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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光,本该如此(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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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晚上,神永公寓的客厅里,电视机开着。

NhK的科普节目,讲石油的形成。

“……三亿年前,茂密的森林覆盖着地球……”

“无数的植物和动物在这里生活、死亡……”

“它们的遗骸沉入地底,经过漫长的地质作用……”

“最终形成了今天的石油……”

薰趴在地板上,正在拼装新买的霸王龙骨架模型。

一块块白色的塑料骨骼,在他手中慢慢组合成形。

咔哒。

龙头拼好了。

咔哒。

脊椎连上了。

咔哒。

前肢装好了。

神永新二坐在沙发上。

手里拿着尤瓦尔·赫拉利的《人类简史》。

目光落在书上,思绪却在别处。

“爸爸。”

薰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

“嗯?”

薰举起刚拼好的龙头,小脸认真:

“做这个恐龙的塑料,和上次那个三角龙的塑料,它们会不会来自同一个地方?很久很久以前的地方?”

“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电视里说呀。”

“塑料是从古代的动物和植物变来的。”

“那我的两个恐龙……”

他把龙头拿近,仔细端详:

“它们会不会……以前认识?”

神永新二看着儿子认真的小脸。

然后,他放下书,从沙发上下来,在薰旁边坐下。

“是的,薰。”

他接过龙头,对着窗外的余晖:

“它们可能真的来自同一片森林。”

“或者同一片海洋。”

“构成它们的物质,经历了三亿年的旅程。”

“从活着的生命,变成化石,变成石油,变成塑料。”

“最后变成你手里的玩具。”

他把龙头还给薰:

“形态变了,但某种联系……一直在。”

“会改变,会转化,但从不真正消失。”

“很浪漫,对不对?”

薰似懂非懂地点头:

然后低头继续拼装他的恐龙。

神永新二看着他。

脑海中却在想着另一件事。

组织。

个人。

传承。

如果晨光社是那片远古森林……

那每个成员是不是那些树木?

如果有一天,森林里最大的那棵树倒了……

其他的树,还能继续生长吗?

还是说……

它们已经习惯了那棵大树的庇护?

习惯到忘记了,自己也能接受阳光?

思绪回到最近几周。

【一颗过度燃烧的恒星……】

【用尽一切,献出最后的辉煌……】

【然后什么都不剩……】

【那些依赖它的光的行星,全部坠入永恒的黑暗……】

对比之下……

伊豆乡村的那些画面。

在雨中争论水渠设计。

推搡、争吵、满身泥泞。

他本想直接给出答案。

但他忍住了。

然后看到他们自己摸索。

试错。

结合。

创造出比他预想更好的方案。

还有那个晚上。

围坐在篝火旁。

那些眼神。

那些笑容。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

神永新二站起来,走到玄关,拿起话筒:

“喂?”

“神永君,真的很抱歉这么晚打扰您。”

声音客气,但藏不住焦虑。

“渡边伯母,您好,有什么事吗?

“是关于拓海的事,他最近的表现很奇怪。”

“怎么了?”

“他……他说想留级。”

“留级?”

“是的,他成绩一直很好,本来应该全力准备考试的,但最近他竟然故意不交作业,考试也………”

“我和他父亲都吓坏了,我们追问了很久,他才说是为了能继续参加你们的社团活动,说要继续参与活动,说这比升学更重要。”

“神永君……”

渡边母亲的声音近乎恳求:

“我不知道你们社团到底在做什么。”

“但拓海是我们家的希望。”

“他本来可以考上好大学的……”

“我明白了。”

“伯母,请您放心。”

“我会和他谈谈的。”

对方又嘱咐了几句才挂断。

他站在玄关,盯着话筒。

很久。

然后,拨通了渡边的号码。

“喂?”

“我是神永新二。”

“新二君?”

“怎么这个时候……”

“有时间吗?出来见个面。”

“车站前的公园。”

电话挂断,回到客厅。

薰抬起头:

“爸爸要出去吗?”

“嗯,去见个朋友。”

“很快回来,等会和小百合一起玩好吗?”

