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3章 第八十三章(2/2)
林以纾:“何事如此慌张?”
今日的坏消息是一个接着一个的来啊。
官员:“不周山,不见了。”
不周山不见了?
林以纾:“什么意思?”
那么一座高山,怎么会不见了?
官员的面色于雨色中变得惨白,“整个不周山,连同着周围的土地,被大地吞陷,消失不见了。”
这个消息表面听起来没有什么,不过是座山消失了。
灵障外的世界妖鬼横行,无论发生什么样的事其实都不奇怪。
但深思起来,却极其恐怖。
这意味着,破道的行踪,没有了。
意味着破道将会在一个他们无法预料的地方降生,天下之大,遍寻不得,尤其还是外面被祟化过的天下。
灵障之外,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破道培养皿。
林以纾的神情变得十分严肃。
没有比这更骇人听闻的消息了。
如果不尽快找到破道,破道降生的时候他们根本无法第一时间赶到。
阻止一切,或是消灭破道的前提,是知道破道到底在哪里。
官员:“殿下...”
大雨中,官员们看到王女面无表情地从纳物囊中掏出了一罐药,仰起脑袋,瓷瓶中的药丸不断地灌入嘴中。
官员们不约而同地噤了声。
隔着雨幕他们都能察觉到殿下地心情非常不好,也不知道是因为破道地远古,还是因为其他原因。
林以纾将瓷瓶中的药一饮而尽。
林以纾:“先不要派人出去。”
官员应声。
林以纾和他们简单叮嘱了下,脚步换了个方向,前往无舆殿。
林以纾在大雨中快步而行。
路上,林以纾的神情愈发严肃。
她想通了一件事。
无论是外面有大型的祟地在撞击屏障,还是不周山失去了踪迹,都指向了同一个结果——
他们必须要离开行宫,走出屏障,前往被祟化的外界。
这件事,必须要和王兄一起商议。
无舆殿内,复金珩于高座处理奏疏。
林以纾一进殿,便开始说起破道的事,“王兄,王兄...你知道不周山消失了吗,还有灵障外也出事儿了,昨日灵障被不明的祟地给撞出了好几道裂缝...”
她道着。
林以纾进个殿的功夫,王兄已然站到了她面前,她愣了愣。
复金珩:“我知道。”
林以纾:“还有...”
她正准备再说,尚未说完,一段绸巾盖在了她的脑袋上,盖住她被雨水淋湿了的青丝。
比起破道之事,复金珩显然更关心她被淋湿的青丝,用绸巾盖住她后,开始为她擦拭起湿透了的头发。
雨水从她湿漉漉的发丝上滴落下来,沿着脸颊划过,被绸巾从发梢到发根抹去。
林以纾缩了缩脑袋,“王兄...”
修真人淋个雨,不是什么大事。
复金珩:“怎么不撑伞,或是用术法挡着,也不怕自己着凉?”
林以纾:“我只让脑袋淋了个雨,好提神。”
林以纾很着急,在发丝被揉搓间,她继续说着破道的事,“王兄,我觉得我们该...”
复金珩用绸巾将她的青丝整段包裹住,“用飨了么?”
林以纾:“还未...”
复金珩:“先用飨,一边吃一边说。”
两人去侧殿用飨。
因为赈灾的缘故,行宫内的食物不像从前那般繁盛,但菜色都是全的。
林以纾没有什么胃口,不想动筷子,但是被王兄盯着,只能一口一口地全都咽下,吃了些东西后,整个人确实有了些气力,没有刚才那般躁然了。
人,果然还是要吃点碳水。
复金珩:“不完全是祟地。”
林以纾咽下一口豆腐,擡眼,“什么不完全是祟地?”
复金珩:“把屏障撞碎的,不完全是祟地。”
林以纾:“王兄如何知晓?”
复金珩:“我出去了一趟。灵屏外,多出了一道大的屏障。”
林以纾:“更大的屏障?”
这层屏障,就是官员口中所说的祟地了。
之所以说不完全是祟地,是因为它并不是祟地的形态,它类似一层更大的屏障,由浓郁的祟气所化,往内收缩时,压缩的祟障将内里用来保护百姓的灵障给挤压出了裂痕。
这层偌大的祟障,隔开了外界更大更浩劫的祟灾,却也将没有被祟化的地方给彻底地包裹住。
林以纾听了王兄的话,想象了一下。
这好像一个夹心巧克力。
没有祟化、他们居住的地方是巧克力的芯,而突然升起来的祟障,如同一层巧克力的皮。
这层皮遮挡了他们看向外界的视线。
皮的外面,还有新的皮在生成吗?
说不定,破道就是趁此机会逃到了祟障的外层。
而百姓居住的地方,成了祟障的盘中餐。
林以纾:“王兄...”
她擡头,眼中满是担忧,“外面祟化的进化程度,真的远超我们预料了。”
破道还未降生,已然能指引这么多改变。
远比他们想象中还要严重。
林以纾原本计划这三个月都在行宫内处理一切事务的,可现在这种情形,根本不是在行宫内能控制的情况。
这个行宫,绝对是没办法待下去了。
林以纾擡眼,“王兄,我要出宫。”
复金珩目色沉肃,他垂眼望向林以纾。
如果可以,他并不想林以纾出宫,他希望她能免于所有事的烦扰,无虞地生活。
但‘回魂归来苦难偿,十载空逝须补全’的谶言,意味着她必须要去经历这些事。
复金珩:“破道的事,确实是个麻烦。”
林以纾:“王兄,你怎么想?”
