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河卒(修)(1/2)
过河卒(修)
一子落错,满盘皆落索。
来之前,花灵计划的很好,却也一五一十失策。
那日夜里,得知姜止吟一行人为了寻人而来,花灵当即便敛去杀妖的想法,假意出策后离开。一来,她猜到圣地的人不会让她下死手;二来,她有了更好的计划。
——借她们的手,叫妖永坠地狱,不得超生。
这次算计她未曾预想过失败。
她有自信,伥妖和圣地的人尚有血仇未了,对比妖和她,他们势必会选择信一个无害又惹人怜惜的受害者。所以不管怎么看,这都是一场稳赢的买卖。
可惜,因着融丹和内丹已沾染了别的妖气的缘故,她最后一道灵识生机也渐渐散去,怕是御水仙人临世,也逃不过妖元散尽的下场。
心里虽有不甘,但花灵仔细想想,好似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换个角度来看,这恰能助她很好的藏匿妖气。
于是,她一早匿在结界外,暗察内里经过。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天好像都不容她复仇。不料那群人根本没有按照她的计划进行,反而为了误伤旁人做了一场假局。
借机放走了妖。
这怎么行,伥妖该死的!
她想,既然天不容她,她偏要逆!
就算用尽所有妖元,就算不复轮回,她也绝不能让伥妖就这么逃了。
决定后,花灵发现姜止吟在伥妖身上施了仙术。
有了追踪术,她凭着花木间的感应,提前一步追来这里。奈何一人势微,破不了阵,便只好暗藏泉下存有灵气的花上,干干等着其余人追来、进去。
等到她有些坐不住,开始想内里到底出什么事,他们怎么还不出来的时候,竟发现又有两个人来了。
论她们的行衣打扮,破阵招式,就知晓绝非凡人。花灵遂就按兵不动。
她静静看着,心想,如此威风,会不会扰她杀伥妖的计划。
但还没想到下文,其t中一人忽的搜灵过来,差点儿发现自己。
好险的是,阵破后,她也没过多停留,在她还心惊不已时,进阵了。
在她们进去之后,花灵移换远点的阵地又等了几个时辰,等到快要灵竭且以为内里真就发生什么意外时候,所幸那张久违的丑陋面孔终于出来了。
她看到,伥妖情况很不好且被人押着。
活该!
见状,花灵内心讥讽,然先头又探几道视线过来,顾不得看是谁,她全敛妖息,这才没被发现。
所以,刚才的一切,以及伥妖说的话,她一字不漏的都听到了。
过程中,花灵也是恍然明白,山的那头竟然有噬灵阵。
怪不得...怪不得她先前总觉得镇上的灵气又变多了。
但抛开这些不谈,花妖此时是兴奋的。
因为事实证明,她数个时辰的无趣与煎熬统统是值得的。
伥妖此时的状态,很狼狈,窝囊。
她觉得,伥妖甚至狼狈的有些愚蠢。瞧瞧,它方才傻不拉几的在做什么?它倒真是天真可爱,身边有那么多人,竟还想耍心思逃跑。
可不是蠢笨至极。
笑话便只能当作笑话看看就完了,她可不会因为伥妖傻里傻气的骚操作就此放过它。她想,那妖怪欠他的还远远不够,算起来,剥皮抽筋都毫不为过。
心下刚敛思绪,花灵见到一行人打算要走,自然也没躲了。
与之同息。
妖再细细分辨一眼,确认是花灵没错时,恰好对上视线终点花灵投来的微妙视线,那目光昭示着冷漠,步伐里藏着莫名的轻快与傲然。
一步又一步,等到快到面前,花灵望向伥妖粲然一笑。
“茶花娘子,你不是走了吗?”方炯一脸诚恳问她。
花灵樱唇微绽,轻轻摇头。
“你的妖元怎么回事?”姜止吟看了她一眼。
花灵道:“异丹排斥。”
两人一问一答气氛融洽,江伥心里却好一阵慌张。
妖的内丹一旦起了排斥,也就说明妖寿无多。花灵此时回来,莫不是又想杀它。
这可不行。
江伥瞬间警惕。
碍于身上的枷锁以及离危险远些,它只能极慢地扭动身子往人群中靠,这一靠,就离蒙长老近了近。
但这个过近的距离也使得蒙长老颦起了眉。因为,她向来不喜有人靠她太近。
蒙长老垂首未语。
但意料之中的不悦却不想片刻后就移开,蒙长老立剑看向来人,“你就是那花灵?”
“是。”时下花灵也看不透她的修为,又联想起自己先前差点被她看破藏匿,遂温声应她。
蒙长老凝视着她,未再说什么。
这之后,花灵上上下下打量一眼妖,擡手一挥。
伥妖唬了一跳,立即回退几步,躲到姜止吟身边。
它盯着花灵冷不丁的想:她果然还是不甘心。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思及此,它全身都止不住的颤抖。再想想…再想想,江伥告诉自己。
一定还有什么可以救它,一定还有。
伥妖定定神,依有些紧张的观察着身边人。
既然圣地的人还没寻到人,它就还有机会。他们不是想知道吗?那它把知道的全说出来总行了吧?
方炯被花灵的突然出现和将死说的愣戳在原地,半是没关注伥妖动作。
苍晚清怡然站在一旁,不知是何心理。
再看那素衣女子,她神色淡定。不过少时,似是不感兴趣,便不再看。
有那么一瞬间,场面保持着玄妙的平衡。
就仿佛,这边在想花灵为何要来,那边的来人却带着某种莫测的目的不断接近。
但这种平衡很快被打破,与之同时,姜止吟余光瞧见蒙长老眼底划过冷意,好似忽然想到什么。
原来,花灵的出现不足以叫蒙长老愣神过久,她稍稍盯着花妖,不是其他,而是源于她觉得花灵身上的气息很熟悉。
她想了好半晌,这才意识到自己先前见过它,至于想起的地点,才是使得她神色一变的原因。
她联系起了几个时辰前。
——破阵时偶然察觉到的一抹异样。
这种异样的感觉就好若一直藏于暗处窥探的视线,以一种始料未及的形式暴露于光下,让人措手不及。而现在,她很确信,当时窥探她的人。
就是面前的花妖。
蒙长老先前也大略听了花灵令人喟叹的故事,一开始之所以提剑对才初见的人,仅是源于多年来惯有的警惕之心。
实际上,她对花灵压根儿没什么意见。
然蒙长老这个想法才刚开始,忽发现,情况好像有些不一样。
她知道两妖之间的恩怨,也自然知道花灵看向伥妖时想极力遮掩的杀意源于何处,她也知道伥妖涂炭一方、惹出一桩桩祸事罪不容诛。
但此时,她心里确实对花妖有了意见。
因为她做事向来按圣地章法办事,自然不能姑息恩怨私了。更何况,花灵模样瞧着不同寻常,倒像是……抱着必死之心。
这绝对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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