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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父慈子孝(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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碇源堂坐在黑暗中。

办公室里唯一的光源,是面前的监控屏幕。

赤木直子没有崩溃。

她没有自杀。

也没有伤害神永新二。

甚至没有失控后强上神永新二。

他的“镜月计划”失败了。

那把淬毒的刀,本应刺向神永新二,却被对方轻易地接住。

不,不只是接住,而是化解了,甚至把刀变成了花。

“啧,无用的女人。”

碇源堂在内心评估。

他看着屏幕上赤木直子的身影,那个背影不再沉重,甚至带着一点……轻快。

该死。

他按下暂停键。

低头看了看自己左手上新换的绷带。

“源堂,你的手……”

他想起了唯看到绷带渗血时,那充满关切的眼神。

她坚持要为他重新包扎,带着责备的温暖。

那种被在意的感觉是我的。

只属于我的。

不能让任何人抢走。

尤其不能让神永新二抢走。

他必须设下一个新的陷阱,一个神永新二无法“拯救”,只能坠落的陷阱。

就在这时,他办公室的门开了。

没有敲门,没有通报,直接开了。

碇源堂看清来人是谁,也明白今天是不会善了。

他调整坐姿,双手交叉放在桌上,恢复了那副运筹帷幄的姿态。

“神永君,有何贵干?”

神永没有回答,他摘下了那副金丝眼镜,那副属于“神永莲子”,代表着“成为大人”的眼镜。

他小心地将其折叠好,放进了衣服的内袋里。

当他再次抬起头时,那个温和,疏离,能包容一切的“神永”消失了。

站在那里的,是碇真嗣。

愤怒的,受够了一切的碇真嗣。

“游戏结束了,碇源堂。”

“你的拙劣的小把戏失败了。”

碇真嗣一步步走近办公桌。

“用赤木直子的绝望来攻击我?让她失控,让她崩溃,让她做出无法挽回的事,然后让碇唯厌恶我?”

“好让碇唯看到,好让她觉得‘原来神永也不过如此’,好让你能继续躲在她的保护下,像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

他停在桌前,双手撑在桌面上,俯视着碇源堂。

“真是个可悲的计划,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只会躲在别人背后,操纵别人的感情,拙劣的木偶师,却不知道所有的线都缠在了自己身上。”

“只会用最卑劣的手段,去维护你那脆弱得可笑的安全感。”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碇源堂试图保持冷静。

“不明白?”

“那让我说得更明白一点。”

“我会让你感受到痛苦,就像你让别人痛苦一样。”

“你想对唯做什么!”碇源堂站起来看着神永。

碇真嗣啧了一声,那个动作和语气简直就是碇源堂的翻版:

“我可没你这么下作。但是……”

他的嘴角勾起一个残酷的弧度:“你刚才恐惧了吧?在你病态的想象中,无论是夺走碇唯,还是别的什么……你感觉到了吧?那种即将失去一切的空洞感。”

“那就是你伤害的每一个人,每一天都在感受的东西。”

“明白了吗?你这个把人都当成工具的混蛋。”

两人开始绕着办公桌缓缓踱步,像两只对峙的狼,在寻找对方的破绽。

“你这个彻头彻尾的空壳,害怕孤独,害怕被抛弃,所以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夺取那份温暖。”

“你只知道占有,只知道控制。”

“只知道把人困在笼子里,然后称之为‘保护’,还美其名曰称之为爱。”

“伤害所爱之人,还自以为深情”

“你这个只会抓着别人的温暖,却给不出任何东西的寄生虫。”

“够了。”碇源堂停下脚步。

“怎么,被说中痛处了?”碇真嗣也停下脚步。

“不会爱,缺少爱的废物大叔。”

“你以为你很了解我?!””碇源堂逼近碇真嗣,恶狠狠地盯着他。

“喜欢老女人的小鬼!”

“你该不会是弗洛伊德说的那种人吧?”

碇源堂的脸上露出扭曲的笑容。

“看起来,你的家庭肯定不幸福,你是不是想杀了你的父亲,然后娶你的母亲?”

他放声大笑:“赤木直子是你母亲的替代品吧,弥补你那扭曲想法的替代品?”

碇真嗣气笑了。

“你这家伙……果然很失格。”

他摇着头,像在看一个不可理喻的白痴。

“就你这样,还能叫成年人吗?”

他停止了绕圈,逼近一步。

“不,或许你从来没成年过,因为没有感受过爱,所以才把那唯一的温暖抓得那么紧。”

“紧到要把它捏碎,紧到让它无法呼吸。”

“你和碇唯结婚,但我感觉……她更像你妈,不是吗?”

砰!

碇源堂的拳头,重重地砸在碇真嗣脸上。

碇真嗣的头被打偏,他嘴角流血,但他在笑。

“就这点力量?””他反手一拳,正中碇源堂的面部。

碇源堂踉跄后退,撞到了书架上。

书籍哗啦啦掉落。

碇真嗣,看着捂着脸的碇源堂说:

“你这不会承担责任的缺爱小鬼,还是这幅样子顺眼一点。”

“也别想在碇唯面前展示伤口来获得安慰,我很清楚,在她的心里你永远不是首位,所以被我打了,她不会在乎的。”

碇源堂的理智彻底断线。

“傲慢的家伙!你在说什么鬼话!”

他咆哮着,像一头发狂的野兽,挥拳砸向碇真嗣的脸。

砰!

