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好一个心甘情愿（2/2）

然而——

宁荣荣迎着他那充满了最后一丝疯狂希冀的目光，身体猛地一颤。

她缓缓地、极其艰难地……摇了摇头。

泪水汹涌而出，滑过她苍白的脸颊。

“不……不是的，奥斯卡……”

她的声音低得如同耳语，却带着一种让奥斯卡瞬间坠入万丈冰窟的清晰与沉重：“没有人逼我……”

她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仿佛不忍再看奥斯卡眼中那瞬间碎裂成齑粉的光芒。

“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字一顿，清晰地吐出那最终判决：

“是我自己……选择成为林浩的女人。”

轰——！！！

最后一丝支撑彻底崩塌。

奥斯卡眼中的那点光芒，如同被狂风吹熄的最后一缕烛火，瞬间彻底熄灭。

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死水般的黑暗与绝望。

他死死抓着宁荣荣手腕的手，如同失去了所有力量的源泉，颓然松开，无力地垂落。

“心……甘……情……愿……”

他喃喃地重复着这四个字，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血块，充满了无尽的荒谬、冰冷与死寂。

他像是第一次真正看清了眼前的人。

那张脸，依旧美丽，甚至褪去了少女的青涩，多了几分惊心动魄的成熟风韵。

那曾经让他魂牵梦绕的玲珑曲线，如今在月白睡裙下更加饱满诱人……可这一切，都只属于那个房间里的男人。

他为了她，在杀戮之都的尸山血海中挣扎求生，在极北之地的冰原上茹毛饮血，无数次在生死边缘徘徊，忍受着非人的痛苦，拼命磨炼镜像肠，只为了变得足够强大，能回来保护她，能配得上她……

他回来了。

带着一身伤痕和一颗滚烫的心。

看到的，却是她心甘情愿地依偎在毁灭她宗门的仇敌怀里。

甚至……亲口承认了这份心甘情愿！

“呵……呵呵……”

奥斯卡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嘶哑、破碎，如同夜枭的悲鸣，充满了令人毛骨悚然的绝望与自嘲。

他不再看宁荣荣，涣散的目光越过她，死死地盯着那扇紧闭的房门。

那扇门后，是那个如同魔神般掌控一切的男人。

“好……好一个心甘情愿……”

奥斯卡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地狱的寒风，再无一丝温度。

他挣扎着，用尽最后的力量，扶着墙壁，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他没有再看宁荣荣一眼，仿佛她已彻底变成了空气。

他拖着残破不堪、仿佛随时会散架的身体，一步，一步，带着令人心悸的沉默与死寂，踉跄着，如同行尸走肉般，朝着走廊尽头的黑暗走去。

每一步，都留下一个刺目的血脚印。

宁荣荣瘫坐在地板上，看着奥斯卡决绝离去的、被黑暗吞噬的背影，看着他身后那一路延伸、如同通往地狱的血色脚印，巨大的悲伤和无法挽回的绝望如同潮水，瞬间将她彻底淹没。

她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将撕心裂肺的痛哭死死压抑在喉咙深处。

只有滚烫的泪水，无声地汹涌而出，滴落在身下冰冷的地板上。