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傲气的老季（2/2）

老季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走到那堆“油胶泥”前，挽起袖子，亲自上手。

只见他抓起一团泥，在手里反复揉捏，感受着泥土的湿度和粘性。

然后，他让徒弟提来一桶水，按照一个极其精准的比例兑了进去。

那和泥的手法，快而有力，和他那干瘦的身体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很快，一块无论是从形状、密度还是光滑度上，都远超村民们制作的砖坯，就在他手里成型了。

“看清楚了没？”

老季把那块完美的砖坯往桌上一拍，脸上满是傲然。

“这，才叫砖坯！”

村民们看得目瞪口呆，一个个都露出了钦佩的神色。

就连钱东来，也不得不承认，这老家伙，手上确实有绝活。

王大山却笑了。

他走到那块完美的砖坯前，伸出手指，在上面轻轻地点了一下。

“季师傅，您这手艺，确实是好。”

“但是……”

他话锋一转。

“您这砖坯，烧出来，也是废品。”

“你说什么？！”

老季一听这话，瞬间就炸了毛。

“小子，你敢质疑我？”

“我不是质疑您。”

王大山摇了摇头，然后，他指着砖坯的一个角，缓缓说道：“您在和泥的时候，为了追求表面的光滑和密度，揉捏的次数太多了。”

“这样一来，泥料里面的微小气泡，没有完全排出去，反而被压实了。”

“等进了窑，一遇高温，这些气泡就会膨胀。”

“到时候，您这块看起来完美的砖坯，会从内部开始，出现无数细小的裂纹。”

“最终的结果，就是‘外光内酥’，一碰就碎。”

王大山这番话，说得不疾不徐。

老季听后，顿时勃然大怒。

“小子，放你娘的屁！”

“这是老子最新改良的方法！”

“虽然没有试验过，但以我多年的经验，这样烧制，砖只会更好！”

很显然，老季对自己的能力，十分自信。

他根本不相信王大山所说的这番话。

王大山没有理会老季的愤怒，只是转头看向了那座砖窑，笑意盎然的开口道：“季师傅，既然您不相信，那，咱们打个赌，怎么样？”

“就用咱们各自的方法，各做一百块砖坯，放进同一个窑里烧。”

“到时候，谁的成品率高，谁的砖硬，咱们用事实说话。”

“如果我输了，从今往后，这砖窑上下，所有事情，都由您一个人说了算。”

“我给您磕头赔罪，再给您加一倍的工钱。”

“可如果您输了……”

王大山看着他，笑了笑。

“那您就踏踏实实地，在这儿，帮我把第一批工人带出来。”

老季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心里的火气“噌噌噌”的往上冒。

可看着王大山那满脸自信的模样，他倒是一时间，有些犹豫了。

不会……

真如这小子说的吧？

不，绝对不会！

看到老季神色变化不定，沉默不语，王大山的声音再次响起。

“怎么？季师傅，不敢了？”

“谁他妈不敢了！”

王大山这激将之话一出口，老季就急眼了。

他脖子一梗，那股子老手艺人的倔脾气和傲气，让他把所有的惊疑都压了下去。

“赌就赌！”

“小子，这可是你说的！”

“到时候烧出一窑废品，你可别哭着喊着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