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赎其实是有病续8(2/2)
林柏舟没有抬头,只是沉声道:“外伤看着严重,好在没伤到筋骨。只是这药……”他叹了口气,“痛是免不了的,只能熬过去。我会给她用最好的药,尽量减少痛苦和留疤的可能。”
“熬过去……”蓝钺喃喃重复着,看着白苏因为剧痛而微微颤抖的身体,心如刀绞。
他猛地转向绫清竹,眼中喷薄着怒火:“都是你!你怎么保护她的?!就让她一个人去祠堂?!你怎么当管家的?!”
绫清竹猛地抬起头,那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睛此刻布满血丝,压抑着狂暴的戾气,毫不退缩地迎上蓝钺愤怒的目光,声音如同砂石摩擦般嘶哑:“我的职责是守护小姐的庄园,清除外来的威胁!祠堂……”
他的声音顿住,带着一种深沉的痛苦和无力,“那是白家的规矩!是她的祖父!”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充满了不甘和恨意。他何尝不想冲进去?
他恨不得撕碎里面所有人!
但他不能!他冲进去,只会给白苏带来更残酷的报复!
“规矩?!狗屁的规矩!”蓝钺气得口不择言,胸口剧烈起伏,“那老东西……”
“够了。”一个极其虚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清冷声音响起,打断了蓝钺的怒火。
白苏微微侧过头,露出小半张脸,琥珀色的眼睛看向蓝钺,眼神里带着一丝疲惫的制止。
“不关他的事。”
她的目光又转向如同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般的绫清竹,声音低哑却清晰:“清竹,你也出去。守着门。”
绫清竹的身体猛地一僵,他死死地看了白苏一眼,那眼神里充满了挣扎、痛苦和不甘,最终,所有的情绪都被强行压下,化为绝对的服从。
他深深地、几乎是带着某种仪式感地低下头,声音沙哑:“是,小姐。”
他不再看任何人,转身大步走出了医疗室,高大的背影带着一种沉重的、压抑到极致的肃杀之气。
蓝钺看着绫清竹离开,又看看白苏惨白的脸,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只能颓然地拉过一把椅子,重重地坐在治疗床边,像一只被拔了爪牙的困兽,红着眼睛,死死盯着林柏舟处理伤口的手。
林柏舟的动作愈发轻柔小心。他清理完伤口,开始涂抹一种散发着清凉薄荷气息的淡绿色药膏。
这药膏显然比之前的“家法药”温和得多,接触到伤口时,白苏紧绷的身体终于有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放松。
时间在压抑的沉默和浓重的药味中缓慢流淌。
终于,林柏舟完成了所有的清创和上药,用柔软透气的无菌纱布将白苏的后背小心地包扎起来。
“好了。”林柏舟直起身,长长舒了一口气,额头上也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他看向白苏,眼神里充满了怜惜,“接下来就是静养,按时换药。切记不能沾水,不能用力,动作一定要轻缓。”
“嗯。”白苏低低地应了一声,声音带着浓重的疲惫。
林柏舟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才收拾好药箱,深深地看了白苏一眼,那眼神里有太多说不出的沉重,最终只是化作一声叹息,默默地退出了房间。
医疗室里只剩下白苏和蓝钺。蓝钺立刻凑上前,小心翼翼地问:“阿苏,感觉好点了吗?要不要喝水?饿不饿?”
白苏缓缓摇了摇头,她支撑着身体,想要坐起来。
蓝钺连忙伸手扶住她的手臂,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生怕牵扯到她的伤口。
坐起身的动作依旧牵扯到了后背,剧痛让她倒吸了一口冷气,眉头紧紧蹙起。
蓝钺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白苏靠在床头,脸色依旧苍白,但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在短暂的疲惫和痛苦之后,已经迅速沉淀下来,恢复了那种深不见底的平静。
她看向蓝钺,眼神里没有任何劫后余生的软弱,反而带着一种冰冷的、如同在棋盘上审视局势的锐利。
“白霖,”她直接切入正题,声音虽然虚弱,却异常清晰,“还有那几个人的动向,盯紧了。‘蝮蛇’那边,蓝家可以‘不小心’给他们制造点麻烦,比如……让海关的‘朋友’多关照关照他们下一批到港的‘海鲜’。”
蓝钺立刻点头,眼中燃起复仇的火焰:“明白!你放心!我保证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敢动你,我要他们十倍百倍地还回来!”
白苏微微颔首,似乎对蓝钺的反应很满意。
她闭上眼,似乎想要休息片刻,但眉宇间依旧带着挥之不去的冷冽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谋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