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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告老还乡(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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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这批玉米怎么分配,朝堂上都快要打起来了。

按照玉米的播种比例,这批玉米足够种一千五百万亩地。

这么多的地,肯定是不能只在京郊种植了。

如果真的要以京城为中心往外种的话,这玉米地能一直连片种到泰州去。

而且玉米之前一直都是在京城附近种植,他们无法确定换个地方换种气候之后这玉米的产量还能不能有这么高。

所以争执过后最终大家还是达成了一致——

先在京城附近挑选合适的土地,种大约一半的玉米,剩下的一半则是分散到全国各地,观察种植情况。

有一半在京城附近种下的玉米打底,即便是剩下的那一半亏了,也就是多废一年时间的事情,他们耗得起。

总比和百姓们夸下高产海口之后又没能种出那么高的产量要好得多。

今年玉米产量的好消息又一次登上了报纸。

大家伙都已经逐渐习惯了在报纸上看到玉米相关的消息了。

不过今年朝廷竟然打算把玉米种子逐渐下放?

这一点是百姓们没有想到的。

当年的报纸上可是说这三种高产作物预计能在十年内陆续发到百姓们的手里。

现在是哪一年?

元安八年!

离他们头一次看到玉米这个名字才过去了三年的时间!

“乖乖嘞,咱们皇上这也太厉害了吧,这才几年的时间竟然能让玉米在全天下播种了?”

有人感叹道。

“非也非也。”

有的人看出了一点门道。

“今年收上来的玉米虽然要在全国各地播种,但还是在朝廷手里的,说是要看看在不同地方的产量多少,观察一下什么样的气候更适合玉米生长。”

“不过……”那书生掰着手指头艰难地算数,算了半天,最终还是选择放弃,“这玉米每年都能翻好多翻的数字,我估计啊,要不明年,要不后年,这玉米就能人人都种啦!”

大恒此时才多少人?一千多万。

如果朝廷想的话,今年就可以按照人头,每人一斤玉米种子地发下来,让所有人都能种玉米。

但这样一来人数就实在是太多了,不便于管理和教导玉米种植过程中的各种信息。

而且,一人一斤种子,就算是一家七八口人的,凑在一起也就只能种一亩地罢了,不划算。

反而是再这么种一轮,只算京城这边的产量,一年之后,平均分到每个大恒百姓头上的玉米种子也能有个五十斤。

这就很富裕了。

大家伙也都有了沉没成本。

陆执安就是靠着这一点说服了大家伙的。

不过,玉米种植相关的教程这件事,他也在考虑。

几番考量之后,还是在报纸与专门出书之间选择了双管齐下——

二者总是各自有各自的受众的,反正他不缺纸和笔墨,都弄出来让百姓们各取所需,才最方便。

当然了,报纸版面有限,也不能全部版面都刊登玉米相关的知识,所以只能分成不同的部分,像是连载一样分期刊登。

考虑到大恒幅员辽阔,从京城出发,无论是往北头还是往南头,都需要一定的时日。

不管是报纸还是书,想要传过去只会需要更多的时间,所以这两项准备工作都得开始准备起来了。

同一块地上连种玉米会使土壤质量快速下降,所以在育种的过程中,玉米一直都是在京城附近的不同土地上轮种的。

而京城温度不高,没有办法一年种两茬玉米,所以稳妥起见,秋收之后就将玉米收仓,等到来年再播种。

京城这边的农人们在玉米春夏季种植上面堪称经验丰富,但冬季,可以说是两眼一抹黑了。

没有办法,技术有限,人力也有限,只能先奔着利益最大化的法子去。

所以要全民种玉米,那肯定是得等到来年开春之后。

现在才八月底,距离播种还有小半年的时间,朝廷推动一下的话,就算是偏远一点的地方应该也能收得到消息了。

到时候下去分发玉米种子的队伍再带上一些印刷好的教程,会更妥当一些。

天底下会算数的人不少,每年玉米的产量也没有瞒着大家,所以不少人轻易地就算出来了明年,最晚后年就能让所有人都种上玉米的好消息。

一时间,大恒上下的百姓们,就连扬谷这样的累活儿都不觉得难熬了。

时间进入到九月,陆执安的生活没有太大的变化,唯独有一点——他被禁止和穆安竹在非正式场合见面了。

不是两人之间的感情不好,也不是婚事发生了什么变动,单纯就是大恒这边的习俗——婚前三个月,未婚夫妻不能在非正式场合见面。

这个非正式场合大多数情况下仅指小两口自己约着见面。

但如果是亲朋好友一起出去玩的时候偶遇一下这种的,不管是刻意还是纯巧合,都是被默许的。

只不过这一条在皇室执行的更加严格一点——连亲友凑对都不行了。

假如说这三个月的时间里宫里有什么比较正式的宴会,比如中秋宴之类的,两人在宴会上碰一面是被允许的。

但是很可惜,他们的婚期在腊月初六,九月初六之后,就没有什么重要节日了。

陆执安:……

你们这是在离间我们之间的感情!