碇真嗣没有躲闪,而是抬起手臂,用小臂硬生生架住了这一拳。

“就这点程度吗?!”

他抓住碇源堂的衣领,用力一拉,然后是一个过肩摔。

地板震了一下,碇源堂重重摔在地上。

“我可是因为你这个废物,不会打架!”

碇真嗣骑上去,拳头飞速落下。

一拳。

“身体孱弱!”

又一拳。

“特意把力量和技巧都压制到和你相当的地步!”

再一拳。

“你不过也是个空壳罢了!”碇源堂在地上翻滚,躲开几拳,然后用尽全力,一脚蹬在真嗣腿上。

碇真嗣一个踉跄,碇源堂趁机翻身而起,重新拉开距离。

两人同时站稳,喘着粗气,互相对视。

“你以为你在拯救别人?!”碇源堂冲过去一拳打在真嗣的脸上,“你那副眼镜!你那虚伪的面具!什么时候摘下来过?!”

“你真的关心过他们吗?!”碇源堂的攻击越来越疯狂,“你有给别人展示过真实吗?!”

“你需要他们来证明你的‘价值’!”

“你这个通过帮助别人来满足自己的傲慢小鬼!”

碇真嗣被打得后退。

血从嘴角流下,他用手背擦了擦。

看着那一抹红,然后笑了。

“说得对啊。”

他抬起头,眼中是疯狂的坦诚。

“我确实需要他们。”

“需要他们的笑容来证明我还活着。”

“需要他们的改变来证明我不是怪物。”

“需要他们的依赖来填补这个……”

他用拳头重重捶在自己胸口。

“该死的空洞!”

然后他冲上去,一记直拳。

“但你知道我和你的区别吗?”

又一拳。

“我知道自己是垃圾!”

再一拳。

“我知道自己自私,懦弱,依赖别人的认可!”

碇源堂被打得连连后退,但他突然低头,撞向真嗣的腹部。

两人一起撞到墙上。

墙上的相框掉落,玻璃碎裂。

“那又怎样?!”碇源堂抓住真嗣的衣领,一拳一拳砸在他脸上,“知道又怎样?!你还不是一样做着同样的事?!”

砰!

碇真嗣一个头槌,撞在源堂额头上。

“对!我在利用他们!”

碇真嗣抓住源堂的头发,把他整个人提起来,然后狠狠摔在办公桌上。

“但至少我给了他们选择!”

“至少我不会……”

他一拳砸在源堂脸上。

“为了自己的私欲。”

又一拳。

“去伤害无辜的人!”

再一拳。

碇源堂的手摸到桌上的烟灰缸,他猛地抓起,砸向碇真嗣的头。

当!

碇真嗣被打得一个踉跄,碇源堂趁机一脚踢在真嗣胸口。

“无辜?!”碇源堂喘着粗气,“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无辜的人?!”

“所有人都在为自己活着!”

“所有人都在利用别人!”

“区别只是有些人承认,有些人不承认!”

“而你!”

他指着碇真嗣。

“你就是那种最虚伪的!”

“你让所有人都依赖你!”

“你让所有人都觉得‘只要有你在就好了’!”

“那你离开的时候呢?!”

“他们怎么办?!”

他恶狠狠地笑。

“你造成的伤害,会比我多一百倍!”

碇真嗣擦掉嘴角的血,重新站稳。

“你说得对。”

“所以我会留下工具。”

“会留下方法。”

“会留下组织。”

“会确保他们能自己站起来。”

他冲上去,两人再次扭打在一起。

“而你呢?!”

“你除了控制,还会什么?!”

“除了占有,还懂什么?!”

“你就是个长不大的小鬼!”

“以为抓住了那份温暖,就能永远不孤独了!”

“但你知道吗?!”

“你越是抓紧,她就越想逃!”

“你越是控制,她就越反抗!”

“总有一天,她会受够的!会离开的!”

“你这个软弱失格的大人”

最后一拳,打得碇源堂的头重重撞在地板上。

“你这个混蛋小鬼懂什么”

碇源堂用尽全力抱住真嗣,然后开始翻滚。

两人在地上滚成一团。

互相殴打,互相伤害,谁也不肯松手。

拳头,膝盖,肘击,头槌,撕咬,插眼,踢裆……

所有能用的攻击方式都用上了。

办公室已经一片狼藉,到处都是血迹。

两个人都已经遍体鳞伤,但谁也不肯停下。

所长办公室外,已经围了一大堆人。

研究员、技术员、秘书。

所有人都挤在门口,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怎么回事?”

“好像是神永君和所长……”

“打起来了?”

“不会吧?”

“真的!我刚才路过,听到里面砸东西的声音!”

真希波和赤木直子挤进人群。

看到冬月幸曾表情复杂的站在门口。

“冬月老师?”真希波问,“怎么回事?”

冬月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他指了指办公室。

透过门上的玻璃,能看到两个模糊的身影,正在激烈地扭打。

砰!

什么东西砸在门上。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他们……”冬月叹了口气,“已经打了快二十分钟了。”

“我派人进去劝架,但门被锁了。”

他苦笑道。

“而且我觉得现在进去,可能会被误伤。”

砰!砰!砰!

连续的撞击声。

夹杂着怒吼和咆哮。

虽然听不清具体的话。

真希波皱起眉头。

她从来没见过神永这样。

“我去劝架。”

她转身,准备去找工具。

撬门也好,砸门也好。

总之不能让他们继续这样。

但她刚走两步。

就看到赤木直子也在找东西。

一根铁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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