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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流离失所(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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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承瑾坐在地上,怀里揣着那支桃花银簪,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她想起陈柏在石桥边转身的背影,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她不愿意相信陈柏出事了,却又找不到任何他平安的证据,只能抱着一丝希望,在临安城里继续寻找。

接下来的日子,姜承瑾带着姑娘们在临安城的东南角找了个废弃的破庙住下。破庙屋顶漏着洞,墙角结着蛛网,只有一尊破旧的佛像立在中间。为了活下去,姜承瑾带着姑娘们接些绣活——绣帕子、绣荷包,给城里的绣坊做零工。丝线不够,她们就去街上捡别人丢弃的碎布,拆了重新染色;没有灯油,她们就借着窗外的月光绣,手指常常被绣针扎得满是伤口。

姜承瑾每天绣完活,都会去城门口打听消息,问往来的士兵和流民有没有见过陈柏。可每次得到的都是摇头——有的说见过不少宋军将士战死,有的说见过被金军俘虏的士兵,却没人见过那个拿长枪、姓陈的副将。有一次,一个从扬州逃来的士兵说,他在石桥边看到过一个宋军将领带着几个人阻拦金军,最后寡不敌众,被金军围了起来,至于死活,他也不知道。

姜承瑾听到这话时,差点晕过去。她扶着破庙的门框,眼泪止不住地掉——那个在石桥边转身的背影,难道真的成了永别?她掏出怀里的桃花银簪,簪头的桃花已经被磨得有些模糊,就像她对陈柏的记忆,虽然清晰,却再也触碰不到。

日子一天天过去,临安城的气氛越来越紧张。金军虽然暂时没有南下,可朝廷的猜忌却越来越重,开始收缴民间的兵器,甚至连抗金的言论都不许提及。姜承瑾她们的绣活也越来越少,绣坊老板说,官府要征调丝线做军帐,以后怕是不能再给她们派活了。

晚儿的病渐渐好了,也跟着一起寻找陈柏的消息。有一次,她在城门口看到一个穿宋军铠甲的士兵,身形和陈柏有些像,她急忙跑过去,却发现只是认错了人。那士兵看着她失望的模样,叹了口气,说:“姑娘,别找了,这乱世里,能活着就不容易了。”

可姜承瑾没有放弃。她相信陈柏没有死,就像她相信总有一天能回到扬州,回到那个有桃花树、有绣坊的地方。她把对陈柏的思念,都绣进了绣品里——她绣的帕子上,不再是简单的花草,而是多了一个拿长枪的将士,将士的衣襟上,绣着一朵小小的兰花,带着锋芒,能扛住风雨的模样。

这天,姜承瑾去城里的绣庄送绣活时,遇到了一个从北方逃来的商人。商人说,他在金军的俘虏营里见过一个宋军将领,姓陈,马术精湛,还熟悉金军的战术,被金军关在亳州的俘虏营里,据说要押往金国京城。

姜承瑾听到这话时,心里又惊又喜——惊的是陈柏真的被俘虏了,喜的是他还活着!她急忙问商人亳州俘虏营的具体位置,商人却摇了摇头:“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具体位置不知道,而且金军看管得严,想救出来难啊。”

姜承瑾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她回到破庙,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姑娘们,说她要去亳州找陈柏。阿桃和春杏都劝她:“小娘子,亳州离临安那么远,路上又不安全,你一个女子怎么去?”

“再远也必须去。”姜承瑾语气坚定,“他为了护我们才被俘虏,我不能不管他。”她把《山河太平图》和桃花银簪交给晚儿,“你们在这里等着我,要是我能把陈柏带回来,咱们就一起回扬州;要是我没回来……你们就找个安稳的地方,好好活下去。”

第二天清晨,姜承瑾背着简单的行囊,离开了破庙。她没有告诉姑娘们,她其实也不知道亳州在哪里,不知道路上会遇到什么危险,只知道心里有个念头——找到陈柏,带他回家。

她沿着官道往北走,一路上遇到过劫匪,也遇到过金军的巡逻队,好几次都差点送了命。她把头发盘起来,穿上男人的衣服,扮成流民的模样,靠着给人绣活换些粮食和盘缠。有一次,她在一个小镇上绣活时,听到几个金军士兵说,亳州的俘虏营里有个宋军将领很顽固,不管怎么打,都不肯投降,金军打算下个月把他押往金国。

姜承瑾听到这话,心里更急了。她加快脚步,朝着亳州的方向赶去。路上的暴风雨越来越大,她的鞋子磨破了,脚底板满是血泡,可她不敢停下——她怕晚一步,就再也见不到陈柏了。

这天傍晚,姜承瑾终于赶到了亳州城外。她躲在城外的树林里,看着俘虏营的方向,心里盘算着怎么进去。就在这时,她看到一队金军押着几个俘虏从营里出来,其中一个俘虏穿着破旧的宋军铠甲,身形挺拔,即使被铁链锁着,也依旧挺直了脊背——那是陈柏!

姜承瑾的眼泪瞬间掉下来,她想冲过去,却又忍住了——金军看管严密,她这样冲过去,不仅救不了陈柏,还会把自己搭进去。她看着陈柏被押着往远处走,心里忽然有了个主意——她记得陈柏说过,他小时候在辽国皇宫里待过,懂些辽语,或许可以扮成金国的民女,混进俘虏营里。

接下来的几天,姜承瑾在亳州城外的小镇上跟着一个金国商人学辽语,又找了件金国女子的衣服穿上。她知道这很危险,可只要能见到陈柏,她什么都愿意做。

终于,在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姜承瑾扮成金国商人的仆人,混进了亳州城。她趁着夜色,悄悄靠近俘虏营,躲过金军的巡逻,终于在一个牢房里看到了陈柏。

陈柏坐在牢房的角落里,身上满是伤痕,头发凌乱,却依旧睁着眼睛,望着窗外的方向。姜承瑾看着他的模样,眼泪忍不住掉下来,她轻轻喊了一声:“陈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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