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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6章 神仙日子(捉虫)(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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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都没眼看了,啥人啊,刚跟他说要娶乡下媳妇时,三哥那死人脸她都还记着呢,这才多久,连哄孩子的毽子都眼巴巴的做了。

闵氏瞅一眼在院里带孩子,时不时盯她一眼的杜容锦,上下嘴皮一翻,道:“男人就是贱的,专爱不理他的。我瞅着三弟妹对三弟也没多热乎,他还倒贴上了。”

魏佳氏吃着枣糕偷笑:“大嫂说得对,自从你不理大哥,大哥对你也好不少,上回娘让你去小桌吃饭,他都跳起来发疯了。”

闵氏有些心酸:“所以说他们贱,自嫁到他们家,我给他端茶倒水,生儿育女,你大哥还是第一回为我说话。”

魏佳氏一听,回头跟楚韵道:“大嫂过得也不容易,为张脸儿日子过得黄连似的,她图人家俊,人家图她的钱,过几年大哥老了,她还能有钱吗?”

楚韵不关心别的,就好奇一件事:“二嫂,你难道不喜欢二哥的脸?”

魏佳氏比丈夫大三岁,杜容泰本来不怎么喜欢她,她回娘家把妯娌都请教遍了,才哄得人回心转意,咋可能不喜欢。

杜容泰嘴上说对这媳妇一般,夜里可没少叫水。

两房墙又薄,杜容泰生得人高马大的,有时楚韵都能听到动静,和小荷老师相顾无言。

魏佳氏要是不喜欢,这不得老遭罪了,她说:“你要是不喜欢,我叫想法子叫三爷劝劝他哥。”

魏佳氏脸一红,呸了一声,道:“喜欢个鬼!”

但让劝的话,那是一点没点头的。

看来这对夫妻感情也很好啊!

杜容和听她说了笑得腰都直不起来,回头还真想了下,不能让二哥把自己比下去。

于是特意挑了个风和日丽的天气说是出去找曹家人,这不是假话,当然还得培养下感情了!

他撺掇着楚韵在家换了轻便的衣裳,跑过去跟杜太太杜老爷道:“爹,娘,我们出去会友。”

太太社交是很重要的,杜太太哪会反驳,还寻几包绿豆糕几个大钱给两人,嘱咐:“嗯,拿去放车上,天热就在路边买几碗冰吃,别省钱。”

楚韵收着钱,看着杜容和想,小荷老师你把你娘咋啦,看这性子转得,都给我掏钱了。

杜容和发笑,谢了爹娘带着媳妇走人。

两人一道,楚韵不用装成丫头,还让他在嫁妆箱子里翻了件好看的短夏衣,露出点儿脖子手。

杜容和连何妈李叔都不带,自领着人就要跑。

他打算自己租辆驴车充做车夫,何妈李叔啥的,一干闲杂人等,看着就碍眼。

碍眼的两人还没说话。

听了孙婆子说小话的杜太太尖叫:“两人一起出去!天呐,闹得咱家跟淫|窟似的!哪家闺女媳妇出门不带几个丫头婆子,把脸儿遮起来?他两没事儿吧!”别是穷疯了。

杜老爷听了都有些坐不住,鞋都没穿好,就跑过来扯着儿子说:“你们是新婚夫妻,也要恩爱有度,哪有做丈夫的见天带着媳妇出去的?你媳妇也是,怎么连个帽子都不带?”

大夏天的带纱帽,杜容和笑:“爹爱戴,明日我多孝敬你和娘两个。”

杜老爷一噎,让儿子娶个乡下妇,心里多有理亏,看他扬长而去,也只敢在家干瞪眼。

这个都要怪楚韵的话太动人,四方山水里赏花吃糕。这是什么神仙日子?

杜容和是个行动派,他想做的事就要立刻做,谁也阻拦不得。

带着一身素衣的楚韵,在胡同里、街上说笑走路。

引得许多人频频侧目、指指点点,好些姑娘媳妇都尖叫着用袖子遮脸不敢看他们。

杜容和笑:“你怕不怕?”

