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笛声引魔（2/2）
“你是想让我单独去把这件事情的真相告诉皇上？”
“我认为这样做是最为合适的，进一步来说，能借皇上的力量封住那些人的嘴，退一步讲，阿爹也不会因为欺君之罪而被人留下把柄。”
“可是这样做太过冒险了，如果皇上亦对魔教之事挂心，你的那位朋友……可不再只是江湖的敌人了。”
听到李雷称呼她为自己的“朋友”，李唯希不禁感到欣喜。
“如今除了赌一把，也别无他法了。”
忽然，李雷身体前倾瞪着李唯希，表情变得异常严肃。
“……阿爹，你怎么了？”
李唯希满脸不安。
“你刚刚是在揣测帝王之心？”
“……女儿不敢。”
“不敢？可你已经这么做了。”李雷向后站直身体，“明日一早，我便进宫面圣。”
“阿爹你……你不和三位伯伯商量一下吗？”
“此事若成，便无事发生，若败，至少邺城还能有三个守城人。”
“阿爹！”
“好了，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李雷转身坐下，又像开始时那样扶额闭目。
李唯希见状只得离去，然而李雷说的最后一句话，始终在她耳边挥之不去。
裴之才带着周歆禾直奔湖畔竹屋，竹屋还亮着灯。
他顾不上喊叫，然而刚等两人走到门口，门就从里面被打开。鬼面的身影浮现出来。
“你怎么会……”
“这是怎么回事？”
鬼面注意到他身旁的周歆禾，立即向前扶住她往屋里走去。
“歆禾怎么了？”
罗熙的声音从里屋传来，裴之才也跟着走了进去。
“放心，从脉象上看，歆禾只是一下子消耗太多内力，加上魔气攻心，一时难以消解，冷静下来运功一段时间便能无事了。”
罗熙诊完脉，松了口气道。
“我已经没事了。”
“你不应该在短时间内如此频繁地操纵诛魔眼，邺城的魔人怕是都被你解决完了吧？”鬼面怨声道。
周歆禾没有接话，只是拿出了怀中的诛魔眼。
“师父，它好像不太对劲……”
鬼面接过诛魔眼，放于右手掌心，用内力催动。
然而，他紧皱的眉头让周歆禾深感不安。
“当初你的母亲把诛魔眼交给我的时候，曾告诫过我，它并不能无限地吸收魔气。毕竟它只是一个承载之物，若是有一日它所承载的魔气超过了它的限度，诛魔眼便会自毁，魔气倾巢而出，这世间也再无可承载之物。”
“诛魔眼不能净化魔气，只能承载？”罗熙在一旁问道。
“没错。你母亲在世时，曾几度研究彻底净化魔气的方法，却始终没有结果。魔气乃人之怨念所化，人心一日存在，魔气便不会消失。这诛魔眼，本是用来修炼魔功的法器，你母亲将它带出来，是担心有朝一日魔气出现在你身边，便将它收进这诛魔眼中。毕竟，她比任何人都不想让你知道自己的身份……”
“可我还是知道了……师父，诛魔眼如今的异动，是否说明魔气已承载过量？”
鬼面摇了摇头，“没有人知道它究竟如何，除非……是它的主人。”
“诛魔眼的主人不是你吗？”裴之才在一旁插话道。
“自然不是我，它还没有认主。”鬼面紧盯着手中的诛魔眼。
“那什么人可以成为它的主人？”罗熙不安地看向周歆禾。
“使用过它的人。”
“只要成为它的主人，便可以知道它到底还能承载多少魔气，对吗？”周歆禾看向鬼面。
“是。”
“如何认主？”
“用血。”
鬼面话音刚落，周歆禾的手已经伸向诛魔眼。
不料鬼面猛地抬起右手，左手按住周歆禾伸出的手臂。
“歆禾，你听我说，一旦认主成功，主人与诛魔眼便是同生共死的关系，但凡有一日，魔气无法再留在它的体内，便会进入它主人的身上。凡人之躯，根本承受不了魔气，除非你……”
“除非我炼就魔功，是吧？”
“不然你会没命的。”
片刻寂静后，鬼面缓缓松开左手。
“总得有人做这件事。”周歆禾的声音格外冷静。
“可这个人……不一定非得是你。”
“我既是魔教后人，做它的主人便再合理不过了。可师父不一样，我尚有退路，但您没有。”
鬼面的眉头愈发紧皱了，却又在某一刻舒缓开来。
“鬼面，你不能……”
“若是想好了，便拿去吧。”
没等裴之才阻拦，鬼面便将诛魔眼递到了她的眼前。
“你怎么能……”
“堂主，不然再考虑考虑，万一还有别的办法呢？万一以后也不会再有魔气出现了呢？”
“正是因为现在什么都不清楚，才更应该将它的底线彻底摸清。”
周歆禾不知何时掏出匕首，银刃发出的光晃过每一个人的眼睛。
“歆禾，要用心头血。”鬼面看着她说道。
下一刻，银刃刺进了她的胸口。
天刚破晓，周歆禾便离开了竹屋。
昨夜取出心头血，认主已然成功。再次催动诛魔眼，她很明显地感受到它的回应。
“从现在开始，它会像将狄一样，只认你一个主人，这世上除了你，再没人能催动它了。”
“不知邺城的收尾工作做的如何了……”
“起的还真早啊！”
裴之才的声音从湖畔传来，随后他的身影便出现了。
“你是没有回邺城，还是一早就来了？”
“自然是……一早便来看你了。”
裴之才努力挤出一丝邪笑，可他严肃的眼神却出卖了他。
“找我什么事？还是说……城里出事了？”
“李唯希她……好像找了你一晚上啊。”
周歆禾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如果感觉好点了，是不是应该去见她一面？她可是有太多问题想问你了。”
周歆禾看着裴之才，“你先前不是最反对我去见她吗？”
“我只是担心……她会伤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