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奶奶，咱家WiFi满格了！（完结！）（2/2）

她手里捏着两张崭新的高铁票，递过去一张。

“下周一，神域科技总部召开全球紧急股东大会。我要回去，交V0协议的完整版。”她看着车票上的目的地，眼神前所未有的坚定，“这次，不是求他们批准，是逼他们接受。”

她顿了顿，侧头看向楚牧之，目光里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察觉的期许：“你要是愿意，可以一起去。”

楚牧之接过车票，却没有看，只是用指尖摩挲着票面。

他摇了摇头，笑了：“我不适合坐在会议室里听那些老头子放屁。”

苏晚晴的眼神黯淡了一瞬。

“但是，”楚牧之话锋一转，嘴角勾起那抹熟悉的、带着点痞气的弧度，“如果你在里面谈得不顺利，我可以让全城《神域》的玩家，在他们的股东大会上，集体掉线一小时。”

他抬起头，迎上苏晚晴的目光，“你觉得，一小时后，是你一个人进去跟他们谈，还是他们排着队出来求你谈？”

苏晚晴愣住了。

她看着楚牧之眼中那不加掩饰的霸道与自信，仿佛看到了一个活生生的、拥有最高权限的超级GM。

她忽然就笑了，笑得眉眼弯弯，像初春融化的冰雪。

“好。”

两人相视一笑，所有未尽之言，都融化在了这一个字里。

风穿过悠长的小巷，吹起了她的发梢，也吹散了黎明前最后一丝紧张与阴霾。

中午时分，阳光正好。

那团代表着小黑残余意识的微光，在楚牧之的肩头最后一次浮现。

它比任何时候都要黯淡，仿佛风中残烛。

光团缓缓飘起，在楚牧之的眉心轻轻一点。

冰凉的触感一闪即逝，一行断续的、几乎无法辨认的残影投射在他的视网膜上：

【感谢你……让我们……记得……自己也曾是……人……】

话音未落，光芒彻底散去，化作点点尘埃，消弭于空气之中，再未出现。

楚牧之沉默了片刻，脸上没有什么悲伤的表情。

他只是抬手，从游戏背包中取出了那枚被金色纹路彻底改造的【腐朽磁带】。

他走到巷口的街角，那里有一台被废弃的旧ATM机，如今已经被热心的居民改造成了一个公共信息终端。

他打开ATM机的外壳，将那枚磁带轻轻放了进去，接上线路，然后设定了一个简单的程序——永久循环播放。

从此以后，任何人向这台机器里投入一枚硬币，它不会吐出钞票，只会通过自带的小喇叭，播放一段独一无二的录音。

那段录音里，混杂着少年愤怒的咆哮、少女压抑的哭泣、撕碎催缴单的决绝、熬夜后的沉重咳嗽，以及清晨街角那一声“甜豆花嘞”的悠长叫卖。

那是无数普通人生命中最真实的片段，是新世界的开机咒语，也是一座献给“杂音”的纪念碑。

当晚八点，《神域》官方服务器在全球范围内发布公告：因遭遇不明来源的逻辑链污染，主服务器将进行无限期停机维护，所有BOSS入侵相关程序被彻底清除。

一个时代，以一种最狼狈的方式，落下了帷幕。

而另一个时代，正在野蛮生长。

民间流传的，基于【守门人·自由链】的新版本“自由服”，用户数在短短十二小时内，正式突破五千万。

它的首页上没有任何华丽的宣传画，只有一行默认标语，深刻地烙印在每一个玩家心中：

“本游戏无需登录，只要你还在喘气，就能玩。”

夜深人静。

楚牧之躺在老旧居民楼的天台上，枕着双臂看星星。

苏晚晴就靠在他身旁，两人之间隔着半个拳头的距离。

夜空澄澈，仿佛被洗过一般。

在那繁星深处，一座由万千心跳光芒共同构筑的、只属于他们的虚拟灯塔，正沉默地旋转，守护着脚下这座沉睡的城市。

“接下来呢？”苏晚晴轻声问，声音被晚风吹得有些飘忽。

楚牧之望着那座灯塔，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仿佛要把这二十多年来所有的疲惫都吐出去。

他缓缓回答：

“接下来？老子回家睡觉——”

他顿了顿，拿起手机，打开那个熟悉的代练APP，将列表里那上百个代练账号，一个一个，全部删除。

“顺便，把工作辞了。”

远处，万家灯火渐次熄灭，只剩下无数窗边路由器上的WiFi指示灯，在夜色中安静地、有节奏地闪烁着。

一明，一灭。

如同这座城市，终于恢复了平稳的、安详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