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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5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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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再寻常不过的对话,可是厉医生却感受到了无来由的压迫感。

……他收回刚刚的评价。

这两兄弟分明就是在把他往绝路上逼。

厉医生低下头,小心翼翼地将那管血液放进医用背包里封存,艰难地维持着笑意:“我指的是……你的精神图景里,好像被其他向导留下了屏障……是不是什么意外导致的?”

这话有多荒谬,厉医生即便知道也还是这么问了出口。

因为他无法想象,如果盛懿知道自己视若珍宝守了这么多年的哨兵弟弟,在一次任务里就和其他向导结合了,会是一副怎样暴怒的表情。

对于这种既定的可怕的事实,唯一能够挽救的办法,只有将它定性为意外。

任务事故中,盛枝郁因为意外失去了意识,让别有居心的向导有机可乘。

而回答他的,却是厚重的书本轻轻合上的啪声。

厉医生擡起眸,盛枝郁已经坐了起身,拿着书本的手腕搭在曲起的膝盖上。

“你不知道怎么跟我哥解释,你害怕他会迁怒于你,”他侧过脸,玻璃似得黑眸淡淡地凝着厉医生的脸,明明没有什么过激的情绪,却像一片深渊,“你害怕……因为你工作上的疏忽错漏,你的哨兵会被盛懿怎么折磨,对吗?”

厉医生扣在医疗箱上的指节延出尖锐的刺痛。

盛懿控制着厉医生的配偶这件事,盛枝郁最初只是猜测。

以盛懿的控制欲,自然是不可能随便任由一个向导在盛枝郁身边出没,即便是用以监视和探测他有没有和其他向导接触。

所以厉医生一定有一个绝不可能放弃的伴侣。

而刚刚厉医生在尝试精神接触的时候,盛枝郁也留了个心眼……他能感觉到厉医生的精神力里有其他哨兵留下的痕迹。

“很累吧,明明已经有一个身心契合的配偶,却因为一个无法反抗的上司,不得不多次对一个陌生哨兵的精神图景进行试探。”盛枝郁垂下眼,露出淡淡的笑意,“你难道就没想过……结束这一切吗?”

厉医生察觉到危险,警惕地后退审视着面前的盛枝郁。

结束?

他当然想过。

但最直接的办法,就是盛枝郁接受盛懿,作为哨兵心甘情愿地和他结合。

那天就是结束。

“你其实很清楚,你的自由取决于我。而现在我的精神图景里已经有另一个向导,盛懿已经没有可能了。你要怎么办?”

厉医生错愕地看着面前的少年。

盛枝郁是有备而来的,他要反抗盛懿。

一个人,对抗盛懿和他手里的权势?

这句话怎么怎么回味都是漫天的荒谬,这个少将甚至在一个简单的任务里都差点丢了性命啊!

厉医生闭上了眼睛,回避一般躲开了他的目光。

良久的沉默后,他低淡开腔:“你要我……做什么?”

……

半个小时后,会议结束的盛懿正好看到老宅的管家系统提示,便播了个号码。

厉医生很快接起:“盛少将的身体应该没有大碍,具体情况还要回去化验才能知道。”

盛懿哂笑了一声:“我在医院听过的话,要你再说一遍?他的精神图景呢?”

“少将对我有所防备,以身体不适为借口拒绝了我的疗愈。”

有所防备……盛枝郁这些年来就没允许过哪个向导随意进入他的精神图景。

没有用的废物。

他掐断电话,潦草地处理完剩下的工作,便直接从军区回到别墅区。

推开二楼的卧室门,盛枝郁还在床上睡觉,而那只健壮的猎豹就守在他的床沿,一听到响动就警惕地睁开了眼。

这是哨兵在受伤后的戒备状态,属于是应激反应的一种。

想到那片阴湿的地下洞xue,盛懿的眸色落了三分柔意,迈步走进了卧室。

黑豹摆出了攻击的姿态,皱褶鼻子发出呜声,盛懿只是冷冷地看了它一眼,无视了它的警告。

靠近床边,盛懿终于如愿看到那张脸。

明明在不同的时空,不同的身份,但却还是和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一模一样。

恬静而安宁,光是看着就能让人心绪平静。

盛懿眼尾微微挽起,指尖触落在他的皮肤上,感受着他的体温。

……在原来的世界,他是不受尊重的填房,是被虐待惨死的“小妈”,是被执念缠身的怨灵。

那时候的每个夜晚他都这么偷偷触摸盛枝郁的脸,却感受不到一点温度。

而现在不一样了。

只要在这个世界里,盛枝郁就能永远属于他。

他擡起手,正想释放精神力亲自探测他的精神图景,口袋里的通讯却忽然响起。

是蒋副官的通讯。

“今天盛少将以物品遗失为由,从遗物里取走两块牌子,经核实是薛翼和袁羯的身份牌。”

盛懿淡淡地嗯了一声,旋即才回味过来:“失踪的人不是七分和袁羯么?薛翼是从哪来的?”

