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玄幻奇幻 > 清朝乡下女进城后 > 第043章 姚太太瓜会(修)

第043章 姚太太瓜会(修)(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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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她穿来后瞅见一回洋人去乡下传教,哄着人不敬祖宗,又把庙子里菩萨的头砍下来放到灶里烧。

她早就想往这些人身上洒灰了。楚韵不喜欢大清,更讨厌这些洋人,巴不得这些没事找事的旗人贵妇给洋人穿小鞋。

姚太太放开楚韵,偷摸把金簪藏起来,拍着她的手,和蔼地笑:“好孩子,你帮了太太大忙,这瓜子儿我让你赚一回,咱们想个法子真把它弄成贡瓜,到时候,假的也是真的了。”

让楚韵赚钱这话说得不诚心,她是牛已经吹出去,这时不肯在乌泱泱一片嘴巴子里丢脸。

怕自己不给金簪叫这乡下人在外乱说,姚太太忍痛掏了一吊钱拍在楚韵手里,说要把这十斤瓜子都买过来。

两个妾在一边看着,都暗自咋舌,这老妖婆是真的发了。

外头海太太虚弱地从茅房出来,左顾右盼地不知道往哪里去,她实在享用不来满院子都装不下的热情了。

这时姚太太请她去偏厅,立马应了下来。

屋里左右摆了几个大碟的瓜子,楚韵站在一边,问:“太太看上什么没有?”

海太太以为她是姚家丫头,坐在榻上笑:“一些臭鱼烂虾,不值钱不中用。”低头瞅着瓜子,拈了一粒在手上:“这是什么?像是瓜子儿,又没看过这样的,黑黑白白,像四川的熊罴。”

姚太太:“就是瓜子儿,你磕着,咱娘儿两个说说话。”

两人翘着腿儿,用百花酒和瓜子儿搭嘴,说起那个拂袖而去的县令夫人。

这倒便宜了楚韵听故事,很快她就知道这个县令夫人姓广,老家在成绥县,自己是个改嫁的寡妇,第二任丈夫就是这个县令,一辈子都在穷乡僻壤做官。

海太太:“她男人叫什么?”

“我哪记得住!一个破锣,也不值得我们这样的人家记!”姚太太一撇嘴:“那些地方,干破天也难挣几个钱。能做出什么政绩?

广太太沾了穷山的水,没福,一连生了五个女儿,因为没嫁妆二十多了一个都嫁不出去,在家留成老姑子。

她家那个小女儿,吃不得旁人酸她娘没儿子,竟然学了男人样,拜了老师读书,又拿着锄头下地,这是前几年的话了。

今年听说她又经商做买卖,挣了些银子,还充做她父亲的幕僚。我听知情人说,成绥县如今是她爹当假官,她在背后做真老爷。

连陪母亲上京相看的工夫都没,牝鸡司晨,乱了纲常。他们家京里的亲戚,隔三差五都教导女儿不许学她。”

楚韵听呆了,姚太太该不会是故意说反话吧?

这话说得,完全不见广姑娘低劣,还给人平添美名啊。

也禁不住问:“那姑娘叫什么?”

姚太太磕巴都没打一个,咬牙切齿:“陈仙穗!”

海太太哦哟一声:“她爹姓陈?姓陈的县令,果然名不见经传,都叫这姑娘害了。”

海霍娜轻轻松一口气。

她压根就不是来给啥内务府选品的。过几日就是主家老太太寿辰,她家主子爷不想自己出钱,就让她顶着老祖宗的旗号上外给老太太搜刮寿礼。

要是这个县令是什么有头有脸的人,她还得琢磨下把东西还回去,这下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广家家风不正,此生也难往上爬。

海霍娜想着事,不知不觉又磕了一碟瓜子,再要抓,盘子里都空了。

她意犹未尽地舔舔嘴唇。

姚太太家的东西太寒酸,她瞅不上,但这个瓜子,还合她心意,吃完了一二斤,看外头的女眷都望眼欲穿,才拍拍手问:“这东西倒是好,怎么来的?”

楚韵接过话把昨天编的葵花仙人一说,海霍娜觉着这孩子上道,接连给了她几个赞许的眼神。

等她回去,把瓜子儿孝敬给主子爷少奶奶,也这么说,搞不好还能得匹缎子。

海霍娜笑:“你家里还有多少,都给我罢。”

姚太太就看楚韵故意擡价:“还有多少,恐怕不能匀了吧?”

楚韵:“一共还有两百来斤。”

“全给我包起来,这瓜子儿的主人,算有福了。”

楚韵伸手道:“太太,还没给钱呢?”

