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2/2)
想到这里,褚棠枝擡眼看向兰璎,她正用叉子吃着西瓜,一脸的悠闲自在。
面色红润,眼眸水灵,看起来没什么烦恼。
察觉到视线,兰璎也擡眸看去,瞧见褚棠枝衣袖下隐约露出的绷带,顿时放下了手里的瓜。
“褚姐姐怎的受伤了?”她杏眸瞪得圆圆,“我有药膏,挺好用的,待会拿给你。”
那是在远碧村买的,据说有多种名贵草药,花了她一两巨款呢。
虽然当时掌心的伤口好得很慢,但那是因为绷带总散,又经常不注意崩开伤口,药膏本身还是很不错的。
褚棠枝行走江湖,身上银钱不多,也不知道有没有好的药膏。
褚棠枝想说的不是这个,刚要开口,又见她摆摆手道:“褚姐姐不必与我客气,你要查案,容易受伤。而我平日又少磕碰,用不上这药膏的。”
她清凌凌的眸子黑白分明,神色认真,“我很快便要与春鸣走了,日后怕也难再相见,就当是赠别褚姐姐了。”
话头三番五次被打断,褚棠枝望着她,沉思半晌。
终是颔首应下:“那就多谢了。”
他们二人之间的事,也许,本就不该由她这外人来评说什么。
*
苏老夫人带着柳管事去探望苏稷舟了。
屋内萦绕着清苦的药香,苏老夫人坐在床边,撚着一串佛珠,面上表情淡淡。
“公务虽要紧,也要多加休息。”
柳管事长身立在一旁,也说了些劝慰的话,苏稷舟握拳咳嗽了两声,还想起身,“无碍……”
他看着柳管事,无奈苦笑,“当年寻先生,便是知晓会有这么一日的,只是时间早晚罢。”
闻言,苏老夫人指尖动作一顿,被脂粉覆盖的面上终于有了一丝异样的神色。
但她闭了闭眼,很快又镇定下去,拍着他的锦被,慢悠悠道:“宁家的事,有母亲替你操心,很快便能将亲家安然无恙地带出来。你只管养好身子便是。”
苏稷舟面露愧色,躺了回去,“要母亲替儿操心,是儿不孝。”
苏老夫人知晓儿子是个痴情种,没再说什么,坐了会儿便走了。
回了屋里,柳管事给老夫人奉上热茶,老夫人端起茶杯,长叹口气。
“当年侯爷虽寻了我救夫人,但老夫人知晓,那事终究是没成的。”柳管事见状,安慰道。
“正因没成,我才更忧心,”老夫人嗓音沧桑,“正是年轻力壮的时候,怎的说晕就晕,说病就病呢?”
“近来府中气运确实不佳,但也不是没有破解之法。”
说着,柳管事拂衣落座,正襟危坐,摆了一卦。
片刻后,卦象出。
他低垂眼帘,淡淡道:“二姑娘的寿宴好好办,用喜气冲一冲这府里的晦气。”
老夫人撚着佛珠,缓缓颔首。
而后起身打开一道机关,待暗门旋出,朝密室内供奉的神龛走去。
*
很快便到了苏问柳生辰那日。
因苏家几人刚养好病,身子还虚着,苏府没有邀请外人赴宴,只自家人在府中庆祝。
老夫人说要好好办,下人们连夜装点府邸,挂灯笼,摆宴席,还请了外头的戏子来唱戏。
虽未邀请外人,但人未至,礼不能不到,一大清早便能听见下人们擡礼物入府的动静。
兰璎被吵醒,再睡不着,顺势起身洗漱更衣。
春鸣答应等过了苏问柳生辰再走,但他与苏问柳关系不怎么样,与苏家其余众人更是几乎不打照面。
加之他认生又寡言,还怕晒,这样的场合,兰璎自是不会叫他一起去的。
还不如让他好好睡觉。
日光旺盛,兰璎正给春鸣放下遮光的床帐,两片纱帘之间忽地探出一只修长玉白的手来,精准握住了她的手腕。
“你醒了?”
怎么又这么早醒了。
不过兰璎没太意外,毕竟这几日他总是起来写字。
“多睡会吧,我要出去了。”
她晃了晃手,示意他放开自己。
春鸣却掀开床帐,扬起脸,不含一丝惺忪迷蒙的眸子直勾勾与她对视。
“我也要去。”声音也朗润清明,丝毫没有刚睡醒时的沙哑。
“你也要去?”
春鸣无视兰璎惊讶的神情,摩挲着她纤细柔腻的手腕,站起身子。
“嗯。”
他乖巧地点点头,想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眉眼弯弯,心情忍不住愉悦起来。
已给她们留了三日。
应该足够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