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深瞳反击,血杀楼现世(1/2)
莉莉丝低下头,避开他那慑人的目光:“当时我们的代表就在他身边……子弹是从至少一公里外的信号山方向射来的,穿透了双层防弹玻璃的一个微小瑕疵点,精准命中眉心,现场……没找到弹头,没留下任何射击残留物,除了玻璃上的弹孔和尸体,干净得像幽灵来过。”
她深吸一口气,继续汇报:“我们已经紧急排查了所有已知的敌对势力,姆贝基的残余力量没有这种能力和装备,本地那些帮派更不可能,手法……太专业了,专业到令人不安,这不是复仇,这是一次……精准的外科手术式打击。”
克罗格走到屏幕前,死死盯着开普敦的那个红点,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沉默了几秒,仿佛在咀嚼这个事实,然后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冷哼。
“东大……好,很好,看来我们拔掉了周炜,他们非但没有退缩,反而派来了更老练、更狠辣的猎手,这是在回应我们,告诉我们,他们即便失去了明面的支点,依然有能力在阴影里,一刀一刀地给我们放血。”
他猛地转身,对着莉莉丝和一屋子噤若寒蝉的技术人员下达指令:“立刻收缩!所有正在进行中的、针对东大残余明面资产的骚扰和打压行动,全部暂停;停止对那几个亲东大议员的公开舆论攻击,我们之前太急躁了,需要重新评估这个对手的决心,以及他们藏在暗处的……爪子到底有多长,多锋利。”
莉莉丝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教授,我们就这么……退让了?范伦斯堡可是我们好不容易扶植起来的关键人物!他的死会让其他合作者人人自危!”
“退让?”克罗格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淡淡说道:“这从来不是退让,莉莉丝,这是战术调整,他们想把战场拖进下水道,那我们就穿上胶鞋跟他们玩。”
“通知‘牧马人’,调动所有计算资源,优先级提到最高!我要它分析过去六个月、不,一年内所有与东大有关的人员入境记录、资金流动、电子信号异常、哪怕是最微不足道的社交网络关联!”
“给我把他们的‘暗影’小组挖出来!把他们重新埋下的‘深根’一个个给我定位!下一次,”他的眼神掠过一丝狠厉:“我要的不是砍断他们的爪子,而是把他们藏在阴影里的整个脑袋,连根拔起!”
就在他下达命令后不到两个小时。
一名深瞳内勤人员拿着一个没有任何标识的牛皮纸文件袋,敲响了克罗格办公室的门。
“教授,刚收到的,没有寄件人信息,直接混在了我们日常的物资补给里。”内勤人员的声音有些紧张。
克罗格皱眉接过文件袋,入手很轻,他示意内勤离开,然后谨慎地拆开封口,里面没有爆炸物,只有薄薄几张纸。
最上面是一份清晰的指纹鉴定报告副本,旁边附着一张有些年头的照片——那是他许多年前,在中东某国执行一次绝对无法见光的“清理”任务时,在一个被认为绝无可能留下证据的现场,意外被特殊材料沾染并固化下来的半枚指纹,他本以为这个隐患早已随着那次任务的档案一起被彻底尘封。
指纹报告“井水不犯河水,越界者,终将溺毙。”
克罗格拿着那张纸,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镜片后的眼神从最初的震惊,迅速转化为一种被彻底冒犯和深刻忌惮交织的阴沉。
对方不仅精准地干掉了他的重要合作者,更是轻而易举地将他自以为隐藏最深的污点翻了出来,像扔垃圾一样扔回到他脸上。
这不再是简单的警告,这是赤裸裸的示威和威胁,东大用行动告诉他:我们知道你的底细,我们有能力在你最意想不到的地方给你致命一击。
这场围绕南非的博弈,性质已经完全改变,从台面上的权势倾轧和舆论攻防,彻底转入了台下更凶险、更残酷、无所不用其极的阴影战争。
克罗格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椎升起,他意识到,自己面对的,是一个同样精通黑暗规则,并且底蕴深不可测的对手,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必须如履薄冰。
