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许大茂的谋划(2/2)
洗洗涮涮,分装贴标,打扫卫生…这些活计,不都需要人吗?
石厂长那是什么人物?那么大厂的厂长,手指头缝里随便漏点出来…”他搓了搓手指,发出细微的沙沙声,模仿着数钱的姿态。
“…那工资福利,能差得了?
三大妈多利索能干的人啊,手脚麻利,人也本分,在街道糊火柴盒能挣几个子儿?
这要是进了石厂长的厂子,那不比在家强百倍?您家这日子,不立马就宽裕了?”
“钱”字精准地命中了阎埠贵心底痒处。他眼前仿佛真的飘过一沓沓崭新的钞票,还有白花花的面粉、金黄的豆油…家里几个半大小子吃穷老子,老伴儿起早贪黑糊火柴盒,手指头都磨破了,一个月也挣不来几块钱,日子过得紧巴巴,连他这点养花的爱好都快供不起了,一丝渴望和算计的光在他镜片后飞快地闪过。
但旋即,那点读书人的“脸面”又冒了出来。他干咳一声,摆出惯常那种端着架子的姿态:“咳…大茂啊,这话说的。
我阎埠贵好歹也是人民教师,受人尊敬的‘三大爷’。
为份临时工,巴巴地跑去求人?这…这成何体统?跌份儿!”他摇着头,“石厂长办厂,自有他的章程。该招工自然会贴告示,我们按规矩来就是了。走后门托关系,不是君子所为。”
许大茂心里冷笑一声,老东西,装什么清高。
他脸上却堆起十二分的诚恳和一丝恰到好处的“惊讶”:“哎哟喂,我的三大爷!您这话可就说岔了!”
他猛地一拍大腿,声音拔得更高,“这怎么能叫‘求’呢?这叫正常的工作推荐。
街道办不也常给介绍工作吗?您是谁?咱们四合院德高望重的‘三大爷’。
这些年调解邻里纠纷,主持公道,没功劳也有苦劳吧?论资排辈,论人品威望,这院里院外,谁不敬您三分?”
“石厂长原来还是咱们院的,而且他刚大学毕业没多长时间,脚跟还没完全站稳呢。
厂子想要顺顺利利的办起来,肯定要搞好咱们这片老住户的关系。
您主动上门,那是给他石厂长面子,是看得起他,是帮他在群众里扎根立足!
您去推荐三大妈,那是给他雪中送炭,锦上添花!他石厂长要是懂点人情世故,感谢您还来不及呢!指不定…看在您老的面子上,给三大妈安排个轻省又钱多的好岗位呢。”
“面子”和“人情”的大帽子一顶顶扣下来,尤其是那句“他石厂长要是懂点人情世故…指不定安排个好岗位”,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阎埠贵心里那点摇摇欲坠的“清高”上。
是啊…自己是“三大爷”,有身份,有威望,这能叫“求”吗?这叫…互通有无,是给他石毅一个结交本地“贤达”的机会。
老伴儿要是能进那厂子,家里每月多十几二十块的进项…阎埠贵脑子里飞快地盘算着这笔“人情投资”的回报率,那点本就没多少的矜持在实实在在的利益面前,裂痕越来越大。
许大茂死死的盯着阎埠贵脸上每一丝细微的变化,看到他眼神闪烁,呼吸微微急促,就知道火候差不多了。
他嘴角勾起一抹隐晦的冷笑,慢悠悠地站起身,丢下了最后一句话。
“三大爷,您要实在拉不下这脸…那就算了。
当我没说,反正啊,这机会…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喽。
您就…继续看着三大妈糊她那点火柴盒吧。啧,就是不知道,等人家厂子招工名额满了,贴出告示那天,您再想这茬儿…晚不晚?”
说完,他双手往袖筒里一揣,哼着不成调的小曲,晃晃悠悠地转身就走,留下一个充满了嘲讽和挑衅意味的背影。
意味深长的话语,狠狠刺痛了阎埠贵的敏感神经。
“你…你站住!”阎埠贵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从地上弹了起来,老脸涨得通红。
许大茂那最后几句话,彻底撕碎了他那点可怜的自尊。
糊火柴盒?晚不晚?这简直是把他的脸皮撕下来扔在地上踩!一股混杂着羞愤和不甘“腾”地冲上了脑门,瞬间烧毁了他所有的犹豫和“体面”。
许大茂脚步顿住,慢悠悠地转过身,脸上带着一丝戏谑:“怎么着,三大爷?还有何指教?”
阎埠贵胸膛剧烈起伏,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眼睛死死瞪着许大茂那张令人厌恶的脸,几秒钟后,那股邪火仿佛找到了一个宣泄口,转化为一种豁出去的冲动。
他不再看许大茂,而是猛地一跺脚,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转身就朝自家屋里冲去,脚步急促无比。
“老婆子,把我那件…那件压箱底的新衣服找出来,快!”阎埠贵嘶哑的声音从屋里传来,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颤音。
“还有…还有我那盒待客用的‘大前门’,都…都给我找出来!”
许大茂站在院子里,听着屋里翻箱倒柜的动静和阎埠贵气急败坏的催促声,脸上那抹假笑终于彻底褪去,只剩下冰冷的得意和一丝狰狞。
他掏出一根新的香烟,划着火柴。
石毅…娄半城…好大一桩“功劳”啊…阎老西,你可别让我失望,这把“刀”,可得给我磨快点,捅得狠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