“好。”

神永新二拨通美咲的电话。

简单交代几句。

换上外套出门。

夜色已深。

公园的路灯投下昏黄的光。

长椅上,两个人并肩坐着。

谁都没有先开口。

最后,还是新二打破了寂静:

“为什么?”

渡边低着头,手指交握: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留级。”

“……我不想离开晨光社。”

“为什么不想离开?”

“因为……因为在这里,我找到了意义。”

“什么意义?”

“我们在做真正重要的事!”

渡边抬起头:

“乡村的实践,帮助齐藤家……”

“不是那些虚伪的东西,考试、升学、然后找份好工作……”

“我们在改变这个世界!”

“我看到了!我们真的在创造!”

“我第一次觉得……觉得自己的存在是有价值的!”

“你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神永新二转过身,直视他的眼睛:

“‘我们在改变世界’?”

“是。”

“但那不是你留级的理由。”

“你告诉我……”

“如果你离开晨光社去上大学,晨光社会停滞吗?”

“我……”

“如果你不在,那些乡村项目会失败吗?”

“不是……”

“那为什么要留级?”

“因为我不想错过!”

“我不想等四年后回来发现一切都变了!”

“渡边,你知道问题在哪里吗?”

“……”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带大家去乡村吗?”

“为了……实践?”

“不只是。”

神永新二走回长椅,重新坐下:

“是为了看看……当我不在主导的时候,你们能做到什么程度。”

“你记得那天下雨吗?争论水渠设计。”

渡边点点头。

“我可以直接告诉你们最优方案。”

“可以省掉两个小时的争吵和试错。”

“但我忍住了。”

“因为我想看看,你们有没有可能,不需要我,也能找到答案。”

“结果呢?”

“你们做到了。”

“而且,你们的方案比我预设的更好。”

渡边愣愣地看着他。

“那天之后,我就明白了一件事。”

“我一直以为,我在培养你们。”

“但其实……”

他看着夜空:

“我只是在用我的‘光’,遮蔽你们本该发出的光。”

“你们习惯了站在我的阴影里。”

“习惯了等我给答案。”

“习惯了……依赖我。”

“这不是你们的错。”

“是我的。”

他转身,看着渡边:

“所以,我必须改变。”

“晨光社必须改变。”

“你也必须改变。”

渡边的声音很小:

“怎么改变?”

“去上大学。”

神永新二走到他面前,蹲下来,和他平视:

“去看更广阔的世界。”

“去接触不同的人、不同的想法。”

“去成为一个完整的人。”

“而不是晨光社的附属品。”

“如果有一天,晨光社真的需要你……”

“那时候的你,会比现在强大得多。”

“会带来更多的东西。”

他站起来,拍拍渡边的肩膀。

渡边坐在那里。

久久没有说话。

最后,神永新二说:

“明天例会。”

“我们好好谈谈。”

第二天。

周日下午两点。

晨光社活动室。

所有成员到齐。

“今天,我们开一次特别的会。”

“生活会,批评与自我批评。”

成员们面面相觑。

这个词他们在书里见过。

但从没想过会用在自己身上。

“我先来。”

教室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我必须承认……”

“在过去的几个月里,我的领导方式存在严重问题。”

“掌控欲过强,倾向于替大家做决定。”

“大到战略方向,小到活动安排。”

“哪怕是你们完全有能力自己决定的事,我也要插手。”

“为什么?”

他自问自答:

“因为我觉得我的决定更正确,更高效。”

“我觉得让你们自己讨论,会浪费时间,会走弯路。”

“但这样做的结果是什么?”

“你们习惯了等我的指示。”

“习惯了问‘新二君会怎么看’。”

“习惯了……不做决定。”

“第二对各位的能力和判断力,我缺乏足够的信任。”

“我嘴上说‘我相信你们’。”

“但实际行动呢?”

