅脉案及药方了。冯道士随意地听着,不知为何竟有一丝熟悉之感。他立马回神,竖着耳朵开始细听起来,这脉相、这病情,再一看圣上这病容,还有手脚发白、四肢冰凉、嘴唇发黑的情况,无一样不是该死的眼熟。
不会这么巧吧?
裴元珩也在听大夫的讨论,余光瞥见冯道士双目呆滞,不禁摇了摇头。
果然不能指望他,要不今日必被裴元玺刁难。
等到诸位大夫各自下去商讨药方时,冯道士才终于等到了能私下跟晋王说两句的机会。这毕竟是个惊天的发现,冯道士做梦都没想到会有今日这般转折,语气异常激动:“王爷,我知道圣上的病是怎么回事了!”
裴元珩狐疑地看过来。
“是毒,圣上被人下毒了!”冯道士压抑着声音,但是眼里却全是光芒,昨儿才想着封侯拜相,今日机会就真的递到眼前了,王爷果真旺他!
裴元珩半信半疑:“你怎么知道?”
冯道士嘿嘿一笑:“这就是我弄出来的毒.药,连中毒的症状都跟我当初一模一样,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裴元珩:“……”
一时不知道是该震惊还是该无语,天底下竟然有这样的巧合?
还有,他中毒的症状?
裴元珩难以置信:“你拿自己试毒?”
冯道士挠了挠脸颊,有些羞赧:“一开始是炼丹药来着,以为能强身健体。”
谁知道炼出了这等毒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