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生意上的端倪（2/2）

还是按照老规矩，猪下水用面粉和盐巴揉搓，洗得干干净净，生怕有半点味道。

第二天顾娇娇照常去村长家借驴车，借第二轮都不好意思了，就将昨天晚上榨油留下的猪油渣拿过来送礼，别看这是猪油渣，里头可还有很多油，用来炒个野菜、或者就这般给孩子当零嘴嚼吃，滋味也是香扑扑的，激动得村长夫人开口，说驴车她随便用。

王七娘今天和顾娇娇一并去城里，没法带孩子，就把三娃和平安丢给了家里的老婆婆，家里的老婆婆自然不愿意帮顾娇娇看孩子，推三推四的，还是顾娇娇有法子，给了老太太五文钱，让她带孩子去三岔口茶摊，听说书先生讲故事，她这才能放心的和王七娘进城。

安宁县是小地方，没啥秘密，昨天的卤下水吸引了一大批顾客，一传十、十传百，大家都知道卤下水的滋味好了。

一个老爷子提着刚打的烧酒，醉醺醺的冲顾娇娇夸道：

“你们这摊子里的卤下水，那是真好吃呀，尤其是那猪大肠，喷香喷香的，昨晚我买回去跟家里老婆子吃，她差点舌头都吞了。结果你猜怎么着，今天早上天不亮，就去屠户家花五文钱买了一副肥肠，回家折腾着做，哎哟我的天爷，整个巷子的街坊邻居，都说我家荒年没米下锅，惨到吃屎了。”

“老爷子您这话说得有些夸大了，我的手艺哪有这么好？”顾娇娇谦虚的客套着。

旁边王七娘亲眼见到了生意的火爆，再听见这话不乐意了，当即道：“咋夸大了，我就觉得老爷子说得对，肥肠这东西少有人会做，做好了香一嘴、没做好臭一锅，你能把肥肠做好拿出来摆摊，那是你的本事！”

“诶，这闺女说的对，是自己的本事！”老爷子嘿嘿一笑，一拖二，又要了两斤中辣的卤肉，连同让顾娇娇称好的肥肠一块，提着酒回家喝去咯！

卤下水昨日累积下来的顾客蜂拥而至，不少人你拖我带的，将顾娇娇摊位上的卤下水全部消灭干净了，从开摊到现在，都不足一炷香的时间。

王七娘那叫一个乐呵呀，照这样下去，两头猪很快就能卖完，她的工作保住了，嘿嘿！

“七娘姐，你别高兴太早，瞧，满打满算，这么多人来买卤下水，却只卖出去三十斤卤肉，咱们至少还有六百二十斤猪肉要卖呢。”顾娇娇吸了口气，又是和昨天一样的情况。

大家都来试吃卤下水、购买卤下水，却独独少人买卤肉了，这不是个好兆头。

王七娘冷静下来，“是呀，为什么会这样？娇娇，会不会是大家吃肉吃腻了？”

“一开始我也这样觉得，但仔细想想应该不是，如果真吃腻了，他们该连卤下水都不买才对，为何这么多人，只要下水不要卤肉？”顾娇娇眯着眼睛深思。

就在这时，一个挎着菜篮子，满头花白的老太太经过，顾娇娇迅速认出了对方是谁。

是那半个月里，每日都来买她卤肉的老太太。

嘴刁得很，嗜吃如命，可以说是她卤肉摊最忠实的粉丝之一，每每都想着讨便宜，买一斤卤肉，得磨去她半斤卤汁才罢休的那种，可现在老太太经过，却看都不看她的摊位一眼。

怪！实在怪得很！

但正是因为过于反常，顾娇娇才深觉这里头有猫腻，当即张嘴叫住了老太太。

“诶，这不是楚奶奶吗？今天咋不买卤肉了？我这卤肉新鲜出炉，您不是说家里孙子最爱吃吗，不带点回去？老顾客我给便宜，二十八文一斤如何？”

楚婆子愣了许久，惊觉顾娇娇这是在同自己讲话，当即那张尖刻的脸上没了任何表情，容色令人不辨喜怒，只余下那双沧桑凌厉的眼睛，直直逼视着顾娇娇。

只见楚婆子脸颊凹陷，活像这天底下的人都欠了她的钱，别说顾娇娇，连平日里社交牛逼症的王七娘，都忍不住被楚婆子盯得发憷。

楚婆子掐着腰走到摊位前，上下打量顾娇娇的时候，眼珠子上下一瞥，嘴角往下一耷拉。

唇边透着三分鄙夷七分蔑视，一翻白眼，差点把眼珠子翻过后脑勺了。

“嘁，就你们家这烂肉，别说要钱，便是倒贴我二十八文，我都是再也不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