深瞳总部,静思堂。
严飞刚刚结束与欧洲某国代表的视频通话,对方言语间对近期深瞳在南非遭遇的“挫折”表示了“隐晦的关切”。
他面无表情地关闭屏幕,走到茶海前,水刚沸起蟹眼泡,空气中光流汇聚,“牧马人”那毫无情感的合成音准时响起。
“首领,南非节点克罗格呈送紧急评估报告,内容概要:东大背景的“暗影”单位已确认执行至少三次高难度清除行动,目标均为我方关键合作者;其战术素养、装备水平及行动隐蔽性均超越常规威胁等级,我方在南非的本土合作网络出现动摇迹象,国际观察员开始质疑我方区域控制力。”
严飞提起紫砂壶,水流稳稳注入茶壶,而后淡淡地问道:“你的分析。”
“数据建模完成。”牧马人立即回应,同时空气中浮现出复杂的图表和概率曲线。
“持续容忍此类精准打击,将导致以下后果:1.本土合作者忠诚度持续下降概率:78.3%;2.国际合作伙伴重新评估与我方合作风险概率:65.1%;3.东大方面判断我方软弱而进一步升级行动概率:84.9%;4.南非“重置计划”整体推进延迟预期:至少6-8个月。”
“应对方案推演:选项一,维持当前防御与情报搜集姿态,预期损失如上所述;选项二,实施对等或超越对等的强力反击,目标:东大海外利益关键节点或其重要人物,目的:明确传递我方不受胁迫之决心,重塑威慑,稳固合作者信心。”
严飞将第一泡茶汤淋在茶宠上,蒸汽氤氲,淡淡说道:“选项二的具体建议。”
“根据全球情报数据库与威胁评估模型,筛选出三个优先反击目标。”
“目标A(“教员”):东大位于某中立国的海外高级情报训练基地负责人,曾培训多批包括“暗影”在内的行动人员,清除此人可严重打击其海外人才培养能力。”
“目标b(“矿脉”):东大在非洲另一国家(非南非)的核心矿产资源项目总负责人,该项目对东大战略资源储备至关重要,破坏此人可有效牵制其资源布局。”
“目标c(“枢纽”):东大与某地区武装组织进行武器换资源交易的关键中间人,清除此人可暂时中断该交易链条,并嫁祸于当地其他势力。”
“建议执行顺序:优先“教员”,其次“矿脉”,“枢纽”作为备选,行动需使用与“暗影”类似或更高级别的非对称手段,确保彻底清除且难以溯源,推荐动用血杀楼的力量执行。”
“血杀楼……”严飞轻轻重复了这个代号,端起品茗杯,看着澄澈的茶汤,缓缓说道:“代价评估。”
“预期风险:1.与东大进入公开或半公开的暗杀循环概率:92.7%;2.引发区域性动荡或第三方势力介入概率:45.6%;3.行动失败暴露我方直接参与证据概率:低于8%。”
“综合评估:尽管存在风险,但不出手反击的长期损害远超出手代价,维持威慑是维持当前利益格局的必要成本,以暴制暴是当前数据模型下的最优解。”
严飞沉默着,茶室的静谧与数据流的无声奔腾形成诡异对比,他脑海中闪过克罗格报告中描述的东大精准狙杀,闪过国际伙伴那试探性的眼神,也闪过“重置计划”那庞大的蓝图。
他慢慢饮尽杯中茶,将茶杯轻轻放回茶盘,发出清脆的叩击声。
“通知普吉塔,”严飞的声音冷厉道:“‘牧马人’的方案,批准!动用血杀楼的力量,优先执行对‘教员’的清除任务,告诉他,我要看到结果,更要看到……足够强烈的‘信号’。”
他顿了顿,眼神锐利如刀,补充道:“行动必须万无一失,如果血杀楼失手,或者留下任何能把火引回我们身上的线索,让普吉塔自己准备好谢罪文书。”
“指令已确认并发送。”牧马人的回应即刻响起:血杀楼主普吉塔已收到命令,清除程序启动,目标数据包传输中。”
东欧,维谢格拉德,“暗影”训练基地外围。
“千面”蜷缩在废弃公交站牌下那点可怜的遮棚里,整个人缩成一团,破旧的军大衣沾满泥浆,散发着馊味。
他怀里紧紧搂着一个用油布包裹的、看起来像是半块长面包的硬物,眼神空洞地望着地面积起的水洼。
一队巡逻兵踩着沉重的步伐走了过来,靴子陷入泥泞,发出“噗嗤噗嗤”的声音。
“妈的,这鬼天气!我的骨头都要生锈了。”新兵谢尔盖抱怨道,用力拉了拉湿透的衣领。
队长维克多,一个脸上带着疤痕的老兵,叼着早已湿透的烟屁股,含糊地骂了一句:“省点力气,小子,还有两圈,完了回去还能喝口热汤。”