海霍娜脸拉下来,她就没打算给钱,还想着叫人主动孝敬。

她这样已算良善了,真是内务府的人来,不仅要白吃白拿,回去还要跟皇帝哭穷,撒泼让走户部的账。

姚太太刚想说话,肚子也痛起来,院子里的瓜儿果儿的她也吃了不少,丢下一句“等我”就跑了。

屋子里就剩楚韵和海霍娜。

楚韵不仅不会白给她,还想坑她呢,小声道:“太太,这是贡品,我们太太不小心弄了几十斤过来,外边许多旗人太太都是为这个来的。

她们早早就订了瓜子,一斤都卖上好几贯钱了。这些也是有头有脸的人,今儿过来是给我们家太太撑场面,不是走门路的。

她说的不是假话,是真匀不出来给你,要是你真想要,价格给高点儿,我能做主悄悄给你七十斤,但你拿了立刻就要走,不然叫我太太知道,你就拿不走了。”

接着,做贼似的从兜里掏了一把放在海霍娜手上。

海霍娜乍听是贡品,唬了一跳,一个劲儿看手上的瓜子,还怕楚韵是骗人的。

楚韵理直气壮:“太太不信使个丫头去院子里问问穿旗袍的女眷,大家都认得。”

她相信那群太太的实力,还摆出个怀疑的样子问:“太太是内务府的人,怎么会不认识?”

海霍娜压根就不是!她怕给人看出老低,虚张声势:“天下贡品千千万,一个瓜子儿我非得认识?”掉头就真让自己的丫头拿了葵瓜子出去问院子里的旗人太太。

这些人都是姚太太的朋友,天天聚在一起吃鸡磕瓜,上嘴皮打下嘴皮,一车的话只能挑一句信。

许多人都听姚太太吹过这个牛,但这里头只有一个旗女亲眼看过,吃着水灵灵的寒瓜说:“哎呀,是姚太太的金瓜子!”

剩下的一堆没见过的,哪肯落了下风,一个赶一个都说是金瓜子。

丫头学了话回来说给海霍娜听。

海霍娜恨不得放声大笑,她家主子早就落魄了,什么贡品更是几百年没见过,上主家去人家还不怎么接待呢。

她要是弄几十斤贡品回去,不得把一院子的浪蹄子风头都压住啊?

为前程计,破一点小财也不算什么,后边还有更花团锦簇的园子供她居住,更饱满晶莹的果实待她采摘。

楚韵为难地开口:“太太,还是算了吧。风险太大了,我怕被赶出去。要不等姚太太回来,你再跟她说说?”

海霍娜一听就知道要赶紧拿了东西走,哪个旗人五服内数不出一个高官?

姚太太把瓜子许*了外头那群旗女,要是反悔不给她们,让自己把瓜子抱走,不是打人家的脸吗?这是要人家结仇,姚太太能干就有鬼了。

唉,只怕拿了瓜子后,这个不知名的丫头就没有多少日子活头了。

就当是给个棺材本吧,她狠狠心,叫丫头捧了四个十两的梅花锭拍在桌上问:“为觉罗做事没有亏待人的,这钱你收着,——瓜子在哪?”

楚韵指着院子里一个灰扑扑不起眼的箱子,道:“太太说要给大家一个惊喜,唉,废了不少心思呢,她就要回来了,要不,海太太再——”

等等两个字还没说出口,海霍娜的几个狗腿子已经连擡带抢的把瓜子儿塞进马车了,啥七十斤,连箱子都没给楚韵剩下。

看得一院子女眷都呆了。

都跟在后边喊:“海太太!你去哪!姚太太来了!”

海霍娜:“让马跑快点!”

姚太太捂着肚子出来,一看海霍娜一根毛都不剩,一群女人都叽叽喳喳地站在门上,她跑过去找到楚韵问:“海太太去哪里了!”

楚韵呜呜假哭,干打雷不下雨,委屈道:“她不想给钱,两个丫头连拖带抢,抱了我二百斤瓜子走了。”

姚太太是吹牛的时候跟海霍娜认识的,她真以为她是选贡品的,这会儿也是真以为葵瓜子成了贡品,听得想笑。

谢天谢地,她的面子总算保住了,就算以后外头真卖五文一斤,她也不怕!

宫里卖十两一斤就行!

只是怕楚韵恨她引狼入室,还不忘捂着嘴佯装惊讶:“内务府的人都是这臭毛病,没想到她也学了去!以后太太跟她一刀两断,再也不跟她来往了!你放心,都是街坊,太太不能叫你吃亏。”

姚太太风一般钻回卧室,开了妆奁匣,翻箱倒柜地寻了只苍蝇大的桂花金耳钉放在楚韵手上,安抚道:“就当太太买了吧!”

楚韵:“姚太太,你之前说一吊钱十斤。我丢了二百七十斤瓜子!这个不够啊!”

姚太太把人推出去,关了门:“再见!”

楚韵不仅丢了瓜子,还痛失成为姚太太瓜藤的机会。只能黯然神伤地带着四十两银子,一对金耳钉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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