蒋副官顿了一下,才回答:“薛翼是……六十九前队长的名字。”

盛懿的脸色瞬变,瞳里的温存柔软顷刻消失不见,落向盛枝郁的视线变得冷厉阴森。

通讯切断,他就这么站在床边,直到盛枝郁察觉到异样徐徐醒来。

盛枝郁早就感受到杵在床边像个鬼影一样的人,睁开眼的时候故作意外:“哥,你回来了?”

“嗯。”盛懿看了他一眼,“毕竟,你应该有很多问题问我。”

盛枝郁垂眼扫过彻底戒备的黑豹,精神体察觉到他的情绪,慢慢收敛了獠牙。

盛懿自然是察觉到他这样的动作,轻笑了一声:“所以,现在对哥哥也有所隐瞒了吗?”

隐瞒这个词可以衍生出很多种含义。

他看着沉默的少年,轻叹了一口气,俯身坐在他的床沿上。

“我知道你现在也许会不理解哥哥的很多做法,但这是为了我们,和我们的未来。”

盛懿擡手,想去触摸盛枝郁低垂的眼尾。

然而跟前的人却轻侧过身,躲开了他的触碰。

“我们的未来,就需要用人命去铺就吗。”

“有些牺牲是必须的。”盛懿回答,“六十九的每一位队员,在作为军人被选中的时候就宣誓过,随时准备着付出性命不是么?”

盛枝郁没有回答。

盛懿轻叹了一口气:“小郁,看来你这个性子,不适合当军人。”

“因为我不理解你的行为,所以我就不适合了吗?”

纵使过去也有过不少争吵,但因为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所以盛懿乐得放低身段去哄他宠他。

但他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宠出一枚这么尖锐的恶果。

“你队里的那个七分,是冒充的。他的真实身份是因为渎职被军部处决的前稽查官的养子。小郁,你知道前稽查官被撤职的原因吗?”盛懿浅浅地笑了一下,“九年前,P2城区中心医院异变,当时驻守在污染区的三支哨兵军队由他负责。”

盛枝郁垂落的眼睫颤动了一下。

“如果没有他,也许你就不会像现在一样,在这里生我的气,和我闹别扭了。”盛懿将他脸色的变化收入眼底,笑着道,“虽然我不知道在这次意外里,那个‘七分’骗了你什么,但,这件事他有和你坦白吗?”

见他沉默着不说话,盛懿转身:“本来今晚回来,是想陪小郁吃顿饭,不过现在看来,你更需要一个人独处。”

他转身离开,厚重的门关上之后,盛懿冷漠下楼。

离开别墅之前,他回头看向助手:“多安排几个人,把门看好,不准盛枝郁离开半步。”

“是。”

盛懿的监视从来都是这么蛮横,最开始的门卫只有四个,交替守在大门之外限制盛枝郁的出入。

十天之后,守在门口又翻了一倍,成了八个。

第十七天,又多了两个人进入了大门内部。

盛枝郁在这半个月里从来没有表现出一丝想离开的冲动,他不清楚盛懿的提防心为什么忽然变得那么重。

第二十天的时候,厉医生拿着通行令到别墅前,蹙着眉接连过了三道关。

在卧室里见到人时,厉医生才低声问:“你和盛懿闹翻了吗?他这么守着你。”

盛枝郁随意地笑笑:“谁知道呢。”

厉医生看了他一眼,继续和以前一样的检查,抽了他一管血。

临走之前,厉医生低声:“东西,我按照你吩咐的放好了,不过按这个情况……你拿得到吗?”

盛枝郁只是淡淡挽唇:“多谢。”

厉医生看了他一眼,不再多言。

盛枝郁将人送出房门,视线扫了一眼卧门外神色冷峻的保镖,讽刺地笑了一下。

“有人看着,我不方便,不送了。”

厉医生颔首,快步下楼。

盛枝郁回头看着门前魁梧的男人,偏了下头:“客人都走了,你不跟着下去么?”

盛懿要这群人看门,不代表就允许他们进来吧?

跟前的男人没有说话,盛枝郁无趣地敛下眸光,转身想进房间。

而下一秒,身后的男人却扣住了他的手,力道极大地将他抱入了怀里。

盛枝郁早就察觉到这个人的诡异之处,反手准备回击时,就听到身后沉哑而熟悉的声音——

“才多久不见就认不出我了?负心猫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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