他的目光像鹰隼一样扫过周围,最后落在了公交站下的“千面”身上,停留了两秒。
谢尔盖顺着队长的目光看去,脸上露出鄙夷:“又是这流浪狗,这都第三天了,真晦气!”他啐了一口唾沫,但唾沫很快就被雨水冲散。
“千面”似乎被他们的声音惊扰,怯生生地抬起头,露出一张被污垢和乱糟糟胡须覆盖的脸。
他对着巡逻队露出一个讨好又带着点畏惧的、近乎阿谀的笑容,同时下意识地把怀里的“面包”往大衣深处塞了塞,仿佛那是他仅有的、不容侵犯的财产。
维克多队长眯了眯眼,没说话,另一个老兵调侃道:“谢尔盖,羡慕了?至少人家不用巡逻。”
谢尔盖不服气地哼了一声,但也没再说什么,巡逻队骂骂咧咧地,拖着沉重的步伐,渐渐走远,融入了雨幕和渐深的夜色中。
基地内部,一间灯火通明、堆满文件和地图的办公室里。
“教员”,一位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眼神锐利如刀的老者,正站在窗前,望着外面连绵的雨幕,他身后,年轻的情报员安娜正快速汇报着外围哨所的日常报告。
“……综上所述,未发现异常电磁信号,物理防线完整。”安娜合上文件夹。
“教员”没有回头,声音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安娜,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用你的眼睛,不是用报告。”
安娜愣了一下,快步走到窗前,顺着“教员”的目光向外望去。
远处,基地围墙外的路灯在雨中晕开一团团黄光,隐约能看到那队巡逻兵的身影,以及更远处,公交站牌下那个模糊的、蜷缩的人影。
“看……看到巡逻队,还有……那个流浪汉?”安娜有些不确定。
“他在那里多久了?”
“三天了,先生,后勤部门按惯例驱赶过两次,但他总是在附近徘徊,我们检查过,没有武器,没有通讯设备,只有半块发霉的面包……”
“面包?”“教员”缓缓转过身,目光如炬地盯着安娜,皱眉问道:“什么样的面包?能让你在冰冷的雨里,紧紧抱着三天,形状却一点都没变?维谢格拉德的面包师手艺这么好了?”
安娜的脸色瞬间白了,她意识到了问题所在——一个微小的,几乎被忽略的细节。
“教员”走到办公桌前,手指敲打着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一个合格的潜伏者,会完美融入环境,但过于‘完美’的细节,往往就是最大的破绽,他怀里的,不是面包。”
他看向安娜,命令道:“通知维克多,让他的人‘客气’点,把那位‘流浪汉先生’请进来喝杯热茶,记住,要‘客气’,但也要确保他‘自愿’进来,我倒要看看,是谁派来的‘客人’,这么有耐心。”
安娜立刻立正:“是,先生!”她快步走向通讯器,传达了命令。
巡逻队刚完成一圈巡逻,准备交接班,维克多的对讲机响了,他听完后,脸色凝重起来。
“伙计们,有活儿干了。”维克多开口说道:“头儿让我们去‘请’车站伊万,你从右边,动作自然点,别吓跑我们的‘客人’。”
谢尔盖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终于能活动活动了!”
维克多瞪了他一眼:“蠢货!头儿说了要‘客气’!你想挨鞭子吗?”
巡逻队立刻散开,呈松散的包围圈,向公交站逼近。
“千面”依旧蜷缩在那里,但维克多队长刚才那审视的两秒钟,以及此刻远处黑暗中若隐若现、正在迂回包抄的人影,让他明白——暴露了。
“教员”果然名不虚传。
他浑浊的眼神瞬间变得清明锐利,但仅仅是一闪而逝,又恢复了那副麻木的样子。
他轻轻“咳嗽”着,身体因为“寒冷”而微微发抖,一只手伸进怀里,似乎想掏出那“面包”啃一口取暖,实则指尖已经巧妙地挑开了油布包裹的一角,露出了里面非面包材质的、闪烁着金属冷光的结构——那是一个精心伪装的微型设备。
是硬闯?还是……
他的目光扫过越来越近的维克多,以及两侧包抄过来的士兵,硬闯成功率太低,而且会打草惊蛇,影响最终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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