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丢失的回忆（2/2）

等待电话接通的空隙，他已许久不曾有这样的忐忑，那头的人嗓音沙哑地“喂”了一声。

封霖抿唇，低声喊了哥。

“嗯。”

电话里传来窸窸窣窣掀被子起床的声音，应该是到了一处方便接电话的角落，那边兄长的声音恢复了些低沉威严，问他：“怎么了？”

终究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只从一声“哥”就判断出他此刻情绪低落。

封霖起身站到窗边，一字一句地问：“我小时候，是不是去过三枝的那家福利院？”

这个问题带来了困扰，他觉得他今晚必须得到答案。

另一头的封叙顿了一下，没有隐瞒：“想起来了？”

“嗯。”

“你从那边回来后发烧病了一场，妈很担心，等你病好似乎也不记得这件事，大家都默契地不再对你提起。”

兄长简要叙述了当年的经过，封霖心不在焉地挂掉电话，回到客厅重新躺到沙发上。

他去过那个地方，更准确地说，他是这个案件的参与者之一。

天元作为榕城的几家大型企业之一，每年给榕城贡献的税收都在前几，经营规模扩大的同时，天元同样增加了对慈善事业的支出。

那一年的封霖八岁，时任天元董事长的爷爷带他和兄长封叙去福利院慰问孤儿，一同随行的还有榕城大小报社的记者，他爷爷毕竟是商人，一下捐出去这么多钱，总要给企业和封家博个好名声。

福利院组织了浓重的欢迎仪式，爷爷和当时的福利院院长站在台上发言，他和封叙以及一群福利院的小孩子坐在台下，大人们的发言听得他直犯困。

正是调皮的年纪，后面他坐不住就溜下座位，又因着好奇心把福利院逛了一圈，看到一只狸花猫，觉得可爱，就追着它跑进了福利院负一层的地下室，接着便发生了梦境里的一幕。

他推开门的时候，最先入目的是一个满头血的女孩，四肢被捆绑，嘴巴上贴了胶布，正是她用头撞门发出声音吸引了他的注意。

储藏室里漆黑一片，在她的后面，猫的眼睛在黑暗里闪着幽光，地上躺着很多个和她一样手脚被缚住的小孩。

具体有多少个封霖没数，他吓得跑了出去，找到封叙和爷爷，把自己看到的告诉他们，捐赠现场被他搅得一团乱，一群记者跟着他和封叙涌进了地下室。

毕竟是二十多年前的记忆，再之后发生的事情就没印象了，只记得回到家的当晚，他发起高烧，闭上眼就是那些手脚被捆住躺在地上的小孩，还有那张磕了满头血的脸。

病愈过后，他选择性地遗忘这些画面，久而久之，连这段经历也从记忆里抹去。

但经历过就是经历过的，池盛问他还记不记得这件事时，他下意识地会好奇那些小孩的去向。

可没人给他答案，根本就没人关心那群小孩去了哪儿，他只知道，那群小孩如果顺利的长大，跟他差不多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