复金珩:“我会陪殿下出宫。”他不可能让林以纾独自出去。
林以纾点头,“好!”
林以纾:“王兄,你说你今日出了灵障一趟,那你可曾看到,外面的那个大的祟障,一共有几层?”
复金珩:“祟障不是凭空而起的,殿下可以将其看成大量祟地形成的一道墙,消耗很大。”
这世间就算所有的地方都祟化透了,估计最多也只能形成三道这般庞然的屏障作物。
林以纾:“这么说来,破道真的很有可能就藏在屏障外...”要不然干嘛费心弄出个祟障干什么。
这也太聪明了。
有着人的意识,还有神的能力。
很难用邪祟来形容破道。
它就像是天地所化的檀胎,没成形之前,没人知道这将会是个什么玩意儿。
林以纾若有所思,“王兄,我觉得我们明日就得出发了...”
复金珩:“你先吃饭,此事饭后再议。”
林以纾:“嗯...嗯。”
她埋头用飨。
和王兄说完之后,她因破道而紧张的心情松落了些,开始认真地吃饭。
吃饱了才有力气出去除祟,尽快地找到破道。
复金珩看着少女安静地用膳,她动作轻缓,每吃一口饭,都细细咀嚼,十分认真。
微微鼓起的腮帮子让殿内多了一分可爱的生机。
少女的脸颊白皙如玉,伴随着吃饭的动作颤动,隐约还看得见两个被咬的牙印儿。
殿内的气氛随着她的举止变得柔和起来。
林以纾的存在,确实很能抚慰人心。无论处于什么样的境况下。
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擡头看了王兄一眼,知道王兄是在看她脸颊上的牙印儿,有些气恼地将脸侧了过去。
林以纾:“王兄,你也吃饭,别光都我吃完了t。”
林以纾吃完饭后,轻轻端起端起杯盏,里面盛着淡黄色的酥酪,奶香浓郁,带着一股蜂蜜的甜味扑鼻而来。
她低头抿了一口,舌尖被丝滑的口感包裹住。酥酪的浓稠像是化不开的甜蜜,在她口中缓缓融化,带着温热,令人心生舒适。
啊...果然还要吃些东西才行。
感觉一整天动荡的心都安定了。
她咽下后,唇边还残留着一点酥酪的光泽,少女轻轻舔了舔嘴角,擡起眸子偷偷瞥了一眼复金珩,似乎在意着他是否注意到了她方才的细微动作。
复金珩的目光一直未曾离开,眼中有不明显的笑意。
林以纾再小小地啜饮了一口,酥酪的温润在她喉间流动,将身外的寒意尽数驱散。
她不由自主地放慢了动作。
正喝着呢,她注意到王兄伸出了手,向她靠近。
林以纾下意识地觉得王兄是想揉她的脸,毕竟她的脸颊上还顶着某人的作案现场。
犯罪嫌疑人,总是要回来欣赏自己犯下的‘罪恶’的。
林以纾避开了脸,“王兄,昨日你咬我的脸我还没跟你算账了,你可不准再揉了。”
她的脸是肉做的,不是水泥做的。
但这一次她猜错了,复金珩的视线显然不在她的脸上,而在...衣襟处。
她今日穿得单薄,轻薄的裙衫贴在身上,淡色的衣料轻盈而通透。
胸膛处却不知何时悄然变得湿润,像是沾上了水痕般。那片湿润的痕迹若隐若现,衣襟下方渐渐晕开了深色的印迹,恍如一层轻薄的雾气,自内而外氤氲扩散,带着些许的难堪。
痕迹细微而不显眼,最初不过是淡淡一层,在她的动作与呼吸起伏间,渐渐加深。水渍般的痕迹从衣衫的褶皱中透出。
衣料柔软,随着她轻微的动作摩擦在肌肤上,湿润的痕迹正一点一点地渗透出来,愈发显眼。
水痕扩散,沿着细腻的皮肤缓缓渗入衣料中,带来了一丝无声的尴尬与隐秘的羞赧。
林以纾注意到王兄视线的位置不太对,连忙往后退了退,抱住自己,“王兄,你要干什么?”
她瞪圆了双眼。
看哪儿呢!
复金珩:“殿下的衣服湿了。”
林以纾顺势看向被自己遮挡住的地方,这一瞧,湿痕赫然映入眼帘,林以纾整个人如同被雷劈中了一般,一动都不敢动了。
湿、湿了?
这、这...这!
林以纾:“!”
慌乱与羞愧交织在一起,冲击得她脑海空白一片。这、这简直是...
妊娠反应,就这般没跟她商量得爆发了。
她擡眼,拿起手边的杯盏,手颤着喂到嘴边,故意将酥酪泼在了自己的衣襟上。乳白色的液体瞬间洒了一片,顺着她的衣襟滑落。
“瞧我...这么不小心!”她的声音有些发颤,故作镇定地笑着,手忙脚乱地擦拭胸口的酥酪渍,“我这喝了几次都撑不住手...又把衣服给弄脏了。”
她望向王兄,“不过是、是酥酪沾到衣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