他愤愤地吐槽了一句。

当然,是在心里。

实际上,就算是陆执安能约穆安竹出来玩,这会儿她也没有时间。

和陆执安这个甩手掌柜不同,自从陆远平下旨赐婚之后,穆安竹的生活就一直是在不停的学习中度过。

宫廷礼仪、人际关系、品鉴奢侈品……

方方面面都要学。

每次陆执安邀请她出门玩的时候,穆安竹心里是高兴的,但也难免惆怅——出来玩一天,后面几天还是得努努力把落下的这一天课程给追回去的。

而临近婚期,穆安竹还要在自己的日常活动列表加上一条备婚。

按照大恒的习俗,新娘的嫁衣是要由自己来制作的。

哪怕是大家小姐,手指金贵,至少也得自己绣个盖头。

另外还有准备嫁妆这种原本应该女方家长来做的事情,穆安竹的继母指望不上,只能她自己多盯着一点。

总之,方方面面的都是事儿。

对此,陆执安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只能反复叮嘱穆安竹,千万不要在日头底下,或者是在烛火下绣花,对眼睛不好。

穆安竹嘴上说着他啰嗦,但每次收到信的时候嘴角按不住的笑都在表明着她的心情。

九月份的时候还发生了一件大事——

前任太师,现任帝师,梅永言告老还乡。

梅永言当年被先帝选做太子太师的时候已经年逾五十,他当了十年的太师,然后受到牵连被贬又是十年。

等到陆远平登基,至今又已经将近十年了。

等过了今年这个年,他就是个实打实的八十岁老头了。

梅永言早年家境不算太好,中间又因为被贬颠沛流离过一段时间,所以身体情况并不算太乐观。

哪怕前几年的时候陆远平已经给他换到了国子监这样相对清闲的部门,这两年他的精力也有些扛不住了。

所以在九月初的时候,他就开始上书,想要告老还乡。

陆远平再三挽留未果,只能任由他离开朝堂。

不过梅永言到底还是没能真的在告老之后直接还乡。

梅永言祖籍徽州,离京城有不短的距离,而三个月后就是陆执安的婚礼。

陆远平以家中没有长辈为由请他留下,他实在是没舍得拒绝。

这时候的师徒之间名分如同父子,虽然陆远平是天子,但师徒两人的情况又和一般的太子与太师之间不同,与陆远平而言,梅永言亦师亦父。

而陆执安成长最快的几年也正是梅永言回京之后的这些年,再加上往年的家常信件,对于这个不是孙辈胜似孙辈的孩子也有不浅的感情。

八十岁的老人,一旦离开,说不定就再无相见之日。

所以思来想去,梅永言还是决定等陆执安大婚之后再离京。

却不知陆远平心里想的却是——

腊月天寒地冻不宜出行,开春之后容易倒春寒更不合适,夏日天气阴晴不定也不好……

反正只要他想找,总是能找到合适的理由把老师留下来的。

至于梅永言真的看不透这一点吗?

未必。

当年能在先帝手下保住东宫上下那么多人,自己也只是一个不轻不重的贬官,梅永言怎么可能是个简单的人物?

只不过是师徒两个人都在默契地装不知道而已。

但梅永言到底是从朝堂上退下来了。

国子监祭酒的位置就成了满朝文武虎视眈眈的一块大肥肉。

国子监,国子监。

仅从命名上来看就能够说明它的重要性了。

这个位置没有太多的勾心斗角,而且于国子监所有的生员来说都有师生之名,最是清贵养望。

所以当初前任国子监祭酒前脚因为贪腐被查,后脚,陆远平就将梅永言推到了这个位置上去。

甚至于不仅仅只是朝堂上的官员们,那些虽然身不在朝堂但心在四方的大儒们,对于这国子监祭酒的位置也是眼馋的。

不过这些事情就和已经退休的梅永言没有什么关系了。

退休之后的梅永言多了两个新的爱好——

往东宫溜达,和往济民书院溜达。

老人家嘛,闲下来了之后就喜欢关心一下孩子的学习情况和身体健康。

他在京城的小辈也就陆执安和陆风致了。

陆风致身在后宫他进不去,就只能多多关注陆执安。

倒是正好分散了一下陆执安最近不能到处跑而多余的精力。

至于往济民书院去,就纯粹是老爷子的个人爱好了。

这几年的时间里,济民书院出了不少的好东西,明面上的、暗地里的,以梅永言的身份都能知道。

但之前的时候他是国子监祭酒,这个身份代表的是儒家,所以不能光明正大的往济民书院这边跑。

但是现在他是个自由人了,自然就能按照自己的性子,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因为济民书院已经搬到了京郊的新校区,京城内的老校区没留多少人的原因,老爷子隔三差五地就往京郊跑。