“我把你们当成执行者,而不是决策者。”

“每次讨论,最后还是我来拍板。”

“每次争论,最后还是我来定论。”

“这不是信任。”

“这是封建大家长的控制。”

“任何与我想法不同的声音……”

“我要么用‘这样更好’来说服。”

“要么用‘我们试过了,不行’来打消。”

“结果就是,你们渐渐不再提出不同意见。”

“因为你们知道,最后还是会按我的想法来。”

“久而久之……”

“这个组织里,只剩下一种声音。”

“我的声音。”

“我的过度中心化,让大家产生了不健康的依赖。”

“这些想法完全违背了我们建立晨光社的初衷。”

教室里落针可闻。

“我一直以为,我在给你们光。”

“在指引方向。”

“在带领大家前进。”

“但其我只是在用我自己的光,遮蔽你们本该发出的光。”

“这是我的失误。”

神永新二深深鞠躬:

“我为此向大家道歉。”

墙上的钟在滴答滴答地走。

最后,是美香打破了沉默:

“新二君,你不用这样……”

“你说的,我们都明白。”

“但是我们不知道该怎么办。”

其他人也开口:

“对。”

“我们已经习惯了……你来做决定。”

“如果没有你……”

他说不下去了。

活动室里一片嘈杂。

然后,山田站起来:

“如果要自我批评的话,我也有问题。”

“我太依赖新二君的决策了。”

“遇到问题,第一反应总是问新二君。”

“而不是自己思考。”

其他人也站起来:

“我也是。”

“总觉得只要跟着新二君就好。”

“没有真正思考过为什么。”

一个接一个。

讨论持续了两个小时。

最后,大家开始提出改进方案。

“设立项目小组。”

渡边在黑板上写:

“每个小组有自己的负责人,重大决策需要全体讨论。”

山田补充:

“不是一个人说了算,定期轮换。”

美香提议:

“让每个人都有机会负责不同的事务。”

“活动记录公开。”

“决策过程可追溯。”

一条条建议被写在黑板上。

一个新的运作机制在成形。

不再是金字塔式的。

而是网状的。

不再有绝对的中心。

而是多个节点的连接。

“这些都很好。”

新二看着黑板:

“但我要补充最后一点。”

他转过身,面对所有人:

“基于对组织长远发展和个人状态的考虑,我决定,在暑假结束后,将暂时离开晨光社的日常管理和决策。”

“什么?!”

“新二君你要退出?”

“为什么?”

“这是我们一起开创的社团啊!”

“你要亲手结束掉吗?就像那些搞乐队的家伙吗?!”

“等下,不要走!”

“你不重视大家吗?”

“不要,要怎么做你才能回来!”

“求你了,我什么都会做的!”

“你难道只想着自己吗?神永!”

恐慌在蔓延。

像失去主心骨的惊慌。

像被抛弃的恐惧。

“听我说完,这不是放弃。”

“更不是解散或结束”

“我把它看作一场必要的试炼。”

“没有神永新二的晨光社,能否继续前进?”

“考题就是这个,考官是你们每一个人。”

“这场考试没有预设答案。”

“最终的评分,将决定晨光社是否真正具备了独立生命力。”

“能走向更广阔的天地。”

“还是证明我们之前的建设只是空中楼阁。”

“需要推倒重来。”

他的声音变得温柔:

“晨光社的未来,从此刻起,真正掌握在你们自己手中。”

“这是我对你们最大的期许。”

“也是我们之间,关于成长的约定。”

他深深鞠躬。

将选择权。

将责任。

将未来。

还给了所有人。

会议结束已经是傍晚。

大家陆续离开。

神情复杂。

有迷茫。

有不安。

有恐慌。

但也有……

某种隐秘的期待。

某种跃跃欲试。

神永新二最后一个离开。

在门口,他回头看了一眼。

空荡荡的活动室。

桌上还摊着刚才讨论的资料。

黑板上,新机制的框架还在。

他的目光在那些字上停留了很久。

然后,轻轻关上门。

【真嗣君,你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利匹亚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虽然很难。】

【虽然很痛。】

神永新二没有回答。

只是继续往前走。

几天后。

周三下午。

关于乡村项目的讨论会。

神永新二面前摊开着笔记本。

但更多时候,他只是在听。

山田站在讲台上。

有些紧张。

“关于……关于下一阶段的种植安排……”

“我们小组讨论后……提出了三个方案……”

开始讲解。

磕磕绊绊。

有些地方说得不够清楚。

有些地方逻辑有点乱。

以前,神永新二会直接打断。

指出问题。

给出改进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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