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6章 被辜负的真心(1/2)
第056章被辜负的真心
何妈和李叔从来没外宿过,这回两个人过来拉了几辆驴车的东西,装了二十多口箱子。
有两人秋冬的衣裳鞋袜,还有杜容和的笔墨纸砚,楚韵放在花房的几盆花何妈都给卷了过来。
最重要的是,楚韵和杜容和的私房钱,一千多两银子,都被她顶着火眼金睛找了出来。
楚韵吓了一跳,拉着何妈问:“妈妈,你怎么找到的。我藏得很深啊!”
何妈一撇嘴,道:“你还能有你李叔藏私房钱厉害?我在这上头练了几十年,你想打过老娘,等我蹬腿儿再说!”
李叔轻轻咳嗽两声,溜出去扫地了,沉默即是他昂长的发言。
楚韵偷笑,也拉着杜容和收拾屋子,有些衣裳要挂起来,有的要折起来。
杜容和找了会儿自己要用的茶碗,探出头问:“妈妈,我的碗呢?”
李家的东西虽好终究不如自己旧物。
何妈已经拉着李家仆唠得唾沫横飞,随手指指两个箱子说:“左边第三个,我老了拿不动,你自己拿。”
李家仆听得脸色发白,赶紧站起来口称太太。
他们以为何妈是杜容和的娘。
何妈磕着瓜子儿解释自己是下人。
李家仆几乎晕倒,颤声问:“既是下人怎敢如此?”
何妈不乐意了,她这么大岁数了还要苦哈哈地鞠躬尽瘁不成?防止李家仆人卷她,她赶紧把人按在椅子上坐着,不会享福?没关系,多享享就会了。她自我介绍了一番,问:“老家人怎么称呼?”
李家仆:“李家仆。”
何妈纳闷儿了:“我知道你是李家仆人,我是问你叫什么名字?”
李家仆微笑:“李家仆。”
外边鸡同鸭地讲着,楚韵和杜容和四只手七上八下地忙着,何妈说的装碗的箱子里都是菜,莲藕、山药、辣椒、豆角、芹菜、菠菜、冬瓜、大白菜、萝卜、茄子、大蒜、元葱,几把菜刀。
就是没有杜容和的茶碗。
最后两个人是把大白菜拆了在菜叶里找到的茶碗,何妈看两人找到东西才假装刚看见,道:“哎呀,我这主意不坏吧?藏在菜里运过来也不会碎!”
杜容和听了不吱声,出门打了两桶水在院子里洗碗。
李家仆看了想去帮忙,又被何妈扯住了,她还没问清楚呢。
楚韵看得发笑,道:“妈妈,他就叫李家仆,姓李名家仆。”
几个人这才没有鸡同鸭讲,李家仆的老妻柯老丫听得直乐,她是个从关外偷跑出来的满人女性,姓名记不得了。至于是真不记得还是假不记得,楚韵就不知道了。
柯老丫在西跨院种了菜,在外边大路上还垦了一些地,看何妈李叔连菜刀都带,就带着人过去逛了一圈。
何妈带的菜,人家地里都有。
何妈叉腰:“你种菜,厨房就交给我,我来做饭。”晚上就露了一手,做了冬瓜丸子汤、莲藕炖排骨、圆葱拌木耳,味道说不上多好,但吃起来有家的味道,她就这么机灵地把厨房占住了。
楚韵和杜容和这两天吃饭,都是李佑纯在外边请的人回来做。
花钱李家不在乎,几顿饭能用多少?这些都不够招待儒林一日的开销。
何妈要自己做,李佑纯听说后一怔马上就同意了。
李家仆和柯老丫从来不说自己想做什么,他对这个也很新奇,同时又有点羡慕,这说明这几个人关系很亲密。
奴仆不会对主人提要求。
他还饶有兴趣地跑过来看几个人是怎么相处的,当然了也要顺便看一看杜容和的户籍。听说人家带过来了不是吗?
要是昨儿知道何妈李叔两口子要带东西过来,无论如何李佑纯都会等一等,看过户籍再签契。
事都干了,李佑纯想看,杜容和很大方地就把东西拿给了他,还催促:“快点看,家里还回了两封家书没看。”
李佑纯看着户籍左上方三个粗大的——杜淳风,觉得不可思议。
他立马就冷笑:*“进之,你那个朋友即是遭瘟的杜三爷吧?”
楚韵点头:“对,是他,他太可怜了!”
难道不是太坏了吗?李佑纯坐在凳子上出神,还是先问:“你家怎么会不分户?这太奇怪了。”
楚韵之前也没想过这个问题,因为她哥是户主,她理所当然地认为杜容和也是户主。
毕竟不分户这种事通常都发生在穷困的百姓之家啊!
清收人丁税,不管你分不分家,成丁了就要给钱。不过有时服劳役,还是按户抽的人,不分户就能占便宜。
丰年乡就有四世同堂的“一户人”内部约定轮流服役,要是大哥没了,家里人就由下头几家人接济度日,这样能最小程度减少劳役对家庭造成的伤亡。
至于户主可以卖人,贫民管不了这么多。
如果不是大奸大恶之徒,真到了要卖儿卖女的时候,往往也是保存全家的无奈之举,虽然骨肉血亲不能相见,但大家至少心里还有个念想,知道全家人都还活着不是吗?
活着,就是最重要的事。道德没有生存重要。
这个对杜家都不成立!
李佑纯没见过儿子都成家了还不是户主的状况,一家之主一家之主,当然得是户主啊。
他轻击桌面道:“我上了你们的当了!”
难怪昨天杜容和非要拉着他对天发誓!
楚韵温良一笑,质朴老农般发问:“要是你早知道小荷不是户主会怎么样?”
李佑纯:“至少不会四六分成,甚至也不用担心你们执意要走,大可以以提供居住庇护避免杜家以孝逼人回去的理由压压价,多提些要求。”
他对天发誓后就不行了。
事已至此,李佑纯闭闭眼问:“你们要怎么办,总要分户吧。”分户可是成人的第一步,他都有户,他观察的目标没有,亏大了,还不如观察他自己呢。
杜容和也笑眯眯的,跟遭瘟的杜三爷另有其人似的,他说:“要分,不过包衣的户籍是内务府在管,我想越过爹分出去不容易。”
昨晚他就一直在想要怎么办,他小杜不是那等不要命的莽夫,直接就跟伦理纲常对着干。
他想来想去,道:“为今之计,只有找一个能治爹的人直接越他给我办理户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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