陆执安担心他来去匆匆的再把自己给累病了,干脆就给他在济民书院的教师宿舍区里也安排了一个小院。

大不了就当做一个外聘专家嘛,反正以梅永言的身份学识早已经远远超过了专家的标准。

反正,自打在济民书院里也有了一个自己的小院儿之后,梅永言待在书院的时间超过了三分之二,很是有一番乐不思蜀的模样。

有一次陆执安去书院视察,正好碰上老爷子在书院里面转悠。

不过这个时候的老爷子哪还有几个月前国子监祭酒那风度翩翩的大儒模样?

看他和学生们一样穿着粗布短打,踩着金属制成的靴子,在水泥窝窝里面踩来踩去的模样,倒是和寻常人家的老农看起来别无二致了。

不过,虽然梅永言干的是在许多读书人看来都十分邋遢的事,可他脸上的笑容却无比的真实。

陆执安站在院门口思索间,梅永言擡起头来,就将杵在门口的他看了个正着。

一顿嘈杂之后,爷俩离了试验区。

梅永言已经换回了日常的衣服,和陆执安并肩走在书院里的小道上。

“以前啊,我只知道你弄了个书院,教学生们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一开始知道这个的时候我确实有点不高兴,毕竟我是学儒家出身的嘛。”

说到这里,梅永言自嘲地笑了一声。

说到底,还是他自己,被所谓的门户之见捆了个彻底,坐井观天而不自知。

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对济民书院起了好奇心的呢?

大概是从水力开始被应用到大恒的方方面面吧,又或者可能是更早之前。

从那以后,他就开始留意济民书院的成果产出。

这些年济民书院弄出来的好东西着实不少,但几乎全都交给了朝廷,不计回报地用来改善民生。

唯独留下了一个全新的皂角方子,让整个书院不需要东宫拨款就能运营下去,还是在给朝廷减少负担。

那样的皂角方子,任何一个人拥有它都可以成为富甲一方的存在。

可是做出来它的那些姑娘们没有一个拒绝上交给书院,这原本完全可以成为她们未来安身立命的资本。“”

而济民书院上交的产出,又何止是一个皂角方子。

梅永言越是观察就越是心惊。

也是这个时候,他才明白了济民书院之所以叫这个名字的原因。

达则兼济天下

而这天下,处处是民。

所以,当梅永言彻底退休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来济民书院溜达溜达。

他想要看一看,为朝廷做出了那么多贡献的书院,是什么模样。

国子监与之相比,又差在了哪里?

后者不过是他作为前任国子监祭酒的一点攀比之心,但从内心来说,他对济民书院是真的服气。

当年刚回京的时候,梅永言就从陆远平的口中听到了那著名的“横渠四句”——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他很喜欢这句话,但对于是否有人能够终生践行,心中一直持有一种偏向否定的态度。

但当他看到济民书院新校区,伫立在校门内不远处的巨大石雕上雕刻的校训就是这横渠四句时。

莫名的,他就有一种感觉——

能够终生践行这四句话的人,国子监不会有,但济民书院,未必没有。

他开始像个普通的学生一样学习理化生基础,去研究最基础的实验。

耄耋之龄混迹在总角小儿之间,却总能和他们不分彼此。

他像是在这济民书院里面焕发出了新的人生。

“执安啊,这段日子我很开心。”

梅永言笑得很开怀。

“大恒有你,有书院的这群学生们,可保未来百年无忧。”

“虽然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得来的那些新奇的知识,但能看得出来,这样成体系又十分庞杂的学识,绝不是一人之力可为,必定历经了数十上百年的磨砺,方能沉淀至此。”

“你将这些知识带到了大恒,足以让大恒在百年之内立于不败之地,但是你要明白一点——”

“千里之堤,溃于蚁xue。”

说到这里的时候,梅永言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万丈高楼平地起,但如果基础没有打好,倾塌只在一瞬之间。”

“所以,无论如何,你都一定要带着他们将基础给我打实了!”

“我相信你可以做到这一点。”

事实上,梅永言担心的基础也是陆执安一直在做的。

讲个地狱笑话——

陆执安是文科生。

他的理科水平仅仅停留在高二会考以及一些偏门奇葩但许多人都知道那些知识所在的平面上。

事实上,除了帮着大家夯实基础,对于高年级的学生,陆执安现在已经没有任何一点东西可以教了。

最多最多也就是凭着记忆里的一些七零八碎帮学生们敲敲边鼓。

对比起某些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过目不忘倒背如流的穿越者大佬们来说,实在是逊极了。

穿越这个秘密他谁都没有告诉,但这并不耽误他向梅永言承诺。

“师祖放心,执安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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