楚韵摇头,她在乡下以女身主家时,对这些目光早已习惯了。再说,她也不能辜负杜容和这份顶着礼教压力来成全她的心意。

她问:“不会出事吗?”

杜容和解释:“杜家没有宗族,只要我这个做丈夫的同意,没有人能把你怎么样。”话是外人说的,管不了他们怎么过。

皇帝哪会管人家两口子的事,他就算要管,前头也有许多心肝宝贝似的臣子排队等着,轮个几年也为必轮得上他。

那就不是没有压力。

楚韵动容了,她主动伸出了手握住了小荷老师宽大温暖的手。

街上没人敢看他们。

这手一伸即回,却如美酒,在杜容和心里留下悠长的余韵。

他一怔,还想回握过去,这回楚韵就不让了。

杜容和颇有些心酸地想,想得到楚姑娘的芳心,要是没有战胜万邪的心,恐怕到死也换不了她一个眼神。

两人肆无忌惮地走在路上,一直等租到车跳上去,左右的惊呼才逐渐销声匿迹。

曹家的田很远,要走约莫一半个多时辰,两人边玩边去,倒也不累。

六七月农忙,田里四处都是人,上一回杜容和一个人出来,哪有兴致关心左右。

这时驴走得慢了,还有卖东西的许多小贩笑着围上来:“少爷、奶奶,买点儿吃的吧,又干净又解暑,也不贵三文钱一大碗呢。”

楚韵一看,卖的是冰豆花,里边放了鸡蛋花、酱油、豆腐皮,是咸口的,好吃又能补充盐分。

农忙时,许多穷苦人家都舍得花钱买一碗。

杜容和热得背都湿透,也用自己带的碗装了两碗,让小贩多放点冰。

他挑了冰多的给楚韵,两人停了驴车,找了颗老榆树躲着吃冰。

榆树两边有些乡民,男人盘着大辫子,妇女在脑后扎了许多小辫子,然后拢成一团挽在头上,这样裸露的发缝被风一吹就会很凉快。

他们歇了会儿就干活去了。

这时男女都是分工干活,还要讲究下男女有别,男人做累了就换媳妇下去,这么轮着来。

轮到女人干活的时候,有的男人就手舞足蹈打着节拍唱歌鼓励妻女。

杜容和很少往田里跑,他看得很惊讶,道:“京外民风比京里更粗犷。”

在他眼里,这些穷苦的百姓只是一些简单的字眼——苦呀、痛呀、每日垂泪到天明,就等着他们旗人来解救了。

像这样和歌的场景,他是万万想不到的。

楚韵笑:“不要以为百姓生活在泥潭里,就是麻木不仁的人,小民也很会苦中作乐,他们不通音律,但大家有喉咙有听觉,知道什么是美什么是丑。”

她在乡下也学会不少土歌。

杜容和把眼珠子转回来,笑:“不知道我有没有机会听听。”看着田里的夫妇,他也很羡慕。

这是黄米胡同不能有的场景,让人看见又得说——多|淫|荡。

楚韵一年多没唱,也有些技痒,她道:“你去给我换个枣木梆子,我就唱。”

杜容和哪有不应的,跑得比马都快,拿着梆子回来时,楚韵手上的豆腐脑都没吃完。

她放下碗,轻轻击打梆子,发出“恍恍”声。

楚韵是陕西人,陕西人唱的自然是秦腔,这时秦腔已经大流行,许多戏班子都会挑着东西四处往乡下搭台子唱戏。

她挑的是遍地都是的常见唱段,一开口,高亢的嗓音就飘了很远。

许多人都停下来在听她唱的是什么。

杜容和不喜欢秦腔,觉得土气,他喜欢昆曲,幽婉雅致,这时一入耳,和眼前的景像合在一起,却似吃了个惊雷。

老声少声,男声女声,在浓夏的田地间一起击节合歌。

古朴有力的嗓音似乎能穿透云霄。

他从来没看过这样的景象,也知道了为什么秦腔风头会如此强势。

因为,这是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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