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0章 现实侵入【白天看】(1/2)
第050章现实侵入【白天看】
50、
这缓慢无声爬来的血液,比所有镜头都令人不适。
容念不禁扭开头,将视线从电影画面上移开。
一旦这么做了,注意力回到604房间里来,他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这间房里的情景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刚刚沉浸在电影里,完全忘了自己此刻的处境。
他正在被两个互相看不见彼此的解寂云同时贴着。
尤其是沙发上这个解寂云,圈着他的腰,甚至让他无法脱离这个奇怪的处境。
容念想起自己一开始明明说过,要看喜剧片和爱情片,为什么对方却放了恐怖片?
但如果质问的话,解寂云回答说这就是喜剧片怎么办?
另一个“解寂云”听到了,问他在对谁说话,他要怎么回答?
而且对方要是听话换了电影,容念就无法知道那些闯关者的情况了。
想到这些,容念干脆闭嘴。
他将视线再次移回电影中。
看到电影的镜头在继续往上移动。
当镜头穿过墙壁,一刹间暴露了307室内的情况。
浴缸内漂浮着一颗头。
卧室内床上直挺挺躺着无头的少女。
鲜血喷洒得到处都是。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进去的是两个人,但只有一具不完整的尸体。
镜头一晃而过,没有停顿,来到了四楼。
四楼空无一人。
又继续往上,来到五楼。
五楼依旧空无一人。
只有镜头向上穿过所有墙壁的短暂时间,由远到近将每一间房间内的情景呈现在一帧的画面中——
屋子里没有一个人,也没有尸体,但几乎每间房间里都喷洒着鲜血,彰显着死亡的狰狞。
接着镜头来到了六楼。
这次镜头不再是固定在楼道一端的机位,而是慢慢往前推。
无视所有墙壁,将每一间房的情况展现在镜头下。
601B满地凌乱,但没有血。
601空无一人,干净整洁。
602B浴缸里一颗头。
602床上一具无头的尸体。
603B窗户上钉着一具尸体。
603床上躺着一具浑身骨头扭曲断裂的尸体。
604B……
一片血红的雾气,接着是黑暗,像是一只眼睛近距离对着镜头看向屏幕外,然后眨了下眼。
砰。
屏幕碎了。
哪怕镜头只是稳定推进,容念也一眼看清,六层这几个房间里的画面极为熟悉。
甚至死者也很熟悉。
感受了一下环在他腰上的手,以及一旁搭在他肩上的手。
容念决定假装什么也没有发现,目光始终集中在电影画面上。
这次镜头毫无预兆,切换到了一个漆黑的建筑里。
主人公是闯关者中那个毫无存在感的少女。
在年轻男的故事的画外音里,她和身份是酒店工作人员的男子乘坐皮划艇去了酒店被洪水隔开的其他建筑里。
但此刻的画面里只有她一个人。
……
林灵拖着行李站在酒店大厅。
大厅里满是往来入住的旅客。
她感到一阵茫然,想了想又没有想起什么特别的事情,只记得自己一路坐车长途跋涉身体有些沉重,已然疲累不堪。
酒店前台是个年轻的男子,身上却穿着看起来很贵的衣服。
她不由想,怪不得是高档奢华的酒店,连前台工作人员都穿着奢侈品。
年轻的男子对她出示了一张表:“请登记一下您的信息,务必真实填写。”
林灵接过入住登记手册填写得飞快,只想赶快办好了住进去,好好休息一下。
前台耷拉着眼皮,看起来并不怎么关心地问道:“是您的真实信息吗?”
“是的。”
对方接过看了一眼,微微皱眉,迟疑地看着她:“您确定吗?”
林灵于是自我怀疑起来,也赶紧查看了一下。
看到姓名一栏写着:灵林。
就像的确有姓念的一样,当然也有姓灵的。
林灵恍惚地想着,她不太喜欢自己的名字,很多时候如果不是非必要一般都习惯反着写。
住酒店又不是公司求职,当然没必要写太正式的名字。
“确定。”她说。
对方再三确认,林灵都肯定了。
名字正写反写都是自己,当然是真的。
但就在她肯定的最后一次,前台年轻的男子骤然露出灿烂的八颗牙齿的笑容,望着她无声狂笑,眼神诡异至极。
林灵立刻就意识到了什么。
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露出惊恐的眼神。
她猛地睁开眼。
发现自己躺在黑暗房间的床上,不由长松了一口气。
只是噩梦而已。
但噩梦醒来前的情景仍旧历历在目,让她惊魂未定,不知所措。
身体依旧很困,很累,充满疲倦。
天是黑的。
“吃饭了。”屋子外传来亲人的呼唤,是她姑妈的声音。
她记得姑妈是个伶俐急性子,不喜欢偷懒磨蹭的小孩。
她习惯了不给别人添麻烦,于是连忙应了一声打起精神走出去。
脑子里还有些浑浑噩噩。
她看了一眼,发现周围都是搭的凉棚。
这种帐篷她曾经住过,但忘记是什么时候了。
好像是为了预防地震吧。
她环顾了一下。
天很黑,凉棚周围果然有高楼背景。
凉棚区紧挨着就是一桩两层半的楼房。
但不知道为什么大家却在夜晚后不进入房间,而是在灯火通明的室外搭棚煮饭。
一碗装满了菜和米饭的海碗被从年长笑容满面的女人手里塞到了她手中。
姑妈笑着道:“去给你爸送饭吧。”
林灵被迫接过,欲言又止。
想起那个人好像的确生病了,所以她才被叫回来。
她被推着走向了旁边的两层半建筑。
姑妈见她到了就转身去忙别的了。
她站在门口踌躇张望。
周围一片黑暗,门口有一个围挡。
她小心翼翼掀开围挡一角,果然模糊看到男人的身影躺在屋子里的床上,背对着她。
屋子里一片昏暗。
男人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几乎将整个头都盖住了,只露出一点后脑勺。
是那个她应该叫爸爸的男人。
她知道。
但她没有走进去,满心的排斥感,和无法言说的警惕戒备。
父母很早就离婚了,她在那个男人身边几年后才被妈妈接走。
随着她的长大,除了妈妈的所有人一边大骂那个男人的品性,一边却都催促她要孝顺那个男人。
就好像即便毫无证据,但除了妈妈所有人都默认一个再怎么品性败坏的人渣都一定是个好父亲,哪怕不是个好父亲,身为女儿也必须感恩尽孝。
没有人在意过,她的记忆里,和那个男人一起生活的童年是怎样的。
包括那个男人自己,都好像理所当然觉得她应该很想他,要孝顺他。
她的脚像是长在门外的土地里了一样,一步也不肯进去,只站在门外生硬地叫了一声:“吃饭了。”
连爸这个字都不想叫。
对方发出似有若无的哼唧声,仿佛病得很重。
她本应该走进去看一眼的。
但她却不知道为什么,坚定地一步不动,比起往前走,更想逃跑。
最终迟疑了一下,她放下围挡,转身回到了棚区的灯火之中。
姑妈看到她原封不动带回的饭,笑容热情的脸上露出一点讥讽不愉快:“不是让你给你爸送饭吗?你怎么又拿出来了?”
她硬着头皮:“我叫了他,可他好像不舒服,不太想吃。”
她尽量不去撒谎,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最好不要撒谎,好像假如撒了谎就会发生可怕的事情。
但选择性表述不算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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