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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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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怀月接过茶水,倒有些哭笑不得。

尉迟荣山说完,不知想起来什么,又忙问道:“你爹死的时候,可同你说了些什么?”

苏怀月一愕,没料到尉迟荣山也同她问这样一个问题,不解道:“我父亲死时只嘱咐我要好好修他的书,让我谨记他的教诲,字字有…”

尉迟荣山打断道:“哎哟,不是这个,谁听他念这王八经啊!就是,除了这个,更加重要的…”他双手比划了一下,眼睛瞪得像铜铃,做了个动作,“这个,这事,他同你说了点什么没有?”

苏怀月迷茫地跟着他横横竖竖比划了一遭:“这…这是什么事?”

尉迟荣山忍不住了,只把腿一拍,径直道:“玉玺,玉玺啊!他难道没跟你说?”

尉迟荣山说完,便瞧着元佑安跟着也朝她看了过来。

苏怀月茫然地同两人对视一眼,只是困惑不解:“玉玺?什么玉玺?”

“哎哟!”尉迟荣山愣了一瞬,便将双手一拍,朝着元佑安道,“殿下,这可真是糟了!据末将所知,那萧贼攻破宫门以前,陛下就只秘密召见了这苏忠文啊!”

元佑安垂着头默了默,随即轻声道:“秘密召见也不见得就是为了玉玺的事。我看那玉玺在混乱中就此遗失了也说不准。”

尉迟荣山道:“丢了就丢了罢,反正那御座现在是萧贼正坐着,给他添个这么大个堵,也是老天有眼!足以见得他这皇位还得不着老天爷的认可啊!”

苏怀月这会儿听出点意思来了,只问道:“你们的意思是,玉玺丢了?”

元佑安解释道:“是,就是承袭自始皇帝的那方’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的传国玺,向来被看作是天命正统的象征。但早在萧听澜攻进入宫城的那日,就失去了踪迹了。”

苏怀月这才晓得还有这么一桩事,又忍不住问道:“真丢了,你们也不知道那玉玺的下落么?”

元佑安摇摇头:“我那时早被尉迟将军送出来了,只知道父皇最后见的人便是你父亲…”

苏怀月惊诧道:“可我父亲什么都没跟我说啊!”

到了这会儿,她也禁不住惊出一身冷汗,只细细回忆父亲死时拉着她究竟说过什么。

她自诩记性还不错,这会儿仍旧能把父亲临死时的话一字一句记起来:“阿月啊,你好好记着爹爹教你的。为学所求,乃真,乃信。不要以个人得失,影响笔下文字公正。治史尤其如此,写下的每一个字,都要有依据,说出的每一句话,都要有来历…”

这字字句句都在教诲她如何修那本《绿石纪闻》啊,又哪里提过半分玉玺相关的事?

元佑安觉察到她的不安,只安抚道:“既然苏伯伯也并未说起,想来便也是不知那玉玺下落了,我皇父寻了他去也许另有托付,你不必惶恐。”

苏怀月心下稍安,便听尉迟荣山忽而拊掌道:“殿下,末将又有一计!”

这句话一出来,登时便见元佑安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但还不待他开口,那尉迟荣山已然是噼里啪啦往外直秃噜了:“殿下,既然这玉玺彻底是找不着了,不如咱们就借着此事放出风声去!就说萧贼这皇位是名不正言不顺。老天都不承认的东西,人人得而诛之!哈哈哈哈!”

他大笑了几声,见面前两人都一言不发地瞪着他,面上浑没有任何表情,倒不由有些尴尬,挠了挠头:“呃,我说的可有什么不妥么…”

苏怀月简直觉得面前这人就像根通心粉,一眼就能看到底,只问道:“你发布这样的消息,是要做什么呢?”

尉迟荣山不假思索道:“自然是要趁机把那姓萧地狗贼推翻了呐!”

苏怀月当真是哭笑不得:“你觉得仅凭这样的消息,就能对他有任何威胁么?这三年里他没有玉玺,不也稳坐在那至尊之位上么?”

尉迟荣山不服气道:“那是因为天下人还都不知道这消息,倘若大家都知道了,未必不会起别的心思!他姓萧的原也不过是幽州一轻骑将军,哼,既然他能当得这天下之主,我们这些人,凭什么又当不得!”

苏怀月道:“倘若我没记错的话,这三年里,天子应当是处理了不少有这样心思的人罢?如今三年过去,天下也算承平,再起争端,人心又会往何处倾斜呢?”

尉迟荣山噎了一噎,还待说话,忽听元佑安低低喝了一声:“行了!”

元佑安性子柔和,甚少有挂脸色的时候,故而就这么低低一喝,便已能看出他是生了大气了。

尉迟荣山瞟了他一眼,面上倒有些心虚,只道:“太子殿下,您还生末将的气呐?”

元佑安蹙眉道:“那件事过去了就过去了,只望将军往后谨言慎行,莫要再生些无谓的事端!”

苏怀月听这样一段对话,心中不免倒有些隐约的猜想,只问道:“你们说的是《绿石纪闻》那件事么?”

尉迟荣山嘴往下一垮,整个人倒有些发蔫,只道:“是我这个王八蛋思虑不周,害了杨兄了。”

顿了顿,又道,“大妹子,也对你不住了。”

便听元佑安冷哼了一声:“没有我的允许,你也敢擅自做这样的事,你当真是没将我放在眼里!”

尉迟荣山不免又朝元佑安解释道:”不是啊殿下,这玩意那是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我那时是真没想到这姓萧的狗贼还能活着回来呐!哎,不仅回来了,下手还忒快!”他一拍大腿,恼恨道,“当真是功亏一篑、功亏一篑!我看这是天要亡我们呐!”

苏怀月听到这儿,整个人不由都冷汗涔涔起来了。

方才听到一半的时候,她还有些恼怒这叫尉迟的莽撞行事。再听尉迟说完这功亏一篑,立即是把那段时间的事情都串成了一起,压根是半句话也不敢再往外说了。

尉迟荣山那句“天要亡我们”一说出来,便见元佑安的脸色立即颓丧了下去,嘴角直往下撇,整个人显露出一种刺目的灰败来。

尉迟荣山自知失言,忙又劝道:“殿下,殿下!你看我,又说错话了!殿下你可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元佑安拂开他的手,沉默了半晌,忽而开口道:“不如都散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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