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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刚进郑穆遇害的房间,便嗅到房里有股浓烈腐败的味道,床上横躺着具男尸,尸体的皮肤已呈青灰,胸膛及印堂都有大片的黑云。

仵作们正在床边验尸,杜初月则在茶案前观察上边摆放的茶水。

元升来到她身边,问道:“可有查出什么?”

“仵作已经查明了死因,可真凶却不明。”

杜初月将她了解到的此案的经过简单告知。

据说昨夜郑穆在惜花楼玩乐到子时,后在舞姬的陪同之下回到卧房就寝,今晨那舞姬醒来发现他已中毒身亡,所中之毒为砒霜,现已在杜初月面前这壶茶水中找到。

因往日郑穆醉酒之后时常殴打作陪的舞姬,刑部认定那名舞姬有杀人动机,且晚娘等人在发现郑穆的尸体后,并未第一时间报官,而是想要就地埋尸,所以惜花楼也有包庇之罪。

元升听后问:“往日作陪的舞姬是?”

杜初月微顿,回道:“江瑟瑟。”

……

江瑟瑟那时虽被元升驱逐出了岚庐,但也不至于会用在屋中茶水下毒这样的蠢办法。

“她现在人在何处?”

“被刑部单独关押于室。”

因郑穆毒发身亡之时身边只有江瑟瑟,在没有找到真凶的前提下,的确是她的嫌疑最大,就算是鹰卫也无法阻止刑部将其扣押。

杜初月踌躇着问:“你可想见见江瑟瑟?”

元升却摇头,“不会是她杀的人,见了又何妨?”

这话不差,杜初月看眼床上那灰紫的尸体。

此案极有可能是苏沐云师徒察觉到了郑穆已引起了多方人马的注意,干脆杀了他嫁祸于惜花楼,如此即可伤元升半臂,也可借题发挥,若未猜错相沧不日便会借使臣遇害之事责难。

就在这时,忽见庾闻谨从屋外疾步而来,说道:“相沧的送葬使带着人到了。”

竟来得如此之快,就像每一步都是事先安排好。

杜初月道:“这边有小女。”

元升颌首,随庾闻谨一道去了。

他们去后不久楼外便响起了喧哗之声,杜初月推开窗朝下望去,见相沧竟来了二十几号人,除开送葬使本人外,其余的更像是带刀的侍卫。

那送葬使体格壮硕,面红气足,瞧见元升便开始了逼问。

“两邦交恶尚且没有诛杀使臣的道理,如今我相沧使臣在你雍州遇害,世子竟为了些不入流的妓子舞女阻拦刑部调查凶案,怪道人人都说世子风流成性,如今看来的确不改本色。”

元升笑道:“方才孤与孟卿已经言明,正因死者乃是相沧使臣,关乎两道邦交,事关重大,故而孤打算亲自调查此案。”

“案子在你雍州道发生却要交给你雍州道来查,这岂非有藏污纳垢之嫌,郑使臣在我相沧举足轻重,我们今日便要个说法!”

他使了个眼色,身旁侍卫纷纷拔刀向前,竟是要冲破鹰卫的阻拦直冲晚娘及舞姬们而去。

元升冷厉道:“送葬使可是忘了你脚踩之地是何处?”

那人哼道:“怎么,世子还想再诛杀一名使臣?”

却见个相沧侍卫先伤了名鹰卫的左臂,再使了招擒拿手,径直攻向鹰卫之后的晚娘。

晚娘狼狈得步步后退,霎时间,一名中年男子忽然横挡而来,用了套快拳逼退那相沧侍卫,那男子皮肤黝黑,身材健气,看穿着应只是名跑堂。

杜初月的视线在他身上久久逗留,如此身手却像是出身行伍。

这惜花楼果真是藏龙卧虎。

搏斗之际,元升擡手示意鹰卫暂时停下。

“送葬使不过是要个说法,可现在真凶尚未查明,你将这些舞姬夺去也无用,不如孤先让鹰卫将她们押解至府衙大牢,送葬使同行监督如何?”

这对相沧使者来说已是个稳妥之法,他们毕竟是在人家的地方。

这便听那送葬使说道:“世子肯给相沧公道自是最好。”

杜初月看到这里便没再看下去,离开凶案发生的房间,下楼来到惜花楼的前厅,如今这里没了红粉香玉点缀,略显得空旷寂寥。

她随意选了张客桌坐下,替自己掺了满杯茶,尔后元升进来径直到身旁落了座。

男人的眉宇始终紧拧,看起来烦闷无比。

“庾小将军去了府衙?”

元升颌首,“关押之事只能交给他去办,须得防止刑部滥用私刑。”

“庾小将军去时可有跟你说什么?”

闻言,元升朝她望来,“他说今晨苏沐云曾来寻你?”

依庾闻谨所言,今晨苏沐云曾来寻杜初月,后又请她挪步单独说了会话。

“苏沐云对你可有刁难?”

杜初月摇头,“倒是没有。”

郑穆遇难出自苏沐云的手笔,他今日上门只为以真实身份做要挟,警告她莫再插手雍州之事。

无论真相如何,相沧都会以使臣遇害为借口讨伐雍州,介时苏沐云还会聚集文官将包庇惜花楼挑起战乱的罪名扣到元升头上,逼他交出雍州大权。

见她似在沉思,元升问道:“对于此案,你可有思绪?”

杜初月道:“如今对世子来说,杀害郑穆的凶手是谁倒显得不重要,如何应对相沧借题发挥才是关键。”

“你和孤想的一样,若相沧真的大军压境,孤大概只能舍命一博。”

惜花楼是他身处微末之时唯一的庇护,无论如何,他都没有办法将他们交出去,以此换取权位稳固。

听他如此悲观之语,杜初月想想道:“若相沧真想借题发挥,世子可有想过先发制人?”

“先发制人?”

她自然不会将熟悉相沧内部之事如实透露,只说道:“常听人说父子猜忌,兄弟相残,这些事难道相沧没有吗?”

闻言,元升脑中一醒。

如今的相沧内部的确有两派势力,在位的田烁,以及上任节度使田弘的幼子及夫人裴孟君。

他此前尚且不知苏沐云是在通过郑穆贿赂他们当中的谁,从郑穆死后相沧的反应来看,只会是现任节度使田烁。

平日里,郑穆挥金如土,定是在两方周旋中贪到了不少财物,所以不管是苏沐云亦或是田烁都将其视作眼中钉,只欲除之而后快。

但郑穆之族的实力在相沧亦不可小觑,他为何不将此事告知裴孟君,让她在相沧先行发动政变?

元升顿时胸中舒畅,不由伸出手,捏住身旁少女的脸,“当真是孤的智囊。”

杜初月拍掉那烦人的手,“小女胡乱说的,对世子有用最好。”理了理衣裙,站起身道:“小女先回灵筠山庄,等着世子的好消息。”

回到灵筠山庄后,隔日便有相沧对雍州用兵的流言蜚语传来,幕府的文官们借此机会向世子发难,要他将惜花楼的人交给相沧处置,若做不到则需交出雍州兵权让能者居之。

据说元升躲在府衙整整五日未出,那五日整座雍州城都在看他的笑话。

谁知第六日时,兵临边境的相沧军却突然间撤退,不久田烁暴毙的消息传出,相沧内部发生了政权交叠,而新主再未以使臣遇害一事为难雍州,反而送来了不少赔礼。

惜花楼案后,元升将当日在雍州起事的文官全部圈禁,或驱或逐,或刀或刮,而他们所支持的元子佑则被贬为了庶人,流